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慌忙上去搀扶自家公子,小校场中练武的几个武师也都收了拳脚,快步走了上来。吴靖离得近些,几步走上前来问道“公子伤到何处了,可还要紧,要不就去请回春子先生来给公子诊治一番?”
韩秋疼得满脸通红,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却咬着牙道:“无妨,无妨,只是被石锁砸肿了脚,休息两天便没事儿了。”拒绝了吴靖的好意,在如墨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冲在场的武师抱了抱拳,一边丝丝地吸着凉气,一边道:“不耽误各位师傅用功了,晚辈暂且告退!吴师傅,等晚辈伤好之后,再来聆听吴师傅教诲,眼下还得先回去延医问药,就失陪了。”
吴靖只是拱了拱手,也未多说,等韩秋走远了便继续开始踏着九宫步,打他那一路拳法,仿佛韩秋根本就不曾来过。旁边一位武师笑道:“吴兄,你这样调理韩公子,害他脚上受伤,被盟主知道了,怕是会不满意吧!”
吴靖收了拳法,叹口气道:“公子说要学武,吴某也是无奈才教他打基础,至于公子脚上受伤,吴某也是心下愧疚。只不过公子眼下心性轻浮,学不得武功也还罢了,若真让他学一身本领出去,那岂不是要惹下更多的祸事?沧云城百姓刚过了几年好日子,还是别再出一个祸害的好!”
那武师点了点头道:“吴兄所言极是啊,公子前阵子出去干的那事儿还真是让盟主蒙羞啊,堂堂的武林盟主之子,丞相之孙,竟然出去当街调戏民女,还要抢回府来!若不是那游侠仗义出手,怕那女子清白便要被公子毁了。”
吴靖道:“所以吴某才不愿教他,免得他出去恃武凌弱,给他多了一分作恶的本钱。不过那游侠下手也是重了,差点就将公子打死。吴某虽然武功算不得多高,但是要出手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手底下不管怎么说也会有点分寸的,而那游侠竟然下了如此重手,怕是居心叵测,动机不良。”
旁边另一个武师无所谓地说道:“这也是明摆着的事,韩盟主武功盖世,执掌北武林多年,看上去风光,但树大招风,仇家一定不少,再则眼热盟主宝座之辈也不在少数。眼见公子为恶,正好有一个出手对付盟主的借口,若是把公子打死了,那韩盟主岂不就是绝后了?由此看来,那游戏名为行侠仗义,实则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绝非善类!”
吴靖和其余的一众武师尽皆点头称是,显然很赞同这人的说法。
韩秋被如墨扶着,一瘸一拐回到了自己房中,身上冷汗犹自未褪,疼得呲牙咧嘴。在如墨的帮助下,脱下靴子一看,脚上竟然青肿一片。不看还差点,一看之下,似乎脚上更疼了三分。
如墨慌慌张张地出去找跌打酒,韩秋却寻思开了,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学武的材料,不但这点苦楚受不了,刚一动习武的心思,竟然就把脚给砸伤了,这要被那知府公子范松知道,还不知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呢。不妥,等如墨回来以后,定要嘱咐他一番,莫将今日之事传将出去,否则这脸面可是丢大了。
一座幽静的小院中,几丛不知名的花草争奇斗艳,淡淡的清香弥漫着整个院落。院中靠近花丛的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两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正在对坐品茶。
“韩兄,秋儿不过就是不小心被那石锁砸肿了脚面罢了,你急匆匆跑来讨要什么药酒,小弟虽然是医生,好些的刀伤药倒也有不少,可惟独没有这跌打酒。你还是打发下边人去外边药铺买两瓶去吧。”回春子一边细细地品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对一旁的韩百川敷衍道。
“贤弟,为兄知道你手中暂无现成的药酒,但以贤弟绝世医术来说,配一副药酒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且以贤弟这等绝世神医在此,为兄再若去外头求药酒,岂不是有损了贤弟美名?”回春子一口回绝,韩百川却丝毫不以为忤。相交二十多年,回春子那脾性他还不了解么?回春子生性孤傲,医术通神,根本不屑于出手诊治这些小伤小患。在回春子看来,要给人治病一文不取也非是不可,但必须得是当世罕见的疑难杂症,或者病入膏肓的病症或者是回天乏力的伤势才会引起他的兴趣。而韩秋仅仅是被一块石头疙瘩不小心砸肿了,这等的小伤小患一般医生都不屑于费神,回春子岂肯轻易伸手?
韩百川知道回春子脾性,但是更是心疼自己儿子,跟回春子泡了半天的蘑菇,最终从回春子这里得了一个药方,如获至宝地揣入怀中。
回春子好笑地说道:“怎么,看韩兄这意思,有意让秋儿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