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大西洋彼岸的一间咖啡屋中,弗兰克已经端起第二杯咖啡,年迈的他已经在这个小镇生活了五十多年,不时有熟人在跟他打着招呼,直到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在他对面坐下。
不同于老弗兰克的牛仔裤和衬衣,花白的胡子沾染着红色的番茄酱,牛仔帽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乔治医生却规规矩矩的穿着棕色的西装,皮鞋擦的锃亮。
匆匆的坐下点了他最喜欢的苹果派和一杯咖啡,显然距离上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旁人都以为老弗兰克又在咨询他的心脏病,其实作为米国黑色玫瑰组织的两位首领,他们之间的交谈往往关乎到许多了不得的大事。
“昨晚上的事听说了吗?我希望咖啡能够热一些,谢谢!”
随口对服务员提出自己的要求,乔治医生咬了一口香甜的苹果派,含含糊糊的继续说道,“你猜猜华国会有什么反应?”
老弗兰克专心的对付着自己的煎土豆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管他们的,不过估计会有人去出手教训那几只小虫子,我不明白你的兴奋点在哪?很常见的争斗而已。”
“不,弗兰克,刚刚收到消息,祝融亲自出动了!是不是很惊讶。”
确实有些意外的点点头,老弗兰克想了想无所谓的说道,“那又怎么样,你我都知道祝融和血色造物的仇,他亲自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吧,亲爱的老伙计,看来你的心脏病确实影响了你的判断,九八年的那次事情确实会影响他的决策,但是不会让一个秘密组织的首领亲自下场,有阎罗殿的人出手就足够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咖啡,乔治轻轻敲了敲桌面,“血色造物的那群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他们有部分人一直都集中在华国的西南部,这就很可疑了,也许这次的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好吧好吧,你知道的,我们在华国的耳目少到比我口袋里的钞票都要少,我会让他们适当的动起来,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受到折损。”
“当然了,老伙计,我们只是看客,我是说在没好处的情况下。”
两人端起咖啡,相视一笑。
……
而此时的某个岛国上,一间道场中,玄关处的皮鞋格格不入,庭院里的小水车不停的发出响动。
屋内的北岛健二朗有些拘谨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墙上挂着一幅字,而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如此说来,鸦天狗跑到了华国,而且还惹出了乱子?”
北岛健二朗慌忙的回答道,“哈依,是的长冢君,他和米国的电玩小子还有摩罗门的辛格,伙同血色造物的潘多拉,在华国这次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长冢正一,东瀛当世的三大剑圣之一,但是鲜为人知的是他异能者的身份。
转头看了眼有些慌乱的北岛健二朗,伸手拿起刀架上的一把长剑,淡淡的开口道,“你慌什么,鸦天狗现在已经是高天原那边的人了,自然和我长冢道场没有什么关系。”
说话之间自有一番气度,很是能让人安心,但是北岛健二朗依然有些神色不安,“据说祝融亲自去了华国西南!”
屋外一片飘过的树叶从中分开,缓缓的飘落,把长剑放回刀架,长冢正一转过身,“他居然亲自出动,看来鸦天狗惹得乱子不小啊,去吧,注意好那边的消息,及时通知我。”
……
东南亚的一座寺庙中,一名僧人穿过大雨如注的院子,小心的跪在地上,不时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大殿中的佛像。
佛前有一老和尚,身穿明黄色的袈裟,赤脚,雪白的胡须拖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诵着经文,直到念完,才转过身来。
静静的听完僧人的汇报,老和尚沙哑的声音响起,“告诉他们,想办法让辛格留在华国,我们灵鹫山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既然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要加以利用!”
等到僧人离开,从佛像后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纱衣的妙龄女子,不解的开口问道,“不怕摩罗门的人看出来吗?”
老和尚闭着双目,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看出来又怎样,反正是华国人动的手,关我们什么事,只要拿不到证据,他们就没有开战的理由,信众们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
“你这样做会挑起争端的,如今我们可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应付他们,萨古鲁大师,我想您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吧。”
萨古鲁老和尚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盎然,“他们没工夫找我们的麻烦的,华国那边的压力就足够他们头疼的了,辛格这个蠢货,倒是送给我们一份大礼。”
……
不提外界的纷扰,张羽睁开迷茫的双眼,感觉到背部的疼痛感,皱了皱眉头。
眼前是木头搭建起来的墙壁,墙角堆积的浮土上面还有老鼠爬过的痕迹,屋顶挂着一些熏肉,透过窗户看去自己还是在森林中。
一张简陋的小床,铺盖有些发潮,趴在上面很不舒服。
屋外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张羽记得自己昨晚看到树林中亮起的灯光,于是就飞了过来,敲了敲门便干脆的昏了过去。
看情形这会应该还是早上,不过应该已经上课了,也不知道自己连假都没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脚步声响起,屋门被推开,淡淡的阳光扫进来,一时让张羽看不真切。
白色的运动鞋沾了些泥土,黑色的裤子包裹着细长的美腿,淡蓝色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外套,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官有些模糊,但是表情应该有些惊喜。
这就是张羽对祝子涵的第一印象。
此时单臂靠着门框,一只手里拎着锅铲,马尾在脑后摇荡的样子对于女生来说倒是有几分帅气,看着趴在床上用别扭的姿势看着自己的少年,祝子涵开口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自来熟的语气让张羽有些不习惯,淡淡的回答道,“还可以,谢谢你了!”
“哎呀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把我吓坏了,打开门一看你趴在地上,背后还都是血,当时夜路不好走,叫急救车也没用,我就找了些草药给你敷上了,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看伤口不像是野兽啊?还有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通,张羽也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个问题,就在此时女孩惊呼一声,“我去,我的菜,遭了遭了要胡了!”
说着就跑到了外面,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多时外面的动静消失不见,搬过来一个小方桌放在床旁边,一道青菜炒腊肉,四个馒头馏的有些皮,两碗大米粥冒着热气。
从门后面摸出来一个小马扎,祝子涵有些开心的说道,“当当当!怎么样,我可是很少做饭的,今天请你尝尝本姑娘的手艺!”
好歹还是能拿筷子的,张羽确实有些饿了,很快就把一个馒头送进了嘴里,随后捧着大铁缸子咕咚咕咚的喝起了米汤。
放下手里的筷子,对于客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转身出了小木屋,从劈柴的木墩上拿起柴刀,推开屋门,砰的一声砍在床头,祝子涵剔着牙,开口说道,“说说吧!”
“说,说什么?”张羽有些傻眼。
“说说你是怎么跑到这来的,还受了伤,据我了解这片山里可没什么猛兽的!”
“有,有人要杀我,然后他们追了我好长时间,我就跑到这来了!”
“哦?你借高利贷了?还是把人家房子点了?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也不知道啊!正在街上吃烧烤,就冲出来一个两米高的壮汉,话也不说,见面就打!幸亏我跑得快,要不早死了,不过你胆子比我还大,昨天晚上大半夜敲门也没吓到你,你是一个人在这住吗?”
“那是,本姑娘从小胆子就大,四五岁就跟我爹进山打猎了,你以为就你这样的还想吓到我?别说是你了,就是来上七八个你说的那种壮汉,分分钟放倒!”
悄悄的擦掉头上的汗,看着正得意洋洋的祝子涵,张羽愣是笑出了声。
“喂!你别跟我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是干什么的?”
“学生,正在读书!”
“哪个学校的?”
“渝州市三中的,今年高三了,姑娘,你不读书吗?”
祝子涵再次露出得意的神情,趾高气昂的说道,“哼,保送!厉害吧?”
“厉害厉害,那姑娘你怎么自己住在这林子里啊?”
在小马扎上坐下,祝子涵收拾起碗筷,嘴里答道,“我爹是护林员,反正我都保送了,就过来住几天,正好碰见他进山巡视,就跟着找过来了。”
麻利的收拾好,把小方桌擦干净放在靠墙的位置,捧着碗筷出了门,嘴里却没停下,“我跟你讲,不要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本姑娘可聪明着呢,等会我看看你伤口,然后咱俩抓紧时间出去,这个季节伤口最容易发炎了,你先躺着,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张羽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吐了口气,感觉比昨晚上被人追杀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