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子简身体不适就暂且不陪太子殿下赏雨了,还请殿下见谅。”公子洵不卑不亢的说完这句话后定睛注视着俞子简,俞子简知晓他是来带她出僵局的,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今晨还说腹痛难忍如今下了雨可能是受了凉愈发不适了。”
正在三人僵持在凉亭中时,苏晚宁去而复返竟是亲自给太子送伞来了。魏祺见状无法强留只得摆摆手:“罢了,瞧洵儿这副形容竟跟我要吃了俞少妃一样,既然不适就快回去歇着罢。”说完太子起身与苏晚宁一同离开,亭中公子洵将伞递给随侍段茗然后打横抱起俞子简,缓步走出凉亭。
“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身体突然悬空的俞子简惊异的看着公子洵。“你不是腹痛难忍么。”公子洵稳稳的走着也没有低头看怀中的人。远远望去曲折的小径上人影绰绰,雨气氤氲。
自菡苑凉亭一事后太子并未为难俞子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是她并不安心。姜弗说过太子的脾性多疑,睚眦必报,想来应该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这日公子洵下朝回来眉尖微蹙,俞子简心下疑惑平日公子洵大多称病告假躲避上朝,即便是去也无非应付了事,从来没有因朝堂之事而困扰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公子洵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落入俞子简的眼里,她自认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总想着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为难另一个也难免牵连。
于是她笑着说道:“今日天气晴好,殿前的紫薇都开了,不过殿下似乎有心事只怕要辜负这景致了。”
只见公子洵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开口道:“十年前魏、楚两国割据,战火不断,姜戎趁势发展起来自立为王。当年陌葛里一战魏国战败,失了二十城,楚国在后来的这些年一直休养生息,姜戎部族也就是你的母国俞国坐收渔翁之利暗自发展壮大,待到两国注意起它时,实力已不容小觑。这才形成‘魏,楚,俞三国鼎立,南越一面独尊’的局面。”公子洵说了这许多话之后负手而立,怔怔地望向庭院内的紫薇和桃树好似也要站成一棵树。
“公子,您说的这些我们公主都知道,什么天下大势,合纵之术。我们公主想知道的不过是何事惹得公子您如此忧愁。”玳瑁看着二人说话着实费力便想助他们一臂之力便脱口而出。谁成想段茗接起话来,“小丫头,你知道什么。你家公主知道十年前的局势不足为奇,要是知道当年魏国一败正是由于军饷失窃,临阵换将才导致的那才叫奇怪呢。”
“多嘴!”
俞子简与公子洵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个教训的是玳瑁,一个教训的是段茗。
“难道王上重提旧事,让你去查当年军饷失窃一事么。”俞子简心中疑惑更甚,猜测着许是太子在其中做了手脚。
“嗯,你不必挂心。”公子洵淡淡说完走了出去。
原本就是因为她利用太子与宣后之间的嫌隙来离间二人,这才引火上身没成想烧到了公子洵身上。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公子洵已经走出殿门。她唤来玳瑁,想着公子洵虽不愿开口,但是有人愿意开口,虽然有些不光明但是也是一个可行之举。于是玳瑁被派去亲近段茗好套取公子洵的行踪。
玳瑁虽然不甘愿但是无奈碍于俞子简的命令只得整日跟在段茗身后做个跟屁虫。
这日,玳瑁跟在段茗身后,瞧见他走进一家脂粉铺子向老板询问着什么。
她装作出宫采买恰巧遇到的模样,“咦,这不是段大哥么,难不成有心上人了,来买珠钗首饰。”玳瑁咯咯的笑着,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支顶部嵌红珊瑚石的白玉簪插到段茗的头上说道“这支不错,就送这只罢。”段茗无可奈何的拔下头上的玉簪说道:“别闹了,我来这是有正事。”玳瑁正等着他说下文却又见他缄口不言着实不像往日作风,寒暄几句待段茗走后玳瑁给了老板一锭金子让他把刚才的事从头至尾说出来。
公子洵要查案不免早出晚归常常饮食不当,几日下来竟瘦了一圈人也显得有些憔悴。戌时,公子洵刚刚从邢部回宫进了殿门却不见人影,平时俞子简早就歇下了,他望着空荡荡的寝榻高声唤来钿花。
只听见有人进来,他头也没回的责问“少妃呢,不是让你好生照看,近日我不在宫中无法护她周全,是不是太子又来为难她了。”良久等不到钿花回话,公子洵皱眉回头,看见俞子简立在门口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无甚妆容,似笑非笑,手里捧着一碗粥,月光如练洒在她身上。“回来了,喝碗粥罢你要是再瘦下去,元大妃该整日来瑶华殿与我品茶了。”俞子简走到茶案旁将粥放下。
公子洵微笑着走到她身旁,一口气将粥都喝光了。只觉得这粥与宫中厨子做的都不相同便问到:“你做的?”说完又觉得问这话太愚蠢,她贵为公主,锦衣玉食,怎么会亲手做粥,以目前二人的关系想必也没到专门学来做给他喝的地步。
“嗯。”轻轻一声打破沉寂。“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亲自下厨,不是你前日说的么,十年前姜戎只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首领不受宠的孙女为了生活难道连煮粥都不会么。”公子洵听闻这话眸中闪过暗芒,十年前她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却要为生计发愁,他承认派过暗卫去调查她在俞国的一些喜好却没有调查十年前楚国一别后来经历了什么以致没有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