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大雪纷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这对于北方来说,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场景,但这也是极其磨人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早出晚归的高中生们。
而阮软就是其中一位。
十点半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几都已经落了锁,灰蒙蒙的天的下面,也只有那昏黄的路灯了。
“快要到了,还有一点距离就到小区门口了。”阮软攥着手中的十字架,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阮软从小就怕黑,但是她手中的这个十字架却给了她勇气。
奇怪的是,她只是依稀记得这是一个男孩儿给她的,是那个男孩儿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那个男孩儿将十字架给阮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自己怎么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男孩儿。
阮软胡乱地甩了甩脑袋,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到了社区门口就好了,因为阮软的小租房就在社区门口旁边的一楼中。
终于,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后,阮软终于到达了楼前。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的闪着。
已经好几天都没修了,物业怎么还不来修啊?
阮软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打算往楼上爬,却发现楼梯口处站着一个长相精致的男生,阮软估计这个男生最多也只有十六岁。
说实话,阮软当时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也没有想要搭理那个男生,可是那个男生手中拿着手机玩时,好不巧地站在了楼梯口处最狭窄的位置。
原本只能允许一人通过的楼梯口压根儿就走不过去了。
阮软想要提醒一下那个男生,但她那内敛的性子却又阻止着她。
正当阮软纠结时,那个男生仿佛注意到了阮软的视线,抬起了眼眸。
“姐姐,你是要过去吗?”
男生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涡。
阮软看着男生软萌的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听见男生的话后,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小男生笑得更可爱了。
“那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我一定会给你让位置的。”
小男生大大方方地从楼道口走了出来,给阮软让出了位置。
阮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后,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上了楼。
男生看着阮软上楼的身影,笑的更开心了,“姐姐,还是那么羞涩呢。”
这句话,阮软并没有听见。
阮软上了楼,打算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自己捅了半天都没有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拿错了钥匙。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样的心不在焉,还一直想着楼下的那个男生。
虽然人家长得是软萌可爱的,但他最多也只有十六岁呀!
而且人家这么晚还来楼下等着,肯定是有女朋友的,自己来这胡乱地想些什么呢?
阮软暗骂自己几句女色魔,就进了门。
今天大雪下的厉害,都染湿了阮软的头发和衣服。
昨天已经洗过一次澡的阮软今天只能无奈的将自己的衣服和自己再重新清洗一遍。
浴室中,水雾萦绕。
突然,门铃响了。
正在享受着沐浴的阮软睁开了半眯着的眼,有些疑惑。
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敲她家的门呢?
阮软胡乱地用手巾围上自己的头发,用浴巾将自己裹住。
她想了想,又在外面套了一层外套,再用另一条手巾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水珠。
“来了。”阮软喊了一声,但那娇软的声音却并不太大。
阮软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的人竟是自己在楼梯口遇见的软萌少年。
她心里衡量再三,便犹豫地打开了门的一个小缝隙。
“你有什么事?”
“姐姐,我可不可以来你这里取取暖,楼道里好冷啊!”
阮软犹豫片刻就打开房门,让男孩儿进了屋。
他进屋后并没有四处打量,而是盯着阮软。
“姐姐,你人真好。但要小心那些坏人。”
阮软腼腆一笑,没有说什么。
园元低下了头,想说什么似乎又不敢说。
“怎么了?”阮软看出园元似乎想要说出什么,却没说出来。
“姐姐……我可不可以来你这里留宿一晚?”园元的声音小小的,又软又糯。
阮软心一惊,正想拒绝,却听见少年说:
“那女人把我给打出来了,可是我不想睡在楼道里,所以,我想来你这里寄宿一晚。”
男孩儿的声音委委屈屈的,任何人听了都会于心不忍,况且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而且男孩儿好像害怕阮软不同意,立刻又说:“我可以交寄住费的,但我要明天回家去偷偷拿。”
男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阮软听着男孩儿的话语,心莫名就塌了一块儿。原本她还以为男孩儿是为了等女朋友呢。
“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留宿一晚吧。”阮软有些无奈。
直到她去端茶水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让他进来呢?
但人已经进来了,她还能往外赶吗?
可自己当时怎么像被灌了迷糊药一样?
但阮软只是胆小而已,并不代表她糊涂,阮软很清楚如果这个人不是这个男孩儿,即使是再没有威胁力的小孩儿,她也不会放他们进来的,她对这个男孩儿很不一样。
她好像见过他。
阮软故作镇定,走到厨房为男孩儿端了一杯水。
“这是新的茶杯。”看着男孩儿拿着茶杯没有喝,她知道男孩儿可能不习惯在别人家用别人家的杯子喝水。
“没关系哒,我用什么都行。
对了,我向姐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园元。”
“圆圆?”
“姓氏是园子的园,名是元宝的元啦。”
“哦,你好,我叫阮软。”阮软有些羞涩,自己竟然想错了名字。
“软软,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姓氏是耳刀旁的那个阮。”软软一听园元念出“ruan ruan”俩字儿,就提醒他,他可能想错了。
“姐姐,我可没有想错哦!”
园元晃了晃脑袋,颇为得意,他脸上的梨涡更深了。
阮软看着园元像撒娇的猫儿一样,头上还顶着一根翘起的呆毛,内心有些好笑。
可是阮软心里淡淡的疑惑闪过,园元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哪一层哪一号的呢?
阮软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念叨了出来。
园元弯了弯眉眼,温软地说道:“姐姐,其实我并没想要跟着你。
只是听见了你上楼的脚步声,推测出来你在几楼而已,因为一层和一层之间只差了三十个阶梯。
而具体的号,我只是瞎猜的,可我却一下子就猜对啦。”
园元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阮软,一副想要她表扬的样子。
“园元真厉害!”阮软这句话是真心的,毕竟能做到这件事儿的人还真没几个。
突然,阮软想到了园元说他是被自己的母亲赶出了家门,有些疑惑,又不敢戳人伤口。
算啦,反正只有一晚,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
园元看着阮软变幻莫测的脸色,偷偷地笑着。
“姐姐,你有糖吗?”园元满是期望地看着阮软。
阮软不负所望,拿出了一盒糖塞到了园元的手中。
“哇,姐姐,这一盒糖好像很贵呢。”
园元有些惊奇,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那盒糖,有些不敢吃。
“吃吧,食物就是给人吃的。”阮软的语气细细柔柔的,但她说出的话却那么的霸气。
“嗯。”园元从盒中挑出了一个他最喜欢的棒棒糖,叼了起来。
阮软看着园元孩子气的样子,也是腼腆一笑。
但很快,阮软就笑不出来了。
她还没有洗完澡呢,可是沙发上却坐着园元。
“我要去接着洗澡了。”阮软轻声的嘟囔一句。
“嗯?姐姐你说什么?”
阮软的脸本就因为泛着粉红,这下脸更红了个遍。
“我知道啦,肯定是姐姐还要去洗澡吧。
姐姐去吧!”园元一下子就猜出了原因。
阮软几乎落荒而逃,即使是在浴室也只是胡乱的洗了洗,就出来了。
而当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园元在捏着自己的领子,皱着眉头,一副不想再穿这件衣服的表情。
恐怕他也受不了那种粘腻的感觉,可是他一直就没有跟她提,可能就是害怕她废水费电又费心。
“园元,你也来洗个澡吧。
至于衣服,你放在洗衣机里也写了吧。
我看看卧室里有没有能给你穿的衣服。”
园元看着阮软关心他的样子,也不矫情,露出他那精致的梨窝,笑了笑:“谢谢姐姐。”
阮软眨了眨眼睛,怎么总感觉自己怎么被骗了呢?
当阮软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浴室前找园元时,那个小男生竟然羞涩得连门都不敢开。
“姐姐,你把衣服放外面就行,我可以自己拿。”
阮软站在浴室外有些听不清园元的建议,但她还是懂了大概。
阮软放下衣服走进了卧室,并好心地带上了门。
看给人家男孩儿羞得都不敢开浴室门了。她还胡思乱想,以为人家骗自己。
她的臆想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可是洗澡事件刚结束,另一件烦心事儿又起了头儿。
自己的小租屋里也只有那么一间小小的卧室,总不能让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吧?
“姐姐你是女孩子,你去睡床吧,我有沙发睡,我就挺开心的了。”
阮软想了想,也没有推脱,与园元说了一句“晚安”,就走进了卧室。
园元看见阮软走进了卧室,便倒在了沙发上,周围满是女孩儿香甜的气息。
那气息是那么的醉人,他几乎要死在这里了。
他真的好想她。
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闹钟准时响起。
阮软起身,伸一个懒腰。
她一出卧室的房门就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面色如常,只是嘴唇微微翘起,有种撒娇的感觉。
阮软拍了拍自己的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收留园元在自己家里过了一夜。
阮软看了一下闹钟,发现现在才四点半,这个点对于园元来说有些太早了。于是,她洗漱后便开始背知识。
等阮软捋完了今天要学的所有知识,转眼已经五点多十分了。
阮软放下手中的本儿,前往厨房打算开始做饭。
但当她到厨房的时候,却发现园元已经在那里做好了饭菜,正要往饭桌上端。
“姐姐,你歇着,我来端吧!”
“你怎么起这么早?”阮软颇为惊讶地看着他,声音那么的细细柔柔。
“当然是为了给姐姐做早餐啦!我不希望白住姐姐家。”男孩儿再说这事儿的时候显得有些扭捏,恐怕自身也对这件事感到羞耻。
阮软知道这个话题敏感也不再提这件事。
阮软帮园元端着餐盘,放在餐桌上,与园元一起吃着早餐。
不得不说,园元做的菜真的是色香味俱全,阮软吃着菜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也给咽下去。
一顿饭后,阮软犹豫未尽,甚至想以后要是他天天给她做饭该多好呢!
阮软吃过饭后便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发现自己快要走了。
“园元这些餐盘儿先放着吧,晚上我回来洗。”阮软的声音真的软软的,一点命令的感觉都没有。
“好的,姐姐。”园元乖顺得像一只撒娇的猫。
阮软看得手心有些痒。
她真想摸摸他的头。
但她只是这么想一想,并没有敢伸出手真地摸一摸。
时间总是那么的磨人,
一天又匆匆忙忙地过去了。
昨天雨雪交加,弄得人狼狈不堪,但今天满地的冰面更是让人胆颤。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冰面反射光,让整个街道更亮了。
阮软握着十字架踏在冰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心里不由得想到了园元。
他今天应该回家了吧,也不知道他回家的路上有没有摔倒。
突然她一个不小心向前扑去,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却率先做出了反应。
她将左手中的十字架举起,将身子向右倾,并用右手在地面上找着力点,以防自己身体着地。
阮软想象中的冰凉地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那温暖的男声回响在耳畔。
阮软听着声音便知道是园元,然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园元搂着她的腰,她单手搂着园元修长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手中的十字架,还没有放下。
阮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一个陌生的男人,心里有些害怕,想要从园元的怀中离开。
“园元,你先放开我。”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嘴唇就正好碰到了园元的下巴,园元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软吓得直往后退,却不小心又要滑倒,最后还是园元拉着她,她才没跌倒。
“姐姐,我这可是第一次被女孩儿亲呐!你要对我负责。”园元的声音有些幽怨,却像是讨要糖果的小孩。
“我也是初吻。”阮软没有脾气的说了一句。
说着她的视线扫到园元的下巴时顿了一下。
园元一听,呵呵地乐了:“软软,你说我们是不是像在演偶像剧呀!”
“你见过哪个偶像剧的男主角的下巴会磕青了。”阮软有气无力地说,声音细细软软。
园元一听这番话,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单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快上楼吧,我楼上药箱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阮软也很无奈呀,她真没想到一个男孩子竟然这样细皮嫩肉的,只是被牙磕了一下竟然青了一片。
“我都伤了,我要姐姐亲自上药。”园元得寸进尺。
阮软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