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眼前这个偌大的府邸,府邸大门上赫然写着“卢府”二字,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曲天苍便带着风缱绻上前扣门。
“当当当……”
“谁啊?来了。”不一会儿,门背后就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门打开后老者看着眼前身上不太整洁的两个人,犹豫着说:“二位是?”
见老者不断打量着他们,又怕曲天苍冲动,因此,风缱绻上前一步说:“老先生,我们是从曲家村来的,想要求见卢员外,不知可否帮忙传达一下?”
曲家村?听到这个地名后,老者皱了皱眉,又继续打量着他们二人,小声问道:“二位真是来自曲家村?”
“是,我们是奉长者所托来投靠卢员外的。”风缱绻语气温和地说。
“那……嘱托你们来的人是?”
“正是家父。”曲天苍见这老者磨磨蹭蹭的不肯去通报,恐是怕他们是来自乡下的穷亲戚,而且之前见那茶摊老板听见曲家村的反应,再见这老者的反应,想必爹娘私奔逃到曲家村的事已经是这黎安城中街知巷闻的丑事了。
“你、你是凡尘少爷的公子?”老者惊讶地看着曲天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稍等,待我去通报一下。”
“好,那麻烦您了。”曲天苍和风缱绻在门外候着,过了许久那位老者才再来开门,跟随他来的,还有另外几名家丁。
老者开口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曲天苍和风缱绻抱着包裹跟在老者后面,而几名家丁则跟在他们后面,这种阵势让风缱绻觉得有些紧张,却让曲天苍感到有些反感。
曲天苍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家丁,都没顾得上欣赏卢府内的景色。
他们这是干嘛?怕我们是冒充的么?还是要将我们抓进官府,定我们个欺瞒假冒之罪?曲天苍一路走一路想。
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处房屋门前,曲天苍和风缱绻抬头望了望,老式的屋檐,灰黑色的瓦片层层叠摞在屋顶,正厅两扇门全开着,里面坐着几个人。
“进来吧。”老者将他们二人带进屋内后,便有一位穿着华丽,拄着拐杖,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另一位老者在丫鬟的搀扶下向他们走来。
当他走到曲天苍跟前时,突然握住曲天苍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着说:“你、你真是凡尘的儿子?”
曲天苍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再看看他旁边同来的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他的祖父卢员外么?
“是,我是曲凡尘的儿子,曲天苍。”
“什么曲凡尘的儿子?他不应该叫卢凡尘嘛?怎么,回去找他那个狐狸精老娘之后就随了她的姓了?既然这样,还回来投靠我们作甚?”曲天苍刚说完,那个年纪稍大的女人便白楞着眼睛,一股富家太太的做派,说出一些抱怨的话来。
曲天苍听了本想甩开卢员外的手,上前教训那女人一番,却被风缱绻在旁边拉了拉衣袖,忍了下来,只能咬牙说:“我爹不论姓什么,都是卢员外和我祖母的儿子,而我是他们的孙子,怎么,我来投靠你们,你们倒是嫌弃我们不成?”
曲天苍的话可把那个女人气的够呛,更加厉声地说:“哎呦,我说老爷,您听听啊,他一个庶子的儿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呀!他、他还称您为卢员外,他根本就没想认您这个祖父啊!”
“你这个女人,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曲天苍甩开卢员外的手,上前一步就想动手打她一耳光。
可没想到那女人更加嚣张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可是你的大祖母!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给我拖出去!”
“是!”说着,刚才的那几个家丁便上前来拽住曲天苍和风缱绻,任他们怎样挣扎也挣不开。
就在这时,卢员外突然一声大吼:“都给我闭嘴!”卢员外用双手扶住拐杖,用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板,伴随着一声声地咳嗽说:“你们、你们都当我死了不成?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来当!谁要是再说些风凉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去!”
卢员外突然的大怒,谁也不敢再出声了,反而风缱绻小声说:“卢员外,天苍哥是受了曲凡尘大叔的遗愿才来投靠您的。”
“什么?遗愿……”风缱绻的话让卢员外再次大咳起来,“天苍啊,我的好孙子……你爹是怎么啦?怎么……还走到我前面去了……”
卢员外被人搀扶着坐了下来,两手轮流抹着眼泪,曲天苍看了,又想起惨死的娘和爹爹,也伤心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祖父,爹和娘均为惨死,爹爹临终前特意写下书信,给我这块璞玉作为信物,让我来投靠您,我、我现在就只有您这一个亲人了……”
卢员外让刚才开门的老者将信和璞玉从曲天苍的手中拿来,看了信件后,手里握着璞玉默默地流下两行老泪,“唉,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因为听了这些是非不分的女人们的谗言,执意要将你的祖母赶出家门,最后还逼得你爹也和粉黛那丫头私奔而逃……”
卢员外看着手中的那块璞玉接着说:“如今,我已是半截身子骨都该入土的人了,本想着叫人到曲家村寻你爹娘回来,谁曾想……这还没寻,他们却都枉死在曲家村了呀……真是造孽、造孽啊……”
说着,卢员外再次站起,对刚刚开门的那位老者说:“李管家,扶我到我的孙子那里去……”
李管家扶着卢员外走到曲天苍面前,扶着他的肩膀,颤颤巍巍地说:“天苍啊……祖父我、我后悔啊……咳咳咳……”正说着,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卢员外不停地咳了起来,直到在手绢上咳出了血,才顺着曲天苍的眼前,缓缓倒下。
“老爷!”
“老爷哎,您这是怎么啦?”大太太、李管家和丫鬟、家丁,纷纷争抢着将卢员外扶起,并抬入了内室。
看来这个卢员外是快要不行了……风缱绻看着眼前的大太太,又看了眼愣在那里的曲天苍,着实为他担心。
果不其然,卢员外刚刚被抬进内室,大太太便大叫道:“都是因为你老爷才会病情加重,若是我家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们!”大太太伸头望了望叫道:“来人,先把他们关到柴房里去!”
“是!”几名家丁粗鲁地拖着曲天苍和风缱绻来到柴房,将他们推了进去,一名家丁关上门之前还撂下一句:“若是我们老爷有什么意外,就让你们陪葬!”
柴房的门被家丁恶狠狠地关上了,门外多了几名家丁守着,风缱绻来到仍然没有回过神的曲天苍旁边,扶着他的胳膊关心道:“天苍哥,你还好么?”
风缱绻的关心让曲天苍一直隐忍的心中苦一下子释放出来,他突然抱头痛哭,吓得风缱绻赶紧抱住他说:“天苍哥,天苍哥你怎么了?”
曲天苍抽泣着在风缱绻怀里说:“缱绻……当年,所有人都说,我定活不过三岁,然而我却到了成人的年纪,可、可我生辰那天,却害得全村百姓无一幸免,就连你爹娘和我娘,也为了保护我们而惨遭杀害……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爹爹,却因思娘过度,没多久也离开了我。现如今,我的到来,又惹得祖父不知是死是活……”
曲天苍抬起头看着风缱绻说:“缱绻,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天煞孤星,老天让我活到如今,却要我身边的人受连累,替我以命抵命……”
“不,不是的,天苍哥,你千万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风缱绻抱着不断抽泣的曲天苍,心疼得也流下泪来。
“你说的对,你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突然,柴房的门不知被谁一脚踹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弱冠年纪的男子,表情阴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