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烟四起,一座座城池沦为人间地狱。无辜的人尸体横陈死在自家门口,穿着盔甲的军士们成群的被扎在树上或堆在屋里,连马革裹尸都做不到,便惨死在敌人手下。
一眼望去,这片残破的土地充斥着死亡与寂静。王子开异常冷静的走在三步一尸体的路上,他并没有被死亡吓得失了心智,而是四处观望着,试图找到某个人。他走了很长时间,绕遍了数座城池,甚至连山里的不毛之地都找了一遍,但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大叔,你在哪......”
他没有放弃,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一个人空洞的在那里寻来寻去,只为找到当年的那个人。
最终,他走到了一座山上,山顶有一棵散发柔和光芒的树。他走到山顶上,盘腿坐在树下,独自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世界。神兽仙禽的尸骨遍布各地,天上的星辰皆已破碎,被打碎的星体和陨石堆漂流在漆黑的天上。死寂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那棵树下,和那个盘坐的人。
破碎的繁星散发出微弱的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王子开心有所感,看向天空,双眼里深邃如墨。
“大叔,我会找到你的......”
突兀的,一阵敲门的响声吵醒了他。他睁开双眼,衣物杂乱的陈列在他卧室的每一处。
王子开强忍着起床气开门,不出他所料,那个讨厌的女生站在门口,瞪着一副死鱼眼,头发和某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松散。
“干嘛,女鬼?”
宫本咲没回话,回了一拳,把王子开锤得跪地不起。一旁啃早饭的尤天虚飘双眼,喃喃道:“你俩哪天不打架,那才是真来鬼了。”
一番折腾后,五个人终于恢复正常,坐到桌前吃完了早饭。王子开和宫本咲出门比赛跑步了,尤天和阎岩躲到一边去修炼元气,只剩颜然一个傻白甜抱着电视看,时不时的还会傻笑几声。
就在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看着大门,一脸疑惑:“奇怪,没人订外卖啊......”
颜然打开大门,门外一片空阔,完全没看到人。她不解的挠挠脸,回头一看,门上塞了一封信。她拿出信封,上面除了一个圆形的标志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关好门,来回翻看了好几遍,可就是认不出那个标志。她拉着阎岩的衣角问道:“哥哥,这是你的信吗?”
闭目盘坐的阎岩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老妹手里的不明物体,连忙摇头:“不知道,别问我,我都坦白了。”
“讨厌,就知道素质三连......”颜然嘟嘴不满,而后问尤天:“尤大哥,你呢?”
尤天同样懵逼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都招了。”
“男人都一个样......”
颜然鼓着腮帮子出去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没一会,王子开和宫本咲互相掐着回来了。看到赌气坐着的颜然,两人都不解道:“小然,咋了?”
颜然指着桌子上的信封,不爽的说:“这个信封,是你们的吗?”
王子开拿起信封看了一圈,同样没看出来那个标志,就随手扔给宫本咲,耸肩道:“不知道,别问我,我看不出来。”
“怎么连你都这样?”
颜然气得抄起枕头,对王子开一通乱砸,把他吓得满家乱窜。
“我怎么了,我说错啥了?”
“你们这帮死直男,就非要这么说话吗?”
宫本咲拿到信封,看到那个圆形的标志后久久未语。一旁撒完气的颜然看出宫本咲的情绪不太对,赶忙上前询问:“咲姐姐,怎么了?”
她看着那个标志,手指划过那道符号。指尖流淌着一缕缕的元气,那道符号感应到宫本咲的元气后瞬间有了反应,信封自动打开了。信封内有一张信和一个玉质的圆形标志,她拿起信和玉,看了好一会后喃喃道:“落樱飘雪。这是,我家的......”
颜然和王子开知道宫本咲来自哪里,自然问道:“和都出事了?”
“我家的......”宫本咲似乎没听到他们俩的问题,依然一个人自言自语。忽然,她反应过来,拉着王子开道:“我家出大事了。”
“???”王子开挠着脑袋,努力组织语言。“我知道,不是,你到底怎么了,那信上写啥啊?”
宫本咲垂下眼帘,一五一十的道来。
......
“就是这样。”
阎岩和尤天还没修炼完,就被王子开拉出来一通解释。二人这才明白,那封信是给宫本咲的。
“这么大事啊。”阎岩挠挠下巴,不可思议道:“话说,你这家境有点吓人啊,难怪你以前从来不说。”
宫本咲看了尤天一眼,摇头道:“能比他吓人吗?再说,我也没有说的必要。”
只有王子开听懂了她的意思,无奈的叹息道:“总之,你家出这么大事,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太放心。”
“是啊。”尤天复核道:“总得有个人跟你一起回去,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随时都可能会派人杀了你。”
“怎么杀?”宫本咲苦笑道:“爸爸妈妈把我送出和都的时候,做足了一切准备。整个九州十三城内,除了影灭的人,不会有人查得到我的身份和去向的。本来,我就没想过再回去。”
“为什么?”几人同时问道。
“在和都,有很多人想坐到幕府的那个将军座位,他们要实力有实力,要手段有手段,我怎么和他们斗?再说,我是个女的,要是不远离这种环境,往后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嫁给哪个州的世家,成为一桩政治联姻。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死呢。”
几人不语,他们都知道,在那种环境下,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是很难决定自己的未来的。除非离开。
“我有个想法。”王子开说道:“会不会是有和都的人想找出你,拿你来为难你父亲,所以才会有这档子事。”
宫本咲想了想,不置可否的摇头道:“不是没可能,但对我来说没区别。既然有人把刀对准了你,是菜刀还是柴刀,有区别吗?”
王子开顿时无话,宫本咲见他们为难的样子,便下定了决心。她起身说:“尤天,阎岩,子开,小然。你们是我的朋友,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对我来说,你们和我的父母一样重要。”
“但这次,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度过难关了。”
说完,宫本咲就低着脑袋,回自己的屋子里收拾行李。阎岩和颜然看到她这就要走,急忙上前去劝解。但宫本咲强忍着泪意,一件一件的塞衣服。尤天和王子开黑着脸坐在那里,一言未发。
没过一会,宫本咲背着自己的小包出来。她打开大门的手被阎岩拉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阎岩。”宫本咲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周围打转了。“别这样,求你了。”
“宫本。”阎岩很严肃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的。”
“是啊。”颜然也劝道:“咲姐姐,好歹让我们跟你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们真的不放心啊。”
宫本咲伤心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瞳竟变得一片血红。阎岩和颜然被吓了一跳,猛的后退几步。阎岩忽然察觉到不对,急忙释放元气,这才发现大门早已打开,面前早已没了宫本咲的踪影。
“幻术......”
阎岩知道,自己被她的幻术耍了。他急忙叫醒颜然,拉着她出门追赶。一时间,整个公寓只剩下尤天和王子开两个人。
“你觉得要不要去?”王子开先开口问道。
尤天看了看他,他知道王子开的想法,他这个朋友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他摆手道:“你觉得呢?”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回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家伙。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那么多虚伪的说辞和没必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