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儿,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所以不用自责,也无需在意,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命啊。公主殿下很好,我看人一向很准的。”陆知月安慰道,其实她也未见过那位公主几眼,但却私心认为林程烨选的人不会太差。
“姐姐,我都明白,我只是想不通为何哥哥他就是不喜欢你,你明明那么好。”其实她也知道,这场婚事两个当事人都不太在意,只是觉得知月姐姐就应该值得最好的。
“冉儿啊,两情相悦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所有人不都知道她曾经对于这桩婚事是很期待的,因为终于能有人带给她救赎,那段日子,她的心中就像抹了蜜那般甜,只是后来的事情让她明白了,林程烨许是讨厌她的,毕竟多少因为她,公主与他生了些嫌隙,她现在又霸占着正妻之位。
“我都知道,我下次不会再和哥哥吵架了。”要是知月姐姐真的是她的嫂嫂该有多好,但是有些事情依旧是不能强求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因着心中压抑着太多东西,那次晕倒就像打开了一个豁口一样,越发不可收拾,现在的陆知月天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咳嗽不断,药也未曾停过了,这期间,林程烨倒是来过一次,但也只是在门外立了一会儿,听着屋内的咳嗽声,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没能进去。因着这件事林程烨吩咐了下去,倒是无人告诉陆知月。
终于在这一年的冬天,陆知月的身子终于是撑不住了。
“夫人,你怎么能将窗户打开呢。”云染见陆知月愣愣的望着窗外,心下甚是觉得心疼。
“云染,无碍,我就是想再看看,今年的雪比往年更大。你看院子里面的桃树应当是受不住的吧,明年应该是不会开花了。”那颗桃树被大雪覆盖着,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就像她的身体一样。
“姐姐!”林冉裹着鹤氅,快步的走进了屋子。
“冉儿,你今日怎不在外面待客,跑来看我?”要过年了,由于陆知月这个主母的身子不太方便,府中的事情就交给了林冉,平日里掌管府中事务的公主殿下也回宫了。
“知月姐姐,你倒好,在这里悠闲地赏雪,府中的事情好多呀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把府中的事务接过去。我要受不了了。”近日来,府中的事务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忙,连过来看知月姐姐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好,姐姐一定快些好起来,然后帮冉儿处理事情,但是冉儿啊,你也要习惯,以后出嫁了到了婆家也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你现在适应了,到时候也就不怕了。”这丫头,当真是活泼啊,今年似乎已经是及笄了,当时她的身体还没这么差。
“姐姐,冉儿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林冉一点也不想出嫁,听人说,嫁了人之后就不能常回娘家了,且还要经受婆婆的刁难,这让人怎的受得了。
陆知月笑了笑,只当林冉还小,不懂这个一直是什么。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云染把窗户关上了,给陆知月披上了一件斗篷。林冉冷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搓着自己的手,见案台上面放着一张纸,走了过去,看了看,只见纸上写着“天不老,情难绝,身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她读了出来,却对其中的意思很不明白,疑惑的看向陆知月,“姐姐,这句诗是何意思啊?”
陆知月的腿不太方便,没有走过去,只是望着紧闭的窗子说了一句:“情深不寿。”说完这句话后,就自顾自的笑了,然后才道,“这是我无意间翻到的,我也不太懂其中的意思,只觉得好听就抄了下来,冉儿要是觉得好奇,就去查查吧,到时候就只会姐姐一声。”
“嗯嗯,姐姐。”林冉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
“小姐,大人让你去采办一些红绸。”
听见这话,林冉面上有些不耐,但想着家中还有许多事需要她来定夺,只能向知月姐姐告别。
“冉儿,快些去吧,别让你哥哥多等了。”
见林冉走出了院子,陆知月又叹了一口气,道:“云染,你说我还能不能看着冉儿出嫁?”
“夫人,别说这些丧气话,您一定能看到小姐出嫁的,夫人,您可要看开点,我想小姐是不愿意看见夫人如此忧心的。”对于陆知月的病,云染觉得很是不平常,就算是不良于行,但是也不能突然身体就衰弱的那么快呀,而且,夫人如今这副样子还不是因为嫁进了丞相府,在尚书府的日子虽然不算过得好,但小姐常常是笑着的,哪像现在每一个笑都是那么勉强。
“希望如此吧。”她的身体她最清楚,最近夜里睡的总是不太安生,早上也不愿意醒来了,咳嗽也不见好,常常咳出血来,这身子啊,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云染没有再说话,屋子中陷入了一阵静谧,只听得见窗外大风的呼啸声。
正如陆知月所想,在一天早上,她就再也没有醒来了,死的时候很是安详,她这一生,来的时候不尽人意,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
在灵堂之上,林冉和她的哥哥吵了一架,随后就搬出了丞相府过年都是在别院中,没有再回丞相府。
而丞相得知陆知月去了之后,只是哦了一声,随后将所有的下人赶出了书房,书房中就传出了压抑的哽咽声,谁也不曾想到这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得知自己夫人去世之时,竟也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公主和丞相吵了一架之后也再也没来过丞相府了,此时,正处于人生得意之时的丞相请辞了,再也没有管过朝中之事,也没有再续弦,只是偶尔会在丞相夫人住过的院中小住。
而云染一辈子都还能记得夫人睡觉之前所说的话,“何必执着,不如放手。”
于是在丞相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后,她给了丞相一张纸,说是夫人唯一留下的东西,就去江南了,不愿再理会这些事,后来她遇见了一个很像很像夫人的年轻姑娘。
此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