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是挺奇怪的，你跟鹊苏竟然能因为一句话就闹掰了……等等，咱俩说的可不是一件事吧？”程淮压低了声音，四周望了一眼确保没人能听到，才回头严肃的凝视着珞绾。
珞绾默然，许久才抬头：“可能吧。”
“可能什么啊可能，你你你……绾绾，想不到啊。”程淮惊诧万分，看了眼远处被浮商缠着的鹊苏，使劲儿压着自己的音量。
“……什么跟什么啊。”珞绾心烦意乱，连带着书也看不进去，那些字仿佛一瞬间都变得异常陌生。“淮淮，何为喜欢啊。”
“大概，就是想把好的事物都留给那个人吧，因为潜意识里他也是你认为最好的人啊。”
珞绾难得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程淮语调平缓道：“你怎么这么了解啊，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喜欢的人了？”
“嗬，想当年我十岁便看上了邻家大我两岁的哥哥，那时候都还不认识你呢。不过，说起来真是莫大的遗憾，我十三走的那年，他正好去了别地，连声告别都没来得及说。”程淮说着说着，她眼里恍然闪过泪光，垂下眼眸无声的叹了口气。
忽而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珞绾对上她抬起的双眸，道：“会再见的。”
程淮双眼一弯，应声道：“嗯，会的。你也……会的。”
珞绾却没了声。“可是，我不想啊。人类之间情爱复杂，爱恨情仇不过是绊脚石。在你的十岁是情，而在我的十岁里，是不断的反复练习，控制得不到突破就不眠不休继续练。上天给了我控制一术，也早给我的一生规划了路线，我从出生到现在这一刻，到以后的以后，都是为了能站在巅峰处，足以证明我自己。”
珞绾几近哽咽的声音让程淮一愣。她们相识三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在她的印象里珞绾一直开朗乐观，遇到任何事她都可以独自揽下，将所有的委屈难过不顺都咽下去，转头就能笑着跟人说“我没事”，这些年来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珞绾像现在这样。
一时间程淮该怎么安慰都不会了，只能也像刚才珞绾那样，抱住她抚慰的拍拍她的背。
珞绾把脑袋埋在程淮肩上，轻声道：“……我以为我不会拥有这些感情的。在我一岁时父母双双逝去，我由邻家带到了十二岁，那十二年来我受尽打压，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全堆给我。我心智早熟，五六岁时便察觉到了体内的不同，控制一术虽然年幼时威力甚小，但灵力波动极大，我便瞒着他们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去不远的林子里练，等到天明又小心翼翼的回去，开始为他们做早点。”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进留浅。我很感激他们愿意收留我十多年，但我对他们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过，比起他们，我宁愿对自小在我体内陪伴我的控制一术产生感情，哪怕它只是一个死物。”
“我进留浅后一心只想着在这个环境里努力修炼，而不是处理各种人员关系结交知己好友，那都是修炼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我平日里想怎么乱来怎么乱来，你们认为我没心没肺也好不明事理也罢我都无所谓，毕竟这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可惜它最终还是偏离了最初我想的那条道路。”
“唔，同样的，我也从来不懂到底什么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