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吓到你了吗,瓷娃娃?”艾斯莉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而已。”
“我是谁”,这也是艾维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他本以为,只有自己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但是,现在,他发现,艾斯莉也是一个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惑的迷茫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艾维这样说着。
“不,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在你的眼里,我看起来像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艾维想了想,“你的眼睛的颜色很奇怪,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当然了,那种东西并不存在。你的皮肤很白,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双红色的眼睛的话,一定会有人把你当成身患绝症的人吧。总的来说,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极为黑暗的地方跳出来的‘小恶魔’。”
“哈哈,不愧是我的瓷娃娃,猜得一点也不错!”艾斯莉又在用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话。这让艾维不禁怀疑,她究竟想不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我怎么不想啊,”艾斯莉看穿了艾维的想法,“但是,我们不一样,你是看不只到脚下曾经走过的路而已,我是完全被困在一片迷雾中了啊。”
“……”
“怎么样,是不是说得太深奥了,小瓷娃娃都听不懂啦?”以为艾斯莉会认真,这是艾维今天最大的败笔。
“没有。”
“那么,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艾斯莉仍然是用着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艾维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艾斯莉摸了摸艾维的头,“你呢,是因为失忆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我嘛,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当别人把你当做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并且希望你成为他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把艾维的头发揉成了一个白色的鸟窝以后,艾斯莉满意地放下了手,“人,活着,就是在为自己而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自己就好。哈哈,但是这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人类嘛,是情感动物啊,总是会在乎‘情’的吧。所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顺其自然就好。”
艾维完全没有听明白艾斯莉的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问,艾斯莉就走了。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南荣华的办公室的门。
“进。”南荣华慵懒地说了一声,完全不像一个校长应该有的样子。
那个人打开了门,她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女孩,穿着缀满黑纱的黑色长裙,原本很长的黑色长发却因为用来梳一个猫耳形状的发型而显得有点像是短发,她的皮肤很苍白,眼睛被一块黑色的,绣着一朵白色的花的布条蒙了起来。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南荣华说,“我是不是应该叫你……”
她打断了南荣华的话,“灵木。”
“你可真是不客气,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灵木?”
“这个世界上没有,但是你有。平行世界,是可以共通的。”
“呵,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如果我不愿意给你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荣华的手腕上就已经出现了一圈黑气。但是,这种程度的魔法,对他几乎完全无效。他手腕上的黑气,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向后跳了一下,背靠着强,手中出现了几乎凝为实质的黑气。
南荣华站了起来,放在桌面上的水果刀向她飞了过去。
她手中的黑气瞬间变成了一把比她自己还高一点的黑色的镰刀,挡住了那把飞过来的水果刀。
“你这是要正式向我宣战了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跳到桌子上,用镰刀镰刀向南荣华砍去。虽然她不算是“坏人”,但是坏人死于话多的道理对她同样适用。
南荣华突然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什么,她砍向南荣华的镰刀停在了半空。
“当真?”她放下了手中的镰刀。
“当然。”
“哼。”她转身走了。
南荣华笑了笑,“就当我是不愿意陪你玩吧,我也不喜欢被规矩束缚啊。”
她走出了南荣华的办公室以后,手中的镰刀就消失了,变成了一根金色的木头。那根木头很粗,因此她要用双手才能抱住它,这很遮挡视线。但是,她不需要用眼睛看东西。
她带着那根木头走了,离开了希林学院。因为在操场上走太过显眼,所以她几乎是一直都在一栋栋楼的窗台上走,当她经过宿舍楼的时候,正好在艾维的那间宿舍的窗户前走过。好巧不巧的是,艾维当时正好是醒着的。他在黑夜中的视力并不能算是太好,但是,窗前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孩走过,他还是能发现的。
这就是艾斯莉口中的那个人吗?艾维莫名地感觉,这个人和艾斯莉很像。但是,她们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如果是艾斯莉像是妖艳的彼岸花的话,她就像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很快就在艾维的那扇窗前走了过去,在窗前停留的时间短到让人以为她根本就没有来过。但是,艾维知道,她是真的在那里过。因为光线太暗,所以他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但是,他看到了她那苍白的肤色,就像是身患绝症的可怜女孩一样。
很快,艾维就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那个人出事了。于是,他打开了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他不会做什么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跳了下去,就说明他有安全落地的方法。
他左手召唤出来了一团黑色的火焰,右手中出现了一团几乎无色的火焰,两种火焰碰在一起的时候,释放出来了很强的能量,帮艾维缓冲了和地面撞击产生的冲击力,他安全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