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不知道找了哪个十九线设计师设计工作服的空洞派,简约而扎眼,醒目而炫耀,连鸟从头上飞过都不由自主拉下一坨鸟屎以示佩服。
秦都头一脸的嫌弃,堵在大门外,正眼都不想多瞧一眼。
从三千人众里,走出一位身材修长有着一丝文绉绉气息的青年来到了秦都头面前。
青年:“敢问这位可是活阎王秦都头?”
秦都头看了一眼这人,黑白工作服,胸口扎了个红带,腰间别着一把细剑还戴了一块玉坠,那玉坠青头鱼白肚,红睛黑丝鳍,值钱货。行走间有那么一点公子哥面貌,不像其他人等一脸匪气,“是在下。”
青年作揖:“鄙人空洞派大长老的次席弟子西门吹,江湖爱称翩公子。”
秦都头差点没憋住笑,连名字外号都这么不靠谱,也是没谁了,“县令大人已经应允了贵派暂歇,但是约法三章。”
西门吹问道:“敢问哪三章?”
秦都头:“一,天黑后宵禁,请勿再出门买醉。二,禁止与本城居民武斗,如有过节请及时上报衙门。三,三日后必须离城。”
西门吹:“可以,三章记牢,马上通知下去。”
秦都头身子一偏,手一摆:“那可以进城了。”
西门吹转身面对三千众弟子,轻轻一挥,排队进城了。
站在队伍前列的两位壮汉,手拿板斧,走到秦都头面前斜眼鄙视了他一眼,旁边的粱一令伸手欲掏出铁尺,粱都头拦了下来。
秦都头小声说道:“没必要。”
大板斧走进了城门里,转身对着身后的喊道:“怎么这么蔫啊?口号喊起来!”
三千人一边走一边喊起了:“空洞空洞,天下我用……!”
粱一令站在秦都头身后说道:“真他娘的一群傻货。”
秦都头:“这个江湖中啊,有些门派是什么人都收,表面上弘扬武术,发扬光大,实际上就是一群混混组团了而已。这个空洞派现在能排上九州第十三派,就是因为他们掌门一休大师武功不错,前几届武林大会打了个好名次,其他门下弟子除了人多点都菜鸡。我再教你一个辨别的方法。”
粱一令:“嗯?怎么说老大?”
秦都头扫了一眼眼前的队伍:“你看,别的名门大派,武功武器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这派都快成兵器谱了。”
粱一令哈哈大笑:“哈哈哈……。”
两个人说着说着,鱼贯而过的人群中有一顶八抬大轿晃晃悠悠抬了过来,这轿子到还有几分当家掌门的样子,轿帘上都绣的飞天云鹤,桥顶上也是雀尾装饰,有着一股仙气。
当轿子路过秦都头面前的时候,轿帘轻轻掀开,一位白胡子老者给秦都头点头致意。
秦都头赶紧作揖回礼,一旁边的粱一令也赶紧跟上。
大轿过去,秦都头抬头收礼,粱一令在一旁问道:“这就是一休大师?”
秦都头点头道:“按江湖上传闻说的话,刚才应该是空洞派掌门——一休大师。”
“空洞空洞,天下我用……!”
这三千人一嚎起来,小小的寿城可是全城皆听啊。这老百姓们可就喜欢凑热闹,一听这喊叫那可一路小跑就去看了。马小毛在院里练着身法,一听那边好热闹心里痒痒了:“季叔!季叔!”
季叔在院子那边扎鸡圈呢:“啊?”
小毛子:“季叔,外面什么人在那喊呢?”
季叔:“那个什么武林大会嘛,马上要在九华山开了,这不空洞派从咱这过,歇息三天补充下物资。”
小毛子:“哎,季叔,咱去看看啊,空洞派长啥样啊!”
季叔蹲地上捆着鸡圈:“你安心养伤好吧,这好不容易过几天太平日子,咱就别出去浪了。这万一……,”老季一回头,院里没人了。
季叔站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嘿,这小子,我看还是病了好!”季叔擦了擦手,这也跟着出门了。
空洞派三千门徒进城以后,沿着城中官道一路就往天云楼去了,浩浩荡荡,喊声震天,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天云楼前。西门吹等在门口,大轿一来,赶紧上前去掀开轿帘扶着一休大师下轿。
一休大师一眼看去还是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一席灰色长袍,腰间翠玉腰带,手拿麒麟葫芦杖,头戴金花白玉冠,面容消瘦,眼神如芒,微微一笑,大家风范。
大师下了轿转身对着四周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的老百姓作揖说道:“路途遥远,长途跋涉,本派路过贵地在此歇脚三天,多有打扰,还请各位乡亲多多海涵。”
一休大师声音洪亮,气韵悠扬,四周的百姓也有人作揖回礼。
西门吹上前扶着掌门:“请掌门上楼歇息片刻,余下事情由徒儿打点。”
一休大师缓缓入门。
天云楼对面的二层小房顶上,蹲着一个背刀小哥马小毛。马小毛个子太矮了,人群中挤了半天也看不到啥,就上了房顶一边磕着葵花籽一边看,兴奋得不行:“哇,真有派头。”
一会旁边传来老季的喘气声:“小子!你可真会找地方。”
马小毛磕着瓜子看着蹑手蹑脚走来的老季说:“你来晚了啊,那个白胡子老头进屋了。”
老季坐到马小毛旁边,从他手里抓了点瓜子边磕边说:“有啥可看的,不都是人嘛?”
小毛子不乐意了:“嗯!那不一样,那老头看着可不一般了!”
老季:“哪不一般啊?”
小毛子:“嗯,看着很好像……,讲不好。”
老季:“嗨,看完了没,看完了回家,你爹娘一会卖豆腐乳就回来了,鸡圈我还没整完呢!”
小毛子:“哎呀,看一会,在家多没意思。”
老季:“再看片刻好吧,哟,秦都头来了。”
小毛子顺着老季看着得方向望去,秦都头和粱一令走向天云楼。
眼见秦都头穿过人群大踏步准备迈入天云楼时被拦下。
“天云楼我们包了,闲杂人等勿进!”两个拿着大砍刀穿着工作服的空洞弟子横在门前。
粱一令“嗖”一声抽出铁尺就准备动手:“放肆!寿城还有咱不能进的地方,笑话!”
秦都头拦着粱一令说道:“我们在天云楼常年都有包间,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
屋里那位翩公子走了过来:“哎呀,秦都头!你俩快让开让开。”
两位大砍刀往旁边站开。
西门吹向秦都头作揖道:“都头啊,咱掌门身体不适,所以包下了天云楼歇息,刚才已经向店家付了三日订金,如果秦都头来串串门喝杯小酒就不用破费了,费用我们全出了。”
秦都头笑着说道:“店家呢?出来答话!”
天云楼掌柜赶紧跑了出来点头哈腰:“都头,都头,都怪小人,没来得及通知都头。他们把天云楼包下来了,我说了二楼天山是都头常年包的,但是他们说要么全包要么就一间不要,我们很难办啊,想着难得有一回大生意,就应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去跟都头您汇报。不过您放心,我后院的客房打扫一下,给都头专门落脚,您看?”
粱一令上前一步:“放屁,咱都头到你们厨房吃放啊?”
秦都头笑了笑说道:“哦,那您做您的生意吧,没事。走吧老三,咱别耽误人家生意。”
粱一令:“这,大哥……。”
秦都头转身走了,粱一令翻了一眼店家也跟着走去。
掌柜的还在后面喊:“都头,这事情忙完我一定登门致歉。”
秦都头甩甩手,走远了。
旁边拿着刀的壮汗呸了一口说道:“一个他妈的捕快,装得跟个真人似的。”
西门吹:“哎,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要惹事。”
壮汉骂骂咧咧进屋去了。
这边秦都头走在街上,粱一令在一旁生着闷气:“都他娘的什么货色,咱照顾他这么多年生意,一看多了几两银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封了他娘的店!”
秦都头走着说道:“哎,生意人,交不上心,正常。回头碰到老四,叫他去把前面的银钱给结清了,以后不去便是。”
粱一令:“对!以后再去天云楼,我就是他孙子!”
“都头!都头!”旁边马小毛跑了过来,“秦都头,我来啦。”
秦都头看着小毛子停下了脚步:“哎,小毛子,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家养伤吗?”
马小毛伸伸胳膊踢踢腿:“我全好啦,在家呆得急死了,我想上班了。”
秦都头拍拍马小毛脑袋:“哈哈,行啊,这两天缺人手,来帮帮忙也行啊。”
“秦都头,”老季气喘吁吁,“都头,哎,这小子跑的太快,追不上。”
秦都头看着老季:“你看你,身子虚啊,喘上了。”
老季:“哎,没事没事,老了。秦都头,我看您刚从天云楼那出来,吃饭了没啊?不行咱一起去小毛子家吧。”
旁边的粱一令笑起来:“哎,老大,说的是,小毛子家搬好咱还没去呢,择日不如撞日咱拜访拜访。”
秦都头:“好!三子,去买些酒肉,咱去毛子家坐坐。”
小毛子拉着秦都头的胳膊往家那边拽:“好好,去我家,走走走。”
这样,一行四人走向马小毛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