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灰了,太阳也收起了它的光芒,似乎在告诫人们该回家吃饭了,而“忘忧酒馆”也慢慢地打烊收起了帷帐。
直到入夜,“忘忧酒馆”附近依然没有卢府家丁的盯梢,罗仙士便带着祁红谷去了这深夜里街市最繁华的地段“烟笑楼”。
到了“烟笑楼”门口,依然有伙计在门口招呼着,然而今日却不同昨日,“烟笑楼”中似乎很是热闹,祁红谷跟着罗仙士和黄力走了进去,一股脂粉气扑鼻而来,使得祁红谷很不习惯,下意识地抓住了罗仙士的衣袖。
“嗯?红谷,怎么了?”罗仙士回头看向祁红谷,见他皱着眉便知晓了,“你要习惯,今日你是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不再是‘忘忧酒馆’的小伙计。”
罗仙士见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并没有人刻意注意到他们这里,因此,打开折扇挡住自己一些,小声对祁红谷说:“别忘了你师父给你戴了人皮面具,现在没人知道你是谁,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慌,你现在是秦子林秦公子。”
秦子林……祁红谷嘟哝着,他明明是“曲家村”的曲天苍,却被一再地易容、改名换姓,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做曲天苍了?还是如果能救出风缱绻,他就能带着她远走他乡,继续他们的人生之路呢?
就在他们刚想查探一下今夜到底有什么事那么热闹之时,翠喜远远地就看见黄力东张西望的找着什么,于是走过去带些酸酸的语气说:“哎呦,这不是黄公子嘛?怎么,昨夜还惦念着我的温柔乡,今夜就想改换她人了么?”
黄力看到翠喜今日依然身着绿色衣衫,似乎刻意迎合自己的名字,只是今日她着了件水绿色的衣裙,凹凸有致更显身材,“哎呀翠喜姑娘,你这说的哪的话,刚才我正找你呢,你就出现了,看来我跟你甚是有缘呐!”
黄力上前掐了一把翠喜的屁股,和翠喜挑逗了一番,见这情景,祁红谷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反感,而罗仙士却是一脸笑意,觉得黄力可真是他们这次计划的灵魂人物,如果没有他撩到翠喜这个风姿绰约又好心的姑娘,这次的计划定不会那么顺利。
于是罗仙士上前道:“翠喜姑娘,又见面了,我这力大哥昨夜回去简直茶饭不思,似是患上了相思病,今夜偏偏还要再来,在下也没有办法,便陪他来了。”
“哎呦,还是罗公子会说话,哎,怎么,今日还带了一位眼生的小哥来啊?”翠喜见到站在罗仙士身后有些紧张的祁红谷,撇掉黄力不安分的手,走向祁红谷,“这位小哥尊姓大名啊?想必是没来过这种烟花之地吧?看你紧张得满头是汗……”
翠喜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中的丝帕为祁红谷擦汗,弄得祁红谷本来就紧张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在一旁看着的罗仙士示意黄力上前解救一下祁红谷,于是黄力走过来拍了一下翠喜的屁股,有些吃醋地说:“你个臭婆娘,见了细皮嫩肉的就把我这糙汉给忘了。”
翠喜捂嘴笑得开心,捶了黄力一下说:“你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想我翠喜啊?我只是看这位小哥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地方,应是第一次来,所以过去关心关心。”
“各位各位,今夜我们‘烟笑楼’将会新出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年纪还小,因此只会陪酒,若是有清雅之士愿意与她一见,便要靠自己的本事了,今夜是这位姑娘第一次接待客人,那些粗野之士即便有银子也是见不得的,可别给我们姑娘吓出个好歹来……”
就在黄力他们寒暄之时,“烟笑楼”的老鸨王妈妈走上歌舞台说了一番话,罗仙士借此问道:“翠喜姑娘,不知今夜为何如此热闹啊?”
翠喜看了眼歌舞台的方向说:“嗨,您没听说啊,昨夜妈妈不是在训斥一个不肯接待客人的姑娘嘛,您还好奇地在窗边听了听,今日就是那个姑娘第一次出来接待客人,她是卢府大公子送来的,所以首次接待客人当然得大张旗鼓地办啦。”
“那卢府大公子可有前来?”一听到卢府,祁红谷凑了上来,想必今夜第一次接待客人的姑娘就是风缱绻了了,他怎能让她去做这种事呢?
“卢公子早已来了,怎么,这位公子,您与卢公子早有相识么?”翠喜略发觉得祁红谷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翠喜姑娘说笑了。”见翠喜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祁红谷,罗仙士一个驱震就将祁红谷向后方震了一震,示意他不要慌张,而自己则应付翠喜说:“这是我远房的侄儿,没怎么见过世面,今日刚好陪力大哥来此,我这侄儿就也想来见识见识,他也是听闻卢府是这‘黎安城’内最大的府邸,所以才想见识见识卢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罢了。”
“啊,是,是,在下从未来过此种地方,有些不太习惯,还请姑娘见谅、见谅……”既然罗仙士都已给他定了人设,那他也就要配合罗仙士好好地演这出戏了。
“果然如此啊,一看这位公子就没来过这种风尘之地,怪不得了。”罗仙士的解释似乎打消了翠喜的疑虑,于是她笑着说:“那今日罗仙士还要林菀姑娘相陪么?”
“嗯,自然是要的,昨夜和林菀姑娘相谈甚欢,今日既已来了,当然要再次与她饮酒谈诗。”罗仙士扇动着手中的折扇,不仅是在掩人耳目,也是在告诉他身后的祁红谷,要淡然,要淡然……
“好嘞,那我这就去叫林菀姑娘过来作陪,她也定会期待与罗公子想见,您们先找个地方坐,我去去就来。”翠喜走到黄力身边,小声问:“不知黄公子是否也想和翠喜再续昨夜之缘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黄力看着翠喜妩媚的眼神,实在是无法抵抗她的勾魂摄魄。
“对了。”翠喜刚要走,又回头道:“那罗公子的侄儿不找一位姐妹相陪么?还不知小公子姓甚名谁呢。”
“哦,他姓秦名子林,既然他是第一次来,那在下定要也给他找一个第一次接待客人的姑娘,免得吓坏了小孩子。”罗仙士眼神瞟向歌舞台方向,翠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翠喜掩面笑了笑说:“看来罗公子虽是少见来我们这‘烟笑楼’,却也是个风流公子啊……秦子林……只听这名字就雅得很,不过今夜出格的这位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能驾驭的,但罗公子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秦公子能打开那丫头的心扉呢。”翠喜说完便去找林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