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听。”她确实挺喜欢听故事,特别像那种特别狗血的故事。
既然仲夏之想倾诉,那她也乐意当这倾听者。
轻揉的差不多了,夏安安起身把手中鸡蛋放回盘子里,打开急救箱,拿出一些消炎药水+消肿外敷药。
随即,打开消炎药瓶盖,用棉签沾了些许消炎药水。
消炎药水清凉质感在火辣辣的指印上晕染散开,仲夏之收回目光,瞌上眸子养神。
这一刻,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小时候画面。
他的嗓音很轻,稍微带有磁感、温柔地分分秒秒带你去他的记忆深处。
他把仲家与薛家的恩怨,从头到尾说的很详细,和S先生说的大致相同,细节上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夏安安听得很认真,后面说到仲夏之自己在娱乐圈站稳脚步后,想接仲妙音出薛家。
那时,仲妙音反应很强烈,她说:“你爷爷临终前交代过,让我务必守护好仲家的一切,我却毁掉了这一切,让仲家来了一次改朝换代,成就了薛家。”
“我已经无颜再见你爷爷了,倘若我现在随你离开这里,仲家就彻底成了薛家。”
仲夏之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夏安安愣了一下,用干净棉签帮他沾掉。
原来,男人触及脆弱深处,也会流泪。
仲夏之气息平缓,讥笑了声继续诉说:“她还说,若有一天,薛家人以她的性命威胁我,我不用去救她,她就是死在那里也不会随我离开。”
“当时,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我觉得,那个曾经充满仲家笑容的别墅,已经不在了,它们现在属于薛家,她没必要在那里低声下气、寄人篱下看薛家人脸色过活。”
“可她却放不下那里的一切,她觉得,是她引狼入室,才造成今时今日这个局面,她想守住仲家仅存的一点念想,那栋储存仲家笑声的别墅。”
“只要她还在那栋别墅里,就算薛家夺走了仲家的一切,她还是那里的女主人,那里还是属于仲家,但若,她随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就彻底跟我们仲家没一点儿关系了。”
最后,仲夏之睁眼,黑眸淡淡落到她身上,反问:“她这愚蠢的执念是不是让人可笑?”
“并不觉得,反觉得她一生很悲愤。”帮他擦拭好消肿外敷药,夏安安锁好急救箱,定定看着他:“从千金小姐,到落魄人妇,心再大,一时也承受不住。更何况算计她的人还是枕边人。”
夏安安双手抱胸,故作思考之态,轻咬指甲:“我有些理解伯母了,她不离开那座别墅,并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怕你爷爷责怪她,仲家的公司她是守不住了,所以想守住那座对于她来说能守住的别墅。”
“虽然她知道那座别墅现在也属于薛家,但至少心里有点慰藉,简单的来说,就是自欺欺人。”
“她认为只要住在那儿,那里就还是属于仲家的,她也就不算太愧对你爷爷,也算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法。”
“仲夏之,我看得出来,伯母以前是个温婉的女人,巨大的变故压倒了她内心最后一根稻草,导致性情突变。”
“也许打你,并不是本心,有些问题你该心平气和的谈谈,让她从这种自欺欺,自我安慰中醒过来。”
夏安安神似柯南探案般,说出自己的见解,仲妙音的一生,都能写一本狗血、赚人眼泪的琼瑶剧了。
看着她明眸皓齿,突现柯南身姿的样子,仲夏之有些失神,忧郁的眼神深了几分。
夏安安回过来神,发现他默不作声,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于是,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仲夏之缓神,敛了敛眸:“一个人,永远都叫不醒另外一个装睡的人,我找她谈了几次,她都决然留在那栋别墅里,在自欺欺人中度日。”
“她这自欺欺人的根源,在你爷爷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安安挑眉。
“我爷爷?”仲夏之蹙眉,狐疑看着她:“死人还能解决活人的事?”
“……”(⊙o⊙)哦,夏安安捂脸,她觉得她够笨的,没想到仲夏之在某些方面比她还小白。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爷爷掀开棺材板,从坟墓里跳出来。”
“而是从你爷爷身上找根源,伯母不是因为薛家鸠占鹊巢,愧对你爷爷临终前嘱托,才不想离开那栋别墅吗?”
“那就先从你爷爷身上下手。”硬的不成来软的,总可以了吧?夏安安瞳眸悄悄转了转。
“怎么下手?”仲夏之倾耳相听。
夏安安蜜唇微微上扬,笑的就像小狐狸一样,明澈的凤目极快掠过一抹狡黠,“这次我要帮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不要财,也不要色,只要我们两个的合同期限减半怎么样?”夏安安咪咪笑。
这些天来,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上流社会,四处透着丝丝让人防不胜防的危机。
她觉得,像她这种惜命的人,回家种田也比呆在这种名流社会好。
她要再呆在这儿,不是被薛家人踩死,就是被不知得罪的哪方势力吓死。
他没想到,她会趁机打劫谈条件,也没想到她的条件是这个。
想呆在他身边,做他女朋友的人,出去一抓一大把,这个女人居然嫌弃合同期限太长……
难道是他最近个人魅力虚减?仲夏之摸着下巴,眸子眯了眯:“换个条件。”
“那……只能抱歉咯!”
夏安安摊摊手,耸耸肩,不急不慢站起来,提起急救箱,作势要走。
仲夏之一看这架势,心里别提多郁结了,蹙着眉,在她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适当出声:“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得看结果,要是你做不到,这合同上的期限得再加半年。”
“……”呦!小样儿,还知道威胁人,不过没关系,为了自己小命儿,再困难也会办到,夏安安站在门口,回眸一笑,随意伸了一个懒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