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一处空旷的栈台
阿笕正戴着帷帽,周遭坐了群三三两两的来路不明的彪壮大汉
她正认真的喝着茶,缓缓开口:要你们带来的东西带来了吗?
绑着头巾的男人用一把小刀,刮开包袱,验了验里面的确有药方,与四周下属点点头
既然姑娘有诚意,我们的东西也给您看看!大汉转身暗暗对着下属点头,忽然十几人动起手来
泗鹄,你别装!不怪我们只怪上头要你死,可算把你引出来了!大汉一下拿出刀直晃晃对着阿笕的心口插了下去,阿笕先往身后撒了层白色粉末,后面的人闻了全都倒了
不好这娘们使炸!快把鼻子捂起来大汉先是蒙起自己,那刀已经直接插入了阿笕胸口处,阿笕躲开了,用剑也直勾勾刺向大汉……是你屠我泗鹄一门四十二口!接着,又伸手刮破了相在大汉脸上,白衣飘飘,心口位置却染了血,阿笕看着大汉倒地抓狂着,你对我干了什么我的脸我的脸!
不用过多久,你的脸就会在今日之内溃烂而亡,我在指甲里放了一昧好药!哈哈哈阿笕仰天长啸
接着看着倒地十几个人,早在他们来之前,她就已经插了根香,这种香能让人晕倒了不知不觉就永远都不会醒来,毫无脉搏。
泗鹄你别得意,那刀上有毒,即使你泗鹄一门四十二口是我们杀的又如何!他们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跟武宗有瓜葛,谁能想起你个落魄泗鹄一脉。大汉说出最后几句,脸部慢慢一点一点起了脓包,死状惨人
阿笕见周围黑衣人都倒下了,才吐了口血……又黑又浓烈的鲜血吐地,她逞强用剑顶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了解药吞下去
这样这样还能撑到我见洲洲最后一面!阿笕喃喃道,走到小溪旁,撕去了胸口衣裳那处的血痕的布,戴着她的帷帽,一个人慢慢向京城走去
等到她走到京城,已经很晚了
她先到了王府后门,后面吃饭的门房去帐房领牌子的时候,后门有几刻是没人的
阿笕蹿入府内
摸了很久才到了我们院内
她见到婆子们离去才打开我们院内的门进去,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我和逸尘吃了晚饭,正到了掌灯时分,我笑着与几个翠商议她们婚事,她们都笑笑在院子里打闹,苑博才去推开门,吓了一跳,刚想喊。
我捂着他的嘴,我认出了是阿笕,与逸尘点点头,我们一起先扶着阿笕上了我们的床,苑博好奇心溢上,娘,她是哪个姨娘?苑博乖,答应娘谁也不说好吗?
他点点头,当然啦!我们拉勾
我笑着跟他拉勾
我看见阿笕已经昏迷,逸尘,先去叫个大夫来就说我病了。他点点头,出去院子里吩咐丫头们去办
我看见阿笕的汗大滴大滴掉落,我干脆吩咐人备盆热水上来,又隐约看见衣袖内侧有隐约可见得血迹,我忙一层一层脱下她衣服,胸口的伤口很深已经有些溃烂了。我于心不忍,哭了起来……是谁下得毒手,我定扒了他的皮!
我把床账放了下来,大夫来了,我让他拿了帕子搭脉,他只摇摇头回天乏术,毒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大约就这几天了!
中毒了?
大夫叹口气,幸好她体内还用了药,不然只怕这毒一入体不用一个时辰即可让人毒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
逸尘领着大夫,悄悄说话,这事还请大夫您保密这是我夫人一个远房妹妹今日才来到京城不成想会这样。别人若问起,您就说是我夫人偶感不适……需要您开几副方子!有劳了!逸尘递去几两银子,大夫十分识相点点头,背着药箱离去
我抱起洲洲,放在她身旁,洲洲这是你娘呀,记不记得了?嗯?我没有什么话再说了,只是把洲洲放在阿笕的手上
我和逸尘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阿笕就醒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抱洲洲了只能就这么看着……佳吟!
我被她唤醒,打开床帐,阿笕你可算醒了发生了什么?
我报仇了那十几个人昨日在郊外我全都收拾了!原来,他们杀我一门,是因为是冲着我来的冲着洲洲!百望山一个医女被武宗宠幸了还有了孩子呵呵呵,竟然是我害死了全门师兄弟!阿笕背靠着床……自嘲自讽
阿笕你有什么错!错的是那群杀千刀的!我对着她道
佳吟,这毒已经遍布全身了我没有力气了,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一个承诺吗?
记得当然记得了你说你想让我办什么事情?我边哭便抚着她瘦弱的手掌……
洲洲我相信你们夫妇二人定会看顾好,答应我,在孩子大了千万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她眼神笃定,看着我
我我……连你也不说吗?我哭声哀怨几下不能停下
皇上和我都希望洲洲一辈子可以过得舒舒坦坦的。阿笕又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泗鹄医馆的钥匙,拿着钥匙去钱庄就可以取回医馆地契还有钥匙秘笈。里面我已经把所有泗鹄一脉药方古籍全锁在了医馆内,大了就叫他学医吧!阿笕看着洲洲扑腾的身子……
我没有脸葬去百望山与师兄弟一起。是我害了我一门四十二口!就把我葬去康陵对面的山上吧!让我死了之后也能看看他。最后,阿笕又伸手摸摸洲洲的小脸,落尽了最后一滴泪。
阿笕,终,二十九。
医女和武宗
阿笕和厚照
世间再无此二人,或许到了另一个地方,所有美好会再相遇,再见时,厚照不是皇帝,阿笕不是医女,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么平平凡凡的相遇可能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逸尘过来,把了把鼻息摇摇头。我不敢哭出很大声害怕下人发现,只晤在逸尘怀里悲戚哭着。阿笕走了呜呜呜……阿笕!
天刚刚微微亮了
逸尘背着阿笕,我化做了兰翠,穿上了兰翠的衣服,抱着洲洲……临出门前,门房小厮打扫的打扫,我吵醒了睡得正香的两兄弟,先是逸尘在后院大喊几声西厅闹贼有贼,我也附和几声!所有家丁都顿出去了西厅,后门便没有了人,后门早已经套好了马车,避免两个孩子多问,逸尘将阿笕放入了后面的马车里,我们坐在前面的马车……棺材是让武全一大早花了几千银子让人送的,也已经在路上了。早日让阿笕入土为安,是首要的。
娘我们去哪?苑博问起
送阿笕姨娘最后一程!
郎坤还是昏昏欲睡,又躺在他爹怀里,我抱着洲洲。
到了莲花山东麓,爬上了对面的山坡上……中途还是喘了几口气。
在山下,套马的武全在山下早就去找了几个铁锹铁镐,背着上山。
逸尘背着阿笕,我抱着洲洲,苑博牵着郎坤,武全跟着最后背着几个铁揪。
到了山顶,我与逸尘走了很多个地方……最终寻到了一处,正对着康陵的小山包,逸尘与武全开始挖起来,我抱着洲洲,阿笕已经用了一块草席安放在地上,我放下洲洲。阿笕就让洲洲陪着你最后一程吧,这地方葬的不错,正对着康陵。最终如你所愿吧!
挖好了坟茔,我看着武全与逸尘小心的抬阿笕放入棺内……心中悲痛万分。洲洲忽然哭了大约知道了娘离世,最后,我又把洲洲的脸贴近阿笕的脸。
苑博,郎坤跪下,给姨娘送行!两个小子都跪着,武全缓缓合棺……阿笕,我看着一点一点合上的黄色棺材,不舍难过悲愤欲绝,洲洲我会替你和厚照哥哥照顾好他,你安心去吧!
棺材落地还土,一座新坟立于荒山之中,逸尘悉心的题写着木板,佳吟,你说应该怎么写?他忽然停下了,一时失去了思绪。就写,阿笕之墓吧!会不会有些简单了?那就写朱寿将军之妻——阿笕。在旁边加上子——洲洲。好!逸尘听了,明白里面的深意。开始依次写着,这字顿挫有力……风骨盎然。
朱寿之妻——阿笕
右上角落了三字。儿子——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