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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国志听到一个带着邵阳口音的人在喊救命。他循声走过去,用手电筒一照,看见一位老乡躺在路边。殷国志问:“你受伤了?”那人的呼救声更大了,殷国志顺手把手电递给那个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人,掏出急救包,蹲下去,撕开裤脚,找到伤口准备包扎。刚要洒止血药粉,拿手电那人几乎喊了出来,把殷国志吓了一跳,手一抖,一些药粉洒到了地上。
“老长官?你是老长官!”殷国志听到似曾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没有看清楚是谁,问道:“谁呀?”“我是柯震。”“柯震?”“对!是我。”“你怎么会在这?等一下。”殷国志再次蹲下去,快速给老乡处理好伤口后,站起来拿过手电筒,对柯震说道:“你先去捡枪,等会我们再聊。”等柯震走后,殷国志对老乡说:“你有一起来的人吗?”“一打枪就跑了。”“我们不能带你,你喊一声,看有没有人过来帮你。”
向志富下山来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迟疑了一会,便弯下身子去摸鬼子的东西。摸一个看一下又扔掉,实在没什么值钱的。最后,摸到一个小本子翻了一下揣进了兜里。“你在干什么?”殷国志用手电照了一下,走近向志富,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拿出本子来,翻了翻,又看了一眼向志富,把本子放了回去,说道:“要捡用得上的武器,手雷不错,看看还有没有。”
殷国志见韩飞过来连忙走了过去,韩飞对殷国志说道:“你去看看,叫他们动作快点,是不是不会炸呀?”殷国志知道韩飞是在说陈劲他们。
陈劲在炮膛里放了两颗手雷,但负责炸的李长友不敢把用来引爆的第三颗手雷往下放。殷国志过来把山炮推到掩体旁边,放低了炮口,让大家散开。正要动手,柯震喊了一声:“让我来。”他抢过殷国志手上的手雷,走向炮筒。只见他敲了一下手雷扔进炮筒,迅速躲进掩体。随后,一声闷响,山炮的零件脱落。照此办理,第二架山炮也被炸了。
殷国志和背着四支三八式步枪的柯震走在最后面。殷国志低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的?”“这些年,我一直跟着营长。今早营长担心鬼子会去小沙江,就要我带人来摸情况。”“真的是王云华呀!我爸妈是他救的?”“嗯,去年秋天的事。伯父伯母现在虎形山,春桃姐在小沙江。”殷国志摸了摸柯震的后背,问道:“几支枪?”“四支。”“怎么只有四支枪?不是有一个班吗?几具尸体?”“四具。”“其他鬼子跑了?”“应当是。”“那个老乡呢?”“他们的人抬走了吧,管他呢,给日本鬼子干活,活该。”“子弹打扫了没有?”“放心,我都是老兵了。”“还老兵呢?个子一点没长,不过结实了。”“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我都有娃了,他们也在虎形山。”
韩飞站在路边等殷国志,看见他同柯震说话,略带讥讽地问道:“又遇到熟人了呀?”殷国志答道:“虎形山的,我父母也在虎形山。”“怎么回事?”“逃难过来的。”“好,能找到就好。”说完,转向柯震说道:“他们说小个子是领头的,是你吗?”“算是吧。”“那你清点你的人,从那条路向西北撤。”
众人翻过两道山梁到了洋溪江,放出200米警戒线后,队伍在农家小院休整。所有军官加上陈劲、柯震聚在一起,点着松明子开会。
韩飞问了一下受伤人员的情况,然后说道:“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说着,向柯震问道:“你姓什么?”柯震连忙回答:“姓柯,小沙江的。”殷国志也问柯震:“你们刚才在吵什么?”“他们还想回去挑粮食。”殷国志严肃地说道:“不行!太危险了。再说鬼子没有了粮食还不是祸害当地老百姓。”“我也是这样说的。”“没人去吧?”“放心,没人去。”韩飞接过话头问柯震:“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回小沙江。”“侦察排的人不和你们一起走,没问题吧?”“没问题,这里也是瑶区。”“我看你们休息一下,就继续赶路。尽量不要牵连到这里的人。”“好的,那你们商量你们的事,我先出去了。”柯震出门时,殷国志送了一程,嘱咐了几句。
殷国志回到房间和其他军官商量了一些其他事情,又和陈劲商定了岗哨的安排。待柯震他们离开,士兵们有的钻睡袋,有的卧草堆,胡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