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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便洒红颜英雄泪

却说这洛诗玉下山后,便朝着白云庵走去,正好撞到了五岳剑客。洛诗玉本不愿多惹是非,正想着避开他们,却听到他们在议论赵曼舒不见了。洛诗玉与赵曼舒本来就有些交情便跟着他们打算一探究竟,却让她撞上了李凤亭。她看出李凤亭此刻身受重伤,自己一个人段是打不过这五个人的,此刻她忽然想起这五个人是见过柴琰与李凤亭联手的威力的,便假扮柴琰,吓退了这五个人。

李凤亭听洛诗玉讲完她此番经历,柔声道:“师太先去,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洛诗玉勉强一笑,说道:“我知道,生死有命,强求不来的。对了,大哥,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李凤亭便把自己与柳三变如何结识武绛云,遇到赵曼舒,又是怎样见到萧忘,和他们交手的情形说了一遍。李凤亭正讲到柳三变中毒时,洛诗玉失声叫道:“啊!那二哥他怎么样?”

“放心吧,他现在已然脱险。”李凤亭说着,又把自己骗柳三变去救人,让他脱险的事情讲了一遍。

等到这二人各自讲完分开后的事情,茅屋里陷入了沉默。

李凤亭知道洛诗玉想问什么,可他却不想回忆。

洛诗玉也不敢问,她怕再次触碰到李凤亭的伤心事。

良久,洛诗玉缓缓开口,说道:“大哥,有一件事……”

“你想问柴琰是怎么死的,对不对?”

洛诗玉点点头,说道:“他们都说师姐是你杀死的,当初我也这么想,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杀了你为师姐报仇。可是,我又想起在师姐的口中你那么好,我开始怀疑自己。直到那天再次见到大哥,我更加认定你绝不会杀了她。”

李凤亭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琰儿确实是被我一剑刺死的。”李凤亭说着,眼中已经流出泪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对不对?”洛诗玉的声音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失态。

“七年前九月初七,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我和琰儿本来相约离开东京,离开洛阳,去西湖泛舟。可是当我去她房间里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我便去询问小二,小二说琰儿收到了一封书信,急匆匆地就走了。她还让小二告诉我,她去去就回,让我在这里等她。可是我左等右等都不见她的踪影。日薄西山,她仍旧没有回来。我正打算出去寻她,也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子走近客栈,找到我,问道:‘你叫李凤亭吗?’我点点头,说道:‘我就是李凤亭,小兄弟你找我何事?’‘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看了就明白了。’小孩说着,把拿在手上的信交给我。我问他,信是谁给他的。他告诉我,是一个大哥哥给了他五枚铜钱让他把信交给我的。我知道此人既然故意隐藏身份,便问不出什么了。就让小孩走了,当我打开信时,却看到上面写着:柴琰在我手上,若想救人速来回风亭。此刻,我还不知道对方竟然勾结了江涟。”李凤亭说着,热泪从他的眼角滑下。

江涟,当世的易容高手,洛诗玉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字。

“等我到了回风亭时,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我正要开口,有人看到我来了,抬来了一口棺材放在我面前。我当时只当这棺材里有什么诡计,向后退了几步。这时,一个抬棺材的小厮说道:‘李凤亭,你看看里面是什么人?’说着,打开了棺材,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柴琰。当时我心痛万分,挥剑杀了这几个小厮,然后扬剑向面前那人刺去。我自诩聪明,算着他绝对躲不过我这一剑,想不到他竟然连躲都没有躲,我一剑刺在了他的后心上。而此刻,棺材里的‘柴琰’竟然从背后袭击我。我不曾防备,被那人砍伤。那人笑道:‘李凤亭,你好好看看被你杀掉的人是谁?’这柴琰竟然是个男人,我当时心下一惊,撕下被我杀了那人脸上的面具,她竟然是柴琰。我从不曾想到,我的挚爱竟然让自己一剑杀了。”李凤亭说着,一拳打在桌子上。

此刻的洛诗玉虽然不曾开口,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李凤亭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抱着琰儿的尸体当时就愣住了,那个人乘我不备偷袭于我,当时我躲闪不急,被他一刀砍在脸上。此时,我才回过神来,拔剑与他一战,当时我近乎癫狂,也不讲究章法,向他乱刺一通,只想着与他同归于尽。他却笑着说:‘名满天下的李凤亭也不过尔尔,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上当了。江涟兄的人皮面具果然不错,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等到晚上。’我与他又拆了上百招,仍然不分胜负,他不住地言语相激。这时,我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稳住了剑招。他却已经气力不支,仓惶逃走了。我当时本就没有心情去追他,便仍由他去了。我便将琰儿的尸身同我们两的宝剑埋在一处,琰儿已死,我对这江湖也再无留恋,索性隐姓埋名,做个酒鬼。”

“那个杀你的人是谁?”洛诗玉的声音已然哽咽。

“郑九殊。”李凤亭说着,眼角已然眦裂。

洛诗玉听到这个名字,眼眶已然通红,恨恨地说:“常春阁向来拿钱杀人,是不是他指使的?”

李凤亭不再说话。

洛诗玉盯着李凤亭,问道:“一定是他对不对?要不是他,以师姐的武艺,怎么可能轻易的落到郑九殊的手中!”洛诗玉神情激愤,抓住李凤亭的衣领。

李凤亭仍然不说话,洛诗玉知道他已经默认了。洛诗玉松开李凤亭的衣领,瘫软在一旁,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你害了我这么多亲人,我却不能杀了你。”

许久,洛诗玉停止了哭泣,李凤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们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李凤亭便在这茅屋里养伤,洛诗玉去李凤亭之前投宿过的客栈中探访柳三变、武绛云与赵曼舒等人的下落,仍是无果,而被李凤亭所杀的那些人的尸体,却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几日,李凤亭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启程前往洛阳一探究竟,顺便沿途寻找柳三变等人。洛诗玉则打算先去白云庵报丧,随后再赶往洛阳,二人当下分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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