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仙士进了门便看见林菀坐在桌前倒着酒,“是吴老板,还是祁公子……”林菀倒上酒一抬头,看到从未见过的罗仙士摇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看着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原来并非……”林菀嘟哝到了一句,然后起身行礼:“小女林菀见过公子。”
林菀长相清秀,并没有如其他青楼女子一般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便能显露出她的优雅之美,对于林菀的样貌,罗仙士十分满意。
“小姐请起。”罗仙士合起扇子,用扇子前部抬起林菀低下的头,顺势扶她起身,“林菀姑娘,你刚才所言……是否在期待什么人来?”
林菀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瞪着大眼看着这位公子,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似乎还有一种仙气的感觉,与她往日接待的客人大有不同。
虽然林菀往日都会接待一些文人雅士或有些才学的达官贵人,却无一人有他这般气质,林菀起身后说道:“林菀不知公子所言何意,还请公子先来坐下喝杯酒吧。”
林菀与罗仙士并未挨着坐下,而是隔了一个圆凳的距离,林菀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拿起酒杯说:“小女子今夜多谢公子垂帘,小女子听翠喜姐姐说,公子特意点了林菀的名,但林菀在名气上并不显露,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听得小女子的呢?”
“哈哈哈……”罗仙士只是笑了笑,饮了一杯酒后说:“难道小姐的诗句不是有意而为之的么?既然在下对了出来,必是懂小姐才会来啊……”
罗仙士的言语很轻,让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这反而让林菀感到更加诧异,于是小声问道:“难道……难道公子是受了吴老板的嘱托而来么?”
“正是。”罗仙士挑了挑眉说:“看来林菀姑娘一直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唉!”林菀起身到床铺处取出了一个小玩意放在桌上,罗仙士一看是个玉葫芦,只听林菀说:“如若公子是受吴老板嘱托而来的,那便知晓小女子究竟为了何事一直在等他们。之前听闻吴老板和祁公子深陷官司,还以为他们来不了了,没想到会托付公子前来。”
罗仙士拿起玉葫芦,大致猜到了林菀将其取出的用意,“林菀姑娘,在下前来时路过一处屋子,听到里面有位姑娘的哭喊声,不知是新来的姑娘不愿接客,还是那位姑娘就是……”
“嘘……”罗仙士刚要说出风缱绻的名字,却遭到了林菀的阻止,只见林菀悄悄地到屋门处瞧了瞧,然后回到桌前小声说:“公子听到的屋名为……”
“风儿。”
“啊……没、没错,就是她了……”听到“风儿”这两个字,林菀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果然……”罗仙士再次确定了,他听到的就是风缱绻的名字,而那屋里叫喊着“不要”的女子,的确就是风缱绻……
见罗仙士若有所思的样子,林菀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罗,人称罗仙士。”
林菀点点头说:“罗公子,吴老板和祁公子是否已把风儿的事都一一告知了?”
“是,在下来此便是为她而来。”罗仙士将玉葫芦放在桌子上,开始打量眼前的林菀,“林菀姑娘,不知风……风儿姑娘如今怎样了?已经接客了么?”
“没有,她一直不从,本想强行让她接客,她却以死相抵,毕竟是卢府送来的,妈妈他们也不敢让她死啊……”似乎一说起风缱绻的遭遇,林菀就很是惆怅。
“那她现在……”
“现在就等着她想通了自愿接客,要么就等……”林菀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外面,然后用手中的丝帕遮住嘴巴说:“要么就等她那个哥哥曲天苍来救她,这样卢府就能将他擒获,交给官府,或者私下处决……”
看来林菀的话中并未掺假,和他在“忘忧酒馆”处听到的很是吻合,“我来时听见有位男子在她房里,听着像是卢府的大公子卢御风……”
“是么?他已经来了么……”林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只见她拿起那个小小的玉葫芦说:“不瞒罗公子,这个玉葫芦正是风儿她塞给我的……”
林菀站起身走到窗边,透着紧闭的窗沿看向外面的月光,将她与风缱绻的相遇娓娓道来:“那夜从‘忘忧店’回来,第二日我便试图去到风儿的房间查看她的情况,但她的房间被看得严严实实的,又因她致死不愿接客,因此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她。”
“后来有一天夜里,有位客人在我这里喝酒作诗到很晚,最后他的仆人将他接走了,我送他回来时便听见风儿在屋里哭着,那时大概已经是丑时了,大部分人已经睡下,看门的也只有一人还在坚持,因此我就使了点银子进入了风儿的屋子。”
林菀看了一眼那个玉葫芦,继续说道:“我一进去,风儿便缩在一个角落里,有些发抖的样子,连看都不敢看我,于是我便唤了她的名字……你是风缱绻么?”
林菀逐渐回忆起那晚与风缱绻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