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玉清闻言大惊失色,“师弟!你这是违……你这是乱来,我等只教化人族,岂能教导异类,他日若是教出大能与人族为敌,岂不坏了你功德!”
上清冷哼一声:“大师兄不开道场不收弟子,小弟就不说了,二师兄倒是收了不少弟子,全是名门子弟,看他们视万民为喽蚁,驱使万民如猪狗,动辄打杀,身为人族却不知爱民,与妖兽何异?!今观帝俊众妖,哪一个不是重情重义!吾通天即开道场,号截教,广收弟子,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不看门弟,只看品行!”
玉清气得胡须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清则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不管如何,先把眼前这事顺当解决了才是,反正有事也有这个小弟挡着。
帝俊直愣愣地看着通天,万万没想到通天竟然如此性情,神眼闪烁,密光流转,仿佛穿透光阴,没多久就已看明了通天的结局,不由叹了口气,如此人物结果却落入那种境地,与自己何其相似,也罢,暗运密法传声:“上清圣人,汝性格刚直,令人钦佩,但吾有忠言相告,万勿轻信于人,尤是汝二位师兄,言尽于此。”表面上帝俊却是双手作辑,躬身行礼道:“多谢上清圣人!”上清圣人面色青白一阵,也不作回礼,让太清、玉清奇怪不已。
帝俊转身望向众女,刚要说话,羲和上前施礼道:“三位圣人,吾等姐妹伤心夫妻别离,愿为陛下舞最后一曲,万望圣人成全。”
太清玉清对视一眼,皆认为无伤大碍,抚须点头道:“可。”
羲和谢过,再转向帝俊柔声道:“夫君,请准臣妾与姐妹们今世为陛下再舞一曲。”
帝俊万年来只有两种表情,对待犯臣的冷漠威严及对待友人的如春微笑,但现在帝俊却有些动容,嘴唇微微张合几下,终是应道:“可。”
羲和抿嘴一笑,有若万花齐放,转头对西王母道:“请姐姐布阵。”
西王母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面小旗,迎风一挥,小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插在地面上的一面巨大方旗,紫色旗面祥云流动,竟似活物。只见西五母手捏神诀,口颂密法,阵阵祥云如倾盆之水滚滚而出,少时便将这一小区域遮掩起来,阵外之人看不清阵内之物,阵内之人看阵外,却犹如从水下看像水外般。
见帝俊等人消失,人巫两族人群一阵骚动。玉清喝道:“稍安!此阵乃素色云界旗所造之云雾阵,只是用来遮避视线。”骚动遂止。
西王母见之轻笑一声道:“成了!”
羲和轻声道:“姐姐决定要这样吗?你本……”
西王母挥手打断,道:“无须多言,时间无多了!”
帝俊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但也没放在心上,以自己的神力,就算身躯受损,也能保证这些女子按照他的想法存活下去。
羲和轻转螓首,环视身边众女,轻声道:“各位姐妹,今世能认识你们是羲和莫大的幸运,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只盼来世吾与常羲能再结识各位姐妹以报今恩!”说罢携常羲一起向众女行礼,众女忙回礼道:“姐姐不必如此,皆是吾等心甘情愿。”
帝俊不由疑云大起,望着羲和道:“夫人,汝有何事隐瞒于吾?”
羲和转向帝俊,嫣然一笑:“夫君,你觉得我们美吗?”常羲也向帝俊展颜一笑。
帝俊望着羲和常羲,上万年的相处,自己很清楚自己夫人们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个神情,只是这一刻他居然觉得她们好像变了一个人,人还是以前的人,但气质忽变,娇媚更胜以往,不由道:“美极了,我两位夫人是最美的。”众女中顿时传过来几声不服气的娇哼,羲和常羲转头看向几个人群中满脸通红的女子,噗嗤一笑,复又转身望向帝俊,常羲娇声道:“夫君可要仔细看好了,待会我要问起夫君谁哪里跳得不好,夫君答不出来,我可不依了!”说罢和姐姐牵手向众女走去。
帝俊望着娇媚的常羲,仿佛看到新嫁与自己的那个绝美少女,万余年过去,自己竟差点忘了常羲曾经也是如此娇媚可人,只可惜那时自己整天想的就是天下万民,从没想过常羲经历了什么心理路程才会变得和姐姐一样端庄,一切都是为了迁就自己啊,帝俊心中不由有些黯然,“夫人,这是吾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真看你们漫舞,吾好恨自己……”
帝俊忽然发现给自己献舞的竟不仅仅是羲和常羲,竟然除了西王母和后土之外的所有女子都站在了自己身前,羲和常羲两女居前,其后居然是自己万年来陆续从下界抓来为祸地方的八大妖女。万年来每当看到下界万民惨受妖祸,听到万民祈祷上天护佑,虽然明知自己不该管地上之事,仍是每每派人下凡除妖,抓获了的就流放北俱芦洲,唯有几十余次属下也不是对手,帝俊就亲自出手。而这些大妖实力强横,若送往北俱芦洲只怕给弟弟带来麻烦,帝俊只得安置在座下亲自盯着。万余年过去,这些大妖大都调教得当,大部分送往北俱芦洲去帮助弟弟,只余这八大女妖,不知为何死活不愿北去,帝俊只得随她们心意。
其后是羲和常羲的六名侍女,及宓妃、瑶姬、女娃、姮娥、女英五女。虽名为侍女,实则自己调教出来的剑侍,用以保护自己三位夫人安全,外人见之都得躬身行礼口称剑仙子,但她们始终谨守本分,只要自己或夫人在场就默默守在身侧。羲和对自己提过数次,让自己要了她们的身子,只是自己一是不想让常羲伤心,当初娶娥皇与人族联姻之时,就已经伤她甚深。再就是每日实在太忙无心招惹。然而,虽是如此,每当自己背对她们时自己都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炙热目光。
再就是西王母座下的玄素二女三使者及十二神女,因自己与西王母的义兄妹关系,西王母座下诸女仙待自己犹如半个主子,只是毕竟不是真主子,她们为何……帝俊想去看看西王母怎么回事,但他实在舍不得夫人亲信们的舞姿,一秒都不想错过。
羲和常羲带着众女,向帝俊施了一礼,右手抬起左手扶腰,开始起舞,鼓声箫声随之而起,帝俊知道这是西王母和后土,但依然死死盯着面前翩翩起舞的佳人们。
一个个曼妙女子,脸庞或端庄或清纯或温柔或妖冶或娇媚,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从云彩中舞动着走来,开始围着帝俊轻舞。闻着众女气息比玉尤香,看着众女姿容如花解语,一个个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帝俊真的沉醉了,眼中万年不化的神光渐渐沉寂不愿再起,只愿这一刻就是永恒!
就在此时,迎面舞来一女,袅娜娉婷,一头棕色长发上一对毛绒绒的耳朵,蛾眉皓齿、肤如凝脂、酥胸半露,一袭红裙加上身后九条白尾随着主人舞动,更让主人体态柔媚妖冶至极,帝俊呼吸忽然加重,俊脸一阵通红,就在此时,面前狐女眼中射出七彩神光,死死抓住帝俊的目光,檀口轻启,发出一声极致娇媚:“嗯~”
帝俊脑海轰然巨响,不知已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