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着实不易,报上名来,免得死了也落个无名无姓。”手提弯刀的黑衣老者扬手将戴在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鹤发童颜的娃娃脸,满头白发乱糟糟,偏偏一张脸却生的白白嫩嫩,与沙漠人种的皮肤大相迥异。
“哦,是吗?”张三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呢,看来这反派的台词也不是千篇一律啊。”
一旁的燕行天燕大胡子看张三大大咧咧的同黑衣老人调侃,心中不由得担忧,“这张三兄弟怕是不知道这老家伙的厉害,万一吃了亏可是不好啊。”
“张三兄弟,这老家伙是…”燕行天凑到张三耳边低声将这老人的来历、实力简单交待了两句。
原来这娃娃脸的白发黑衣老人也是八百里旱海中有名有号的前辈高手,名叫敬阿牛,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家。
说来也是逢了天大的机缘,才有了今日。
那时敬阿牛年幼,同村里几个孩子一块儿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下猴皮儿,结果无意中一脚踩空,跌进了树根下一个偌大的沙穴中去。
顿时惊出了数不清的蛇虫鼠蚁,黑压压地爬满了沙地,同来的孩子一个个都被吓坏了,各自跑回了家里,又怕被大人责骂,对于此事,几个孩子竟都只字不提。
等入了夜里,敬阿牛家中父母不见自己孩子回来,心里就有了不好的念头,所谓母子连心,父子天性,大概如此。
夫妻两个连带着自个儿家亲戚也都发动起来,一夜里几乎把个不大的村子给翻了过来,那几个孩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眼看敬阿牛母亲掩面痛哭失声,老爹长吁短叹的模样,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此时自然也顾不得追究几个孩子的责任,敬阿牛父母领着一大帮子村人,带了锄头、铁锨连夜赶到那棵胡杨树下,正准备刨开找人,结果就听沙穴里发出一阵嘻嘻索索的爬动声。
众人怕是有毒虫大蟒之类的要出来害人,连忙后退了不少,青壮的汉子站在最前面,一个个握紧了手里的铁锹、锄头如临大敌,结果等了半天,爬出来的却是个泥猴子一样的小娃娃,正是要寻找的敬阿牛。
亲生儿子死里还生,敬阿牛的父母自然高兴的不行,老母喜极而泣,老父则狠狠地拍了敬阿牛屁股蛋子两大巴掌,然后也抱住了自己儿子。
同来的人,也是喜庆,尤其是那几个小孩子家里的大人更是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只要孩子没事儿,一切就都好说。
按照常理来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谁能料想到,原本敬阿牛这个乡下穷小子应该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一生,却从今天有了转变,一切都从那个胡杨树下的沙穴开始。
那个沙穴里究竟有什么,除了敬阿牛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人们能了解的就是从那之后,敬阿牛这个成天调皮捣蛋的淘气鬼儿开始变得沉默,而且经常一个人跑到胡杨树下坐着,有时还玩玩失踪,不过天黑之前肯定会回来。
开始的时候,敬阿牛父母也很是担心自家儿子,毕竟老两口子就这么一根宝贝苗苗,只是后来发现也没什么事发生,再加上繁重的生活操劳,让这老两口子渐渐忽视了敬阿牛一天一天的变化。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敬阿牛十六岁那年,一群败逃的丘八成了沙漠上的流寇,在两三天没水没食的亡命流窜之后,一头闯进了这个平静的小村子。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些乏善可陈了,因为这不是什么遥远的故事,而是几乎天天都有可能发生的身边事。
不过这个村子应该是幸运的,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敬阿牛,还有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把弯刀。
十七名逃出了大沙漠的丘八,却被一个刚刚十六岁,还没举行成人礼的敬阿牛全都斩杀在了茫茫沙海中。
那天敬阿牛手里提着滴血的弯刀,将十七颗人头端端正正摆在了村里祠堂的灵位前,当着祠堂中二十几具村人的尸体重重跪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直到第二天清晨,村人发现了敬阿牛留下的一张字笺。
从此以后,八百里旱海中再没有敬阿牛,而是多了一名自称敬一刀的高手,直到今天,匆匆几十年,大小数百战未尝一败。
敬一刀三个字也随着那把血月残刀的一路劈砍,杀出了偌大的赫赫威名。
“这么说,这老家伙点子挺硬啊。”张三听的眉头忍不住挑了两下,看着眼前的敬一刀,心里嘀咕道,“乖乖,他这成长经历完全可以写本热血逆袭小说了。”
“刚才我和他交手发现,他的实力绝对已经超过了二阶境界,你和我一起上,能够勉强对付。”燕行天压低声音说道。
“二阶境界,什么意思?”张三听的眉头一皱,心里呼唤百灵,“大姐,这个二阶境界有多强,感觉挺牛逼啊,我能对付吗?”
“理论上来说你肯定不是这老人的对手,第一,因为你的等级太低,实力不够,就算你有神通傍身也白搭,因为你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能,第二,你的经验不够,像你这种萌新小菜鸟,怎么能跟这种大号对砍呢?”
“那就是没招了呗?”
“当然也不是,你每进化九次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一次进阶,可你每次进阶都能习得一门变化神通,只要你能灵活充分的运用这些神通,你的实力同样也会暴涨,你要记住,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胜败永远不是仅凭等级就能判断的。”
“额,”张三在燕行天几人差异的目光中,开始低头掰起了手指头,一边数一边嘀咕,“进化九次等于一阶,我这刚进化两次,对方却是二阶…”
“大姐,我现在连炮灰都算不上吧?你让我个两级小号单挑二十多级大号,开玩笑呢吗?”
“我相信你,一切皆有可能,加油!”
“喂,你别…哎,你倒是说话啊!”
张三眨巴两下眼睛,抬头看向对面的敬一刀,咧嘴露了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问道,“大爷,我说我刚才是无意的,您老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