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看了看下面的祁红谷和吴笑言,又看了看旁边的卢府大夫人和卢御风,思考了一会儿说:“现在本官理清一下刚才你们分别的说法。”
“卢公子和大夫人说怀疑祁红谷就是那个逃跑的骗子,而且怀疑是‘忘忧酒馆’中的人毒害了李管家;而吴老板却说自家徒弟并非那个逃跑的骗子,还听说了一些有关李管家和两个骗子的事,一个逃跑了,另一个……哎,刚才吴老板说,听说另一个被送去了哪?”
“‘烟笑楼’,大人,据说有人看到卢府的人将那个被抓回去的女娃娃抬进了‘烟笑楼’……”
“哦?真有此事么?那为何是抬进啊?难道那个女娃娃……”
“大人英明,据说是被迷晕了送进去的。”
一听是被私下迷晕的,县官眼睛瞪得大了一些,“卢公子,是否真有此事?你来解释一番吧……”
“这……大人,这件事小人可否私下向您禀报?”
“这……”卢御风在说话时偷偷从袖子里露出了一锭金子,那县官见了有些眼红,刚想应下卢御风的要求,却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为何要私下禀报?难道大人您收了他们卢府的贿赂不成?”
“对,不行,我们要听审,我们要听审!”随着人群中的黄力喊过之后,相继有人跟着喊了起来,弄得县官也不好徇私枉法了。
“咳咳……”县官咳了几声,示意百姓们安静下来,“好吧,本官自然不会受人贿赂,自然会给每个人一个公道。”
县官看了看旁边的师爷,仿佛示意着什么。
“卢公子,你来解释一下迷晕那个女娃娃的事吧……”
眼见瞒不过去了,卢御风在脑子里迅速运转,想着如何能够蒙混过关,“回大人,那女子是跟随那个逃跑的男子一起来骗亲的,她为了让那个男子逃跑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便将她带回了府,后来她死也不肯说出同伙的去处,还……还要死要活的,我祖母没有办法才决定将她迷晕先送入‘烟笑楼’吓一吓她,目的只是为了让她说出那个逃跑男子的去处。”
听到这,祁红谷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卢御风,这种私下迷晕人的做法也能被他说得那么顺理成章,也真是牵强得没谁了。
不过这个理由倒是很投县官的口味,至少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他想要包庇卢御风也是做得到的,毕竟不论是包庇还是公断都不能太偏向,这也是这位县官这么多年都游走在收受贿赂和比较受人爱戴之间的窍门。
“原来是这样……卢公子啊,虽然你的做法情有可原,但本官也要告诫你,私自将人迷晕送入青楼的做法已经触犯了律法,但念在你家中近期的特殊情况,本官这次就不再追究了。”
什么?祁红谷一听卢御风就这样蒙混过关了,心里实在气愤不已,风缱绻还在“烟笑楼”中不知受着怎样的苦,他卢御风竟然就这样被原谅,真是一个昏庸的县官!
“大人!”祁红谷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向县官说明真相,“大人,那李管家从我们‘忘忧酒馆’取酒时并未出现异样,且‘回忆酒’已是家师十年前就酿好的,难道家师十年前就已经下了毒不成?况且……”
祁红谷的激动吴笑言看在眼里,但为了不会打草惊蛇,他赶忙打断了祁红谷的言语,“大人,我这徒弟为了证明‘忘忧酒馆’的清白一时情急,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哦?但依本官看来,你这徒弟似是有话要说啊……”
“大人,小徒只是想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未有其他言语……”
“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啊!”正说着,突然有一妇人大喊一声,随即便见这妇人和一丫鬟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位看似百岁模样的老人缓缓走入了府衙内。
县官见了问道:“堂下是何人呐?为何公然扰乱公堂?”
“大人!”那妇人用眼神示意丫鬟将老人扶好,自己跪下说:“大人,民妇张王氏,是‘黎安城’中的一门小户,丈夫去世得早,家中只剩民妇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公公。”
“张王氏,你此时来到这公堂上所谓何事?本老爷正在审案,若是你无故鸣冤,本官便要治你扰乱公堂之罪了!”
听到县官要治自己的罪,张王氏赶忙边磕头边说:“大老爷,民妇并非是要扰乱公堂,而是民妇听说‘忘忧酒馆’的老板和伙计因为卢府管家中毒而死的事被押到了这里,所以才来当个证人的。”
“哦?证人?”听到案子竟然有反转,县官的眼睛一亮,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起来,而这件悬案也逐渐变得有意思,县官更想查明真相了。“既然你说你是来作证的,那就说说,你是为哪一方来当证人的啊?”
张王氏抬起头指着吴笑言和祁红谷说:“大人,民妇就是带着公公来为‘忘忧酒馆’的老板吴老板作证的。”
“大、大人!”卢御风听到竟然有人为吴笑言他们作证,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想想好了对策再说,可祖母却狠狠地怼了他一下,迫使他不得不马上争取机会。
“怎么,卢公子有话要说?”
“是、是啊,大人,我们刚要谈‘忘忧酒馆’与我府李管家之死的事,这个妇人就带着自家公公来到了公堂,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定是有人暗中在帮助吴老板,想要做伪证蒙混过关!”卢御风的言辞很容易让人信服,这张王氏出现得的确十分唐突,连吴笑言都没想到。
因此,吴笑言主动澄清,以免卢御风变本加厉,“大人,这位夫人小人并不相识,倒是那位老人有些眼熟。”
“大人!”祁红谷也回头看了看,原来是今日早些来取“回忆酒”的那位妇人,于是也澄清道:“大人,今日小人刚刚打开店门,这位夫人便带着丫鬟来取‘回忆酒’,说是为了给家中老人续命的,想必……就是这位夫人的公公吧?”
祁红谷的脑子突然转得那么快,作为师父的吴笑言很是满意,看来师兄选择这个曲天苍是有原因的,在很多事情上他的确很有慧根。
一边说那位妇人是“忘忧酒馆”请来的伪证,一边说是今日早些时候去过“忘忧酒馆”取“回忆酒”,二人的说法都很合理,县官此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