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判决如下：案犯马小毛，酒后失疯误杀王员外家丁两人，打伤数人，又欲抢夺民女未遂，两罪并罚，秋后问斩。”
大堂上，主簿收起判书。
两边衙役拖着马小毛就准备下堂，小毛站起身对着王财主就啐了一口唾沫。
王胖子气坏了，跳起来就骂：“死你个狗崽子，猖狂啊？怎么不猖狂了，来打老子啊！”
县令和主簿看着旁边的王胖子直叹气，转身就往后院走了。
王胖子看县令欲走，马上在后面叫：“哎，什么叫误杀两人？什么叫抢夺未遂？这判得叫什么案？还有法理了嘛？”
县令也忍不下去了：“都秋后问斩了，还想怎么样啊？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王胖子：“我不服！我要再告，告的他家满门抄斩，全家死光！”
旁边的衙役上去薅住他脖领子就往外拽：“滚出去！”
寿城下，传遍了各处，马小毛三天衙役没到，得罪了王财主死刑了，不禁让人唏嘘感叹啊。
天云楼天山间，四大头子聚在一起，那闷酒是一杯接着一杯滋溜，鸦雀无声，气氛压抑。没人敢开口说话。
秦都头一脸的愁容，喝着喝着一掌下去一个杂碎桌角：“真他娘的憋屈！”
旁边几个人也不敢吭声。
开山拳李成阳忍不住了，站起来拿起身后的锁链：“大哥一句话，我去把王胖子的人头提来，反了天了，弄不死他！”
踏云梯粱一令赶紧拦住：“你就别添乱了好吧，坐下！听大哥的。”
李成阳哎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秦都头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壶酒下肚后坐了下来。
秦都头：“老四，我给你七天时间。”
粱一令站了了起来：“大哥请吩咐！”
秦都头：“给我想尽办法，查出小环那一家人拿了多少银两做伪证。”
粱一令拿起身后的铁尺，往腰间一插：“嗨，想到一块去了，三天之内，我要撬不开王老谢那张嘴，提头来见。”
秦都头抬起手敬了粱一令一杯，粱一令拿起酒，一饮而尽，转身欲走。门外传来声音：“万万不可啊！”
粱一令一看，一位老者，推门而入，花白的胡子，仙风道骨，仔细一瞧，这不是废街那卖葱的老头嘛：“老头，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说完就要赶王半仙出去。
“小三！不得无礼！”秦都头赶紧拦住，“请王大人坐。”
粱一令回头看着老大秦都头，不敢相信：“这卖葱的王老头不是么？”
秦都头对着王半仙拱手：“王大人十五年前官任太常寺卿，位居三品，你那时候还尿炕呢。”
粱一令吓坏了，赶紧拱手作揖：“哟，得罪得罪，请请。”
王半仙一边晃荡着一边往里走：“哎，都是些陈年往事，秦都头莫要再提，”说着，王半仙就坐在了饭桌边。
秦都头赶紧招呼：“三子，赶紧去添副碗筷啊。”
粱一令赶紧跑出门外：“哎，哎。”
王大人看着面前的这一桌山珍海味，砸吧砸吧嘴巴：“哎呀，可都是好菜啊，多少年没吃了。”
秦都头拜拜手坐下：“嗨，都请了王大人多少次了，大人从来也不给面啊。”
王半仙抬头看着秦都头笑着说：“吃人嘴短，不敢吃啊！”
旁边的李成阳和段云飞一脸懵，真没想到这么小个地方竟然有位三品大官太常寺卿。五品官长这么大都没碰个照面过，三品？不敢相信啊。
王半仙看着两边愣着的两位赶紧招手坐下：“坐坐坐，十五年前之事，过眼云烟，现草民一个，二位大人请就坐。”
李成阳和段云飞转头看着秦都头，秦都头也笑着示意，坐！
粱一令跑了进来，拿了一套碗筷酒碟给王半仙摆好，嘴里还一直赔不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人真不知道情况，海涵海涵。”
王半仙笑个不停：“嗨，大人过谦了，快就座吧。”
秦都头：“三子，给王大人斟上酒就赶紧来坐吧，王大人受不了客套。”
王半仙：“哎，还是秦都头深知我心啊。”
秦都头笑着招呼其他三个兄弟，“都赶紧坐，王大人都出山了，这事情就没有不能办的事了。”
王半仙拿起了斟好的酒杯，一饮而尽：“啊，好，这天云楼的小白酿，十来年了，一点都没变啊，”说完王半仙拿起筷子又夹了块干溜肚片：“嗯，外脆里嫩，口感细腻，地道！”
秦都头笑着说：“王大人，以您的见识，何必去卖葱啊，随便报个名号，县太爷都得给您供起来，何必呢？”
王半仙放下了筷子：“嗨，这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我已然归隐，不愿再抛头露面，就图一清闲啊。”
秦都头哈哈笑了起来：“那看样今天为了爱徒，要破戒喽。”
“非也非也！”王半仙捋着胡子说道，“我是来帮秦都头的。”
秦都头：“来帮我？”
王半仙：“小毛此案，关键之处就在王老谢，秦都头可是想要他口供啊？”
粱一令：“果然，高手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跟咱大哥都想一块去了啊，敬王大人一杯。”
两人碰杯。
王大人放下酒杯，深呼一口气说道：“这是害了一家性命啊！”
秦都头想了想，问道：“您的意思是说，王胖子会杀人灭口？”
王半仙笑了起来：“对喽，今天这位小兄弟一去，明天王老谢一家就得死，必死无疑啊！”
段云飞惊讶：“我靠，王胖子真有这么大胆？”
王大人说道：“王员外家的两个家丁死的冤啊，本不该如此。”
秦都头：“我已经猜到，家丁虽然是小毛子打的，但应该是王胖子杀的，这货真的歹毒。敢问王大人，可有高见？”
王半仙看着秦都头笑着说：“无招胜有招。”
秦都头：“愿闻其详。”
王半仙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跟秦都头聊了一个晌午。
马老二烤了几个山芋带到了大牢给小毛子吃，爷俩个都吃着山芋不说话，心里苦啊。
牢狱外面铛啷啷，开了锁，老季头跑进来了。
马老二和小毛子起身看是啥情况。
老季头拿着一根水火棍和一套衙役的衣服，喜笑颜开：“小毛砸！哈哈哈，赶紧出来，穿衣服跟我去上班。”
小毛子看着老季：“季叔，这咋了？”
老季笑着赶紧拿钥匙把老房门打开说道：“咱秦都头说啦，秋后才问斩，还早呢，该干啥干啥。”
马老二问：“官爷，那到底秋后……。”
老季拍拍马老二的肩膀：“哎呀，老爷子，你儿子有人罩着啦，安心过日子！”
马老二赶紧跪下，“谢谢谢谢，感谢大老爷！”
老季赶紧给拉起来说道：“老爷子你多少也算是官家家眷了，别动不动就跪，小毛子以后怎么当差呢？”
马老二赶紧起来，老泪纵横，抱着老季的胳膊直跳：“太好了！太好啦！”
季叔赶紧说道：“你赶紧回家去把孩他娘给接来，一家人团聚团聚，好不好？”
马老二擦去眼泪拿上旁边的包裹絮叨着说：“是是是，毛子，我回家接你娘去咧，明天咱一家人一起吃顿安生饭。”
小毛子：“哎，我也一块去吧。”
老季拦着小毛子：“哎，晦气不能往家带。换好衣服，拿着家伙式先跟我去澡堂子泡个大澡，天云楼，老地方，我请你喝酒。”
小毛子：“我想我妈……。”
马老二赶紧说：“哎，傻孩子，先跟叔去喝酒，明天一早我接你妈来看你，去去。”
小毛子：“哎。”
老季，换上，走起！
王府门前几个家丁，嗑着瓜子唠着嗑。
家丁甲：“哎，你说打咱的那小子真判死刑了？”
家丁乙：“那可不。”
家丁丙：“哎，我可听说院里死的二子和老六不是别人打死的。”
家丁甲赶紧把家丁丙的嘴捂上：“别！闭嘴，以后这话可不能传，听到没！”
家丁丙：“我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家丁甲：“小心命没了！”
家丁乙突然看到远处过来两个衙役，其中一个小个子看着好像那天打架的那个：“哎，那个，好像那个谁。”
家丁甲定睛一看：“哎呀我擦，就是那货！快跑！”
三个家丁手忙脚乱，慌不择路穿院里去了。
王胖子在家院子里包着个粽子头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茶，外面几个家丁冲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
大胖子起了身喊道：“报丧呢！叫那么大声干嘛？”
三个家丁扑倒在地上喊：“那！那个马小毛，来啦！”
王财主愣了：“啥？不可能吧？上午不是判了吗？”
三个家丁慌了：“真……，真是的，到门口了！”
王胖子一提裤子：“放屁，怎么可能！”走向了前门。
王府大门，王财主挺着个大肚子，露着肚脐来到门口定睛一看，果然是马小毛！
王胖子：“什么情况！？”
马小毛举起水火棍往地上一插，“嘣”一声响。王财主和家丁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王胖子：“小子！你想干嘛？”
小毛子往王胖子那一边走一边从胸口里掏出一张银票，打开了放在王财主面前给王财主看：“看清楚了啊！通达钱庄一百两银票，一分不少，老子葫芦不用你赔了，钱太脏，不想用！”
小毛子说完，对着银票正面啐了口唾沫，然后对着王胖子那大脑门上“啪”一声给贴上了，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