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大门在身后关闭，周笑书站在试练塔一层的入口，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不同于寻常塔类建筑的结构，试练塔内部中心区域是中空的，一道蔚蓝色光柱在黑暗的空地中凭空出现，直冲塔顶，光柱之中无数道白色光线不断浮现而又迅速消失，交错、纠缠、盘绕最终却又在半空或者塔顶同归寂灭。
光柱之中竟像是一个紊乱的磁场或者电场，而那些光线就是场力不断变化的象征。
周笑书看了片刻，不禁眼前有些发晕，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一层地面之上铭刻着一套繁复的阵纹，而塔顶上空则悬浮着一颗璀璨的蓝色宝珠，蔚蓝色光柱正是在这两者之间产生，看来这就是试练塔的枢纽所在了。
“阵法......”周笑书忍不住好奇，抬脚向空地中走去，身边却立即亮起闪烁的红光，一道声音凭空出现：“警告，警告，警告......”
周笑书嘴角一抽，连忙又退了回来，摇了摇头，这才沿着边缘不断上升的螺旋浮梯走了上去。
浮现右手边的墙面每隔一段固定距离就有一道门，周笑书经过时有的门沉寂不变，有的门却亮起柔和的白光，同时传出一道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当前房间可以进入。”
这声音与之前发出警告的声音是一样的，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周笑书迟疑了一会儿才恍然，暗道：“这应该就是管理试练塔的人工智能，难怪塔内一个管理者都看不见，以前总听说科技文明的人工智能有多神奇，今天倒是遇见了。”
周笑书嘴角微翘，在一扇光门外来回走动，就听那道声音不断提示：“当前房间可以进入......”
“看样子也没什么神奇的。”他撇了撇嘴，收起玩心，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间宽敞的静室，只在墙面一角有一张窄窄的铁床和一张蒲垫，除此空无一物，刚一进入，声音再度响起：“请您验证指纹。”
一面光屏就在周笑书身前浮现，周笑书几乎从未接触过科技文明，对此自然陌生得很，一时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光屏上一片空白之中有一片指纹模样的区域，他迟疑着伸出拇指按了上去。
“滴——解锁成功，欢迎！祝您修炼愉快。”
光屏消失，不知是不是错觉，周笑书顿觉房间内的光线一下柔和了许多，房间正中的地面则缓缓浮现了一片圆形的蓝色阵纹，竟然跟外面那座大阵纹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圆形阵纹之外则绕着一圈白光，其中悬浮着三个字：“修炼区”。
“有意思。”周笑书微微点头，坐在了阵纹之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仿佛春风拂面，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了过来，他的脑海中竟然也响起了试练塔人工智能的声音：“您好，请选择您的服务。”
意识的无边黑暗之中，赫然浮出了一片巨大的用户界面，上面功能繁杂，但大多数功能都很模糊，只有两处清晰，一个是修炼，一个是战斗。
周笑书微微思索，点向了修炼。
......
就在周笑书沉浸在探索试练塔的状态中时，距离他不远的一个房间，周洁正在其中缓缓踱步，心情莫名地有些乱。
过了一阵，周洁微微撅嘴，叹道：“唉，要不，帮帮他吧？”
她原本还有些迟疑，自语过后脸色却微微一红，轻咬着嘴唇，走到了阵纹之中。
用户界面，周洁直接进入“高级功能”，发起了试练塔邀请，输入的信息赫然就是周笑书的名字，搜索范围是试练塔方圆百米。
“怎么办呢，一会儿怎么跟他解释？”周洁心中莫名生起了不安，好在不安并未持续多久，脑海中响起了那道冰冷而机械的声音：“抱歉，用户周笑书正在试练塔内，邀请失败。”
“什么？”周洁愕然失声，旋即皱眉，自语道：“不可能，哪有这么快。”
“调取他的信息。”她很快又下达了指令。
“抱歉，您的权限不够。”
意识空间中，周洁跳转进入了一个隐秘的区域，输入一串指令后，试练塔用户界面霍然一变，大体还是一样，但细微处却起了许多变化。
她选择进入一片区域，界面放大，里面赫然就是试练塔内每个房间画面，有的空无一人，有的里面正有人修炼，其实当然也包括周笑书。
“调取他的信息。”周洁再次下达指令，这一次试练塔没有拒绝，界面一闪，她的意识空间中很快浮现了周笑书的几乎所有信息，从山村走出，进入神刀门，从万众瞩目的天才再到跌落神坛，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
除了周笑书早年的乡村生活和与系统有关的一切，他的几乎所有信息都在里面。
“神刀门，九芒山分部......难怪。”周洁微微咬牙，旋即一愣，柳眉微蹙，低语道：“可是他一身所学跟神刀门几乎没有一点关系，他的功法可是比我的玉剑真解还要神奇，神刀门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法，就算有也不会传给他呀？”
她盯着周笑书失去天赋的那三年经历，不禁失声：“哼，原来你比我大了这么多，真是欺负人！”
别看周洁出落得亭亭玉立，实际上她如今的年龄也只与周笑书三年前相当，在武者10岁到19岁的这段黄金时期，周笑书几乎都算是她上一辈的人了。
很快，周洁又惊讶地发现，有关周笑书的信息中有一部分居然被人封锁了，即便以她的权限都不能查看，而那些信息竟都是周笑书和另一个人相处的画面，信息每到这些地方，就会变成一片模糊的雪花，一闪而过。
“九芒山分部什么人会有这么高的权限？”周洁心头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然而即便她将权限调至最高，竟也不能查看那些信息，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倩影终于安定了下来，周洁一对明眸微微有些迷离，喃喃道：“周笑书呀周笑书，沉寂了三年，突然之间却又进步如此神速，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