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坐。”王典热情的招呼着。
我关上了门,“术士长,有什么事。”
“夏川科长,你看你,没事还不能坐坐啊。我们办公室又不远,你得常过来指导工作啊。”
“术士长抬举了,我来主要和各位领导学习,哪里谈得上指导。”
“夏川科长,一表人才,不愧是夏瑞安司长的公子。”
“您夸得好。”
王典是四大术士长之一,可是和所谓的仙风道骨形象确实差的有点远。卤蛋一般的光头,敦实的矮个子,不过话说回来,三尺之下不敢大话,更别说他是个黑胖子了。
“夏川科长身子不舒服?”
“有点。不耽误工作。”
“工作事小,身体事大,如果内部被攻克了,外部怎么能守得住,做得好。”
“嗯?”
“夏川科长,最近的监察工作忙是忙,但不能看不清啊。”
“术士长是什么意思呢?”
“恕我冒昧,夏川科长,我们私交也是不错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律法原则在那摆着,凡是试探的人,必定受到惩罚。即使是执法者本身,也会被惩罚。”
“谢谢术士长。”
“没什么谢不谢,好苗子不能长歪了。”
“术士长,妖是什么。”
“夏川科长,你是参加过培训的人,不至于不懂吧。”
“妖法呢?刑妖之法呢,我一个监察科长,什么也不知道,却有被监察的感觉。”
“夏川科长,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一万倍,安稳的待着,有工作李夏就能替你去做。被束缚永远比野生安全。”
“王典术士长,你知道风的话吗?”
“夏川科长,所谓历练经验确实无关年龄,但对你来说,你还是太稚嫩了。”
“风是最好的泄密者。”
“那就关上窗户。夏川科长,不送了。”
我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屋里那扇还没有关闭的窗。我的老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单凭皮玉莉的一句话忍到现在。
“是不知道跟谁说。”我自言自语。此刻我应该报警,通知父母兄弟姊妹。人口失踪是大事,更何况我的老婆是南王袁华清的孙女,皇亲贵胄,孙女失踪了,我知情不报,难不成我是共犯?可是老婆现在在皮玉莉手上,若声势大张,老婆遇害,这结果也是没人能承担的了的。简单的来说,我的老婆被妖绑架了,我却不敢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我的老婆。
更糟糕的是,我怀疑有人监视我,我是一个监察刑妖司的眼线,那必然也有眼线盯着我。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皮玉莉私会我的事实,也有一种可能。。。。想到这我不禁不寒而栗——皮玉莉是假的,我的老婆是被刑妖司的人绑了。。。。
“咚咚咚”有敲门声。
我起身准备开门,外面吹来一阵风,我向窗外望去,看到了夏午在楼下站着和人交谈。夏午,我的哥哥,国安司的人,怎么会在这。
我打开了门。“川儿哥,我来给你汇报工作。”李夏探身进来。小巧玲珑的她挤了进来。“急什么,急什么。”
“川儿哥,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找刑妖司的公文。”
“是的,内线公文往来。我很想知道刑妖内部是怎么捉妖杀妖的。”
“捉妖杀妖?”
“对,比如说捕杀皮玉休。”
“川哥,你是不是糊涂了。”
“怎么了。”
“皮玉休这种大妖,行动内情怎么可能是我们能知道的。刑妖司司长为首的特别行动小组里的人才知道这种事。”
“是。。。对。。。我们权限不够。那日常杀妖捕妖呢。”
“川哥,有些事不是那么问的。”
“我作为监察科科长总是可以知道刑妖工作的日常情况吧。”
“那是肯定,您是上面派下来监管整个刑妖活动的领导,但有个事情我想你得先清楚。”
“你说。”
“事实上,内线根本就没有捕妖的公文。”
“什么意思。”
“内外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刑妖司到底在卖什么药,我想告诉您的是,其实,刑妖署内部根本就没有捕妖的任何行动。”
“什么?不。。之前的你给我的汇报材料呢?”
“全是编的。我们刑妖署主要是向民众宣传妖有多多,有多可怕。”
“偌大个机构,那么多人,是怎么一起维护这个谎言的?”
“知情的人只有那些,所谓的工作人员或许不是真的工作人员,谁会在意这个呢?”
“幻术?”
“对谎言生成的恐惧,就是敬畏。”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
“咚咚”重重的敲了两下后,门直接被推开了。
是夏午一行人。
夏午带着点讪笑,“夏川科长,在听汇报呢?”
我站起身,低下了头,“你好,夏午大人。”夏午因功被封了贵族,所以我必须称呼他为大人。
“除妖是国策,国事重大,我们当差的可不能不尽心尽力。”
“那是当然,大人今天来的意思是?”
“当差的尽心尽力,圣上自然是有垂爱,可是如果心怀鬼胎,你说该怎么办?”
“那肯定是要诛杀,以谢陛下。”
“那是自然,夏川科长,上面让你监察,不是让你调查。”
“大人。。。”
“不必道歉,不怪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没有坏心,顶多有些好奇心。”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所以跟什么人相处是非常重要的,近墨者黑,你的人生不想有污点吧。”
“悉听大人吩咐。”
“好,听我吩咐。那我们就这么办。带走。”
我闭上了眼,那两个魁梧的国安捕头会带走我的。
“为什么!你们干什么!”李夏大喊了起来。
我抬起了头,看着夏午“大人,大人,这。。。怎么回事。”
夏午轻蔑的看着我“刑妖司内招了鬼,举手之劳。”
“李夏有什么罪。”
“闭上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话。带走。”
“川儿哥,我没什么怕的,你也不要怕什么。所有让你怕的,都是假的。”
国安捕头,一巴掌让李夏晕了过去。
李夏被带走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我怔怔的看着门外——
鸦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