一个年轻的小二赶紧走出来,把桌上的碗筷菜盘全都收走了,然后小声说了句马上给您换酒菜。
“想不到啊,银珠子拓跋宏也会对血狮感兴趣。”
“但是一进门就杀人未免太张扬了吧?”
说话的另一张桌子上一个手持阔剑身高八尺的大汉。
“呵呵,这是怎么说的呢。”拓跋宏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连你重剑陈贤武都来了,我怎么不可以来,这把剑看上去挺沉的,得有百来斤吧?”
“你什么意思?”陈贤武攥紧了剑柄沉声问道。
“这么沉的剑用来杀猪不太方便吧?改天还是换一把轻巧的如何,哦,还有那边那位养狗的,你是打算等血狮来了先用你桌下那只狗崽子喂饱了它,就不吃你了?”拓跋宏指了指另一张桌子的人。
啪!
“你说什么!”一群人全部站起身来环视着他,那条被他称为狗崽子的青木狼滋着牙发出不善的吼声。
拓跋宏依旧坐在原位风轻云淡,只是他身上的那些银珠无风自动,下一刻就会奏响。
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情况,李铉轻声吞咽着刚刚扒的那一口饭,害怕一个自己嘴巴吧唧一声打破这个临界点。
这情形已经十分明了了,这些家伙都不是普通人,全部都是修士,貌似为了什么东西聚集在这里。但是——我真的是来吃饭的啊!
现在这种状况怎么整,我直接溜会不会更引人注目?而且这饭还没吃完呢,方圆百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下家店了。如果能发表情包的话,李铉心想那张群狼环视哈士奇的表情包大概最合适现在的场景。
“吵死了……”
就在这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一个人从楼梯上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满脸鲜血已经气绝。
“林柒!”刚才那个黑衣女子在看到尸体后惊恐地喊道。
“哦,这是你家的?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偷偷监视我”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楼上慢慢走下来,杂色的麻衣将她从头到脚包裹着,将他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
“你又是何人?”
嗤——一道破空声,但没人看见什么东西划过,紧接着刚刚发问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捂着嘴满地打滚着,但却只能发出呜呜声连惨叫都不行。
因为他的舌头就在刚刚被摘掉了,啪叽一声甩在地上,然后被那个矮小的身影一脚踩烂,红浆四溅。
呕,正在吃饭的李铉喉咙一鼓——这可真是太下饭了。
这一手众人均是脸色剧变,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没允许你们说话的时候,别开口”
阴惨的声音从麻衣袍子下传来。
“噢?那可真是遗憾,鄙人恰是个喜欢吵闹的人呢。”拓跋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过来。
“那就去阎王殿吵闹吧。”
那一刻密密麻麻的摩擦声响起,像是有无数的蚁虫爬行而过让人牙根发酸,都这并非什么虫子而是气流!
黑雾!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大团的黑雾,但如果目力极好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不是什么黑雾,而是无数细小如针的气剑,它们相互交织相互摩擦发出了那恐怖的声音。
轰!这黑雾朝着拓跋宏笼罩而去,但他也没有慌乱后退,而是双手合十浑身上下所有的银珠全部震动起来,相互碰撞发出成百上千道无形音波,然后像是一层无形的钟罩一样环绕自身,然后猛地扩散开来撞上那黑雾。
下一刻狂风涌动,那些气流带着尖啸擦过地面、楼柱留下无数伤痕,但幸亏两人的攻击是定向的,相互抵消的同时还有一大部分倾斜到楼外去了,不然这爆发开来的力道会把这酒楼掀翻。
拓跋宏没有停手紧接着双臂伸展猛然拍击,调动体内的先天四气,四道气机在全身游走将灵力灌入四肢和周身上下,顿时所有银珠全部悬空漂浮起来,然后两两相撞。
叮——————
由于这银珠撞击时间高度重合声音太过密集,所以造成的已经不是叮叮当当的响动,而是形成了一道极其尖锐的长音。
和刚才那种四散的音波不同,这次所有的铃音全被拓跋宏集中在一条线上,相互叠加、压缩,本是无形的音波此刻仿佛化作了实质,变成了一支透明的箭矢!
“穿心魔音!”
而早在他出招之前,李铉就已经堵住了双耳然后躲到了桌子底下,他是在场最有自知之明的那个。
音波组成的箭自然也是音速,魔音之箭瞬息而至,直扑蒙面人。
“雕虫小技”
吐出这句话之前她的拐杖已然触地,紧接着一蓬水花突然在她身前绽放,然后瞬间在一股无形之力下化成透明的镜面。
几乎在同时音波箭矢到达直接命中这面水镜,这片镜面陡然破碎,构成它的所有水流在这超强音波的剧烈轰击下粉碎成无数肉眼难以看清的细微水滴,瞬间炸成了一大片白茫茫的水雾。
但同时这支魔音箭矢也耗尽能量,只留下一声尖锐的啸音便消失无形,拓跋宏眼皮一跳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破解了他的术。
而一直遮掩那人面貌的麻衣袍子也揭开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布满褶皱犹如深秋之际的枯松,一道道暗黄的老年斑点缀在五官左右。这竟是一个老妇人!
随即只见这老妇往前踏出一步,大张口鼻猛然吸气,将空气中所有的白雾全部吸了进去,难以想象这个矮小苍老的老妇人如何拥有这种肺活量的。
下一刻一道只有修士才能感知到的灵力波动从她身上传出,这道灵力波动就好像是一柄大锤一样敲击在拓跋宏和所有在场修士的心脏上。
“命……命轮境?!”拓跋宏的额头上淌下一滴汗水,“而且至少开启了两处命泉!”
拓跋宏拔腿就跑,头也不回毫无留恋的立刻跑路。但是,他的速度太慢了
叱!一道如匹练般的白虹从老妇口中吐出,刹那而至像是一把以水铸成的白色神刀,刷的一声将拓跋宏从后心到肩膀直接劈开!
拓跋宏才刚刚把一只脚迈出门槛,就被切开了半边身体应声倒地血溅五步,连个响声都没发出,几颗银珠发出了最后一丝叮当声。
静,非常的静,落针可闻。
咕噜,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
老妇鄙夷的看了眼拓跋宏的尸体:“穿心?这才叫穿心。”
“你……你是鬼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