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面色不太好看。
两年前,韩念从病床上醒来,可是却什么都忘了,她有俊俏温柔的哥哥,和睦的父亲韩毅鹤,贤惠的母亲文怡莲,这个家庭,不管怎么看都是美好的,其乐融融的,但是韩念不懂,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该是她的,她好像,原本就不该生活在这个家庭里。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韩念以为是韩城,回头看的时候却愣了愣,开门的是白天那个不小心撞她的人。
男人走进来,看了看脸上包着纱布的韩念,随后移开视线,慵懒问道:“身子没事吗?”
还真是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啊,她有没有事自己不会看?
“先生看不见吗?”韩念有些没好气。
男人挺直身子,仔细看了看韩念,额头上包着纱布,长发随意披在背后,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闪着光,小巧的鼻子上有一颗小痣。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陆凌川。”陆凌川站的笔直,身子挡着病房里的白炽灯,让韩念有一半隐在暗处。
韩念:“我叫韩念。”
陆凌川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知道。”
韩念不解:“不知道陆先生还有什么事?”
陆凌川摇摇头,轻笑:“说来韩小姐可能不信,我认识一个和韩小姐长得很像的人。”
韩念这会儿更不解了,看着陆凌川,这人往那里一站,就无形之中带着压迫感,更多的,是危险。
她不喜欢这个人,这还是韩念第一次有这种念头,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可她就是不喜欢他,甚至是害怕。
“韩小姐不问那个人是谁吗?”陆凌川看着韩念,漆黑的眸子泛着寒光。
韩念嗤笑:“陆先生是不是搞错了?一我不认识你,二我是病人,你付了医药费就可以走了,我也不会讹你,三,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事。”
陆凌川微微皱眉,这丫头看着弱弱的,没想到嘴巴这么不饶人,笑道:“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她都死了,说起来也没意思。”
这人才搞笑,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
韩念翻了个白眼,不再看陆凌川,陆凌川低头笑了笑,说:“那陆某就先走了,韩小姐要是还有什么后遗症什么的,可以及时联系陆某人。”
陆凌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转身出了病房。
空留下韩念一个人,韩念回头看了看,拍拍胸口,和那人独处还真是不自在,他说他叫什么来着?陆凌川?名字还是挺耳熟的。
掀开被子,独脚跳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名片:鹿鸣集团,陆凌川,下面是他的号码。
转身又独脚跳回去,躺在床上开始思索,她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可是不对呀,自己两年前才醒,四年前从楼上摔下来,沉睡了两年才醒,所以不可能认识什么人啊!更何况是这么俊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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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川回到车里,司机老李坐在驾驶座上,问:“先生要去哪里?”
“回临江别墅。”说着又伸手捏了捏眉头。
那个人明明四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靠到靠背上,他也是倒霉,中午和兄弟多喝了一杯,回公司的路上就出了事故,然后就遇到了韩念。
“先生以后出门还是带着我吧,您看今天多危险。”前座的老李说道。
陆凌川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迷迷糊糊靠在靠背上睡了一会儿,短短的路程却也让陆凌川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小姑娘,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他,突然就从身后拿出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耳边响起老李的声音:“先生到了!”
睁开眼,陆凌川长长叹出一口气,摇摇头,额头上浸着汗。
四年前,林沐恩给他的那一刀,让他连续做了四年的噩梦,他始终想不通,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带着那样让人觉得可怕的眼神,连他都都觉得可怕,更何况是别人?
那种眼神,带着厌恶和记恨。
他二十六年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除了二十二岁那年,林家小姑娘给了他一刀。
他这一记,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