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说道:“多谢你们。”
他们正在说话的功夫,袁方突然叫嚷起来,不过他的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艾发明连忙把他嘴里的破布拽了出来。
袁方大口呼着气,说道:“多谢你们!多谢你们!”他竟然哭出来,很显然,他本以为这次死定了,谁知竟然能够死里逃生。
“你没事吧?”苏正问道。
袁方站起来晃了一圈,说道:“他没有为难过我。”
“这就好。”
艾丽儿正在为小大王把脉,眉头紧皱,似乎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样了?”苏正非常急切,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询问。
“不太好,死是一定会死的,他体内淤积了太多的毒素,又有好几天缺少我的诊疗,必定活不成了。”
袁方是个被小大王欺负过的,他又对靖忠大王有深仇大恨。
“他死了更好,这种人就该早点死!”
苏正却问道:“能不能让他清醒一阵,我有一些话想要问他。”
艾丽儿点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不过这样救治,只是在激发他的天性,会让他死的更快。”
苏正闭口不言,显然默认了。
艾丽儿在他身上施针,小大王浑身颤抖,惨叫不停,他的身体向外冒着一股接着一股的黑绿色的液体。
艾发明见状说道:“这个靖忠大王也真是一个够狠毒的父亲,竟然让自己的后代慢慢死去,也不为他医治。”
苏正动了动嘴,却也没说什么。
过了片刻,小大王睁开眼睛,他的脸颊发红,双眼明亮透彻,他正在燃烧身体内最后的能量,可谓回光返照。
“靖忠大王……假的,假的!”他一睁眼睛,就开始说这句话。
苏正还没有问,就得出想要的答案,那个靖忠大王果真是假的。
小大王又说道:“他不是我爹。”
苏正连忙打断他,问道:“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小大王又说了一些话,可是他的话全都被他自己关在嘴巴里,根本听不清了。
过了片刻,他的脸颊上的红潮褪去,双目眯着,半点光亮也没有。
苏正见状,说道:“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艾丽儿手拿一根银针,扎进了小大王的太阳穴。
只见小大王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断绝全部生机,死在了这里。
艾发明叹气道:“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只是当初欺善压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袁方则大喊道:“死的好!”
他又问道:“刚才他说那个人不是靖忠大王,这是何意?”
苏正沉吟片刻,解释道:“真正的靖忠大王可能已经死了。”
“死在爆炸里?”
苏正摇头:“不是死在爆炸里,就是被人杀死了。”
袁方双目流泪,跪地哭嚎道:“我可算报仇了!”
艾发明将袁方搀扶起来,带回自己的房间。
苏正心事重重,艾丽儿问道:“那今日的靖忠大王是谁假扮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是……李将军?”艾丽儿不敢置信。
“那船上那个人是谁?”艾发明这时也出来了,只留袁方一个人在休息。
苏正摇头:“靖忠大王就是李将军,那李将军又是谁?”
艾丽儿说道:“难不成是易容术?”
苏正又摇头:“易容术必定会导致灵力波动,我会看出来的。”
“靖忠大王也是易容术变得,你不就没有看出来?”
“我没有看出来是因为他每次出现,我们都要打一场,总有更剧烈的灵力波动,会掩盖易容术的灵力波动。”
“看来这位李将军真是厉害,竟然还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替身。”
苏正却说道:“可是从这位假的李将军在船上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很着急让我打死假扮靖忠大王的真的李将军,甚至不惜开炮攻击。”
“这么说来,他的替身要反扑了?”艾发明疑惑不解。
苏正点点头,说道:“只能是这样了。”
艾发明哈哈大笑,说道:“真是有趣,这位替身想要杀了真身,自己去做真正的李将军!”
艾丽儿却说道:“你看看你一身的泥,还是好好清理一下吧。”
她转身就要带着艾发明离开,却见苏正站起身子,往地上掸去身上的泥土,其间夹杂着不少木屑。
她又走了两步,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
“这个木头是什么?”它拿起木屑,仔细问了一会儿。
“这是莲木,打架的时候掉在身上的,怎么了?”
艾丽儿双目放光,激动道:“你还记得那一罐调料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已经将几乎所有成分弄清楚了,除了一种。”
苏正也是聪慧之人,说道:“不会这最后一种就是莲木吧?”
“没错!”艾丽儿分外激动,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取来那罐调料,仔细比对一下。
“就是莲木,而且是极为珍贵的上品莲木的木屑。”
苏正问道:“整个文峰星上,谁能弄来这种上等莲木?”
三人同时向外一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傅家。
“傅家几个人……傅文鼎哭哭啼啼,是个不管事的人。傅仁宽虽然壮志不小,可是眼高手低,加上年轻,也不足成事。再有傅仁友,他的志向不在这些事情上。”
“那就只有傅文群了。”
他们刚刚想到傅文群,就听外面有人喊道:“请问艾丽儿姑娘在吗?”
“我在。”
外面的下人喊道:“不好了,我家二老爷服毒自尽了!”
艾丽儿直接飞奔出去,问道:“多长时间了?”
“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还有救!”
苏正跟着艾丽儿跑过去,只见傅家一伙人全都在房间里。
傅文群的妻子哭哭啼啼擦着眼泪,竟然与傅文鼎一副模样。
傅仁友面对昏迷不醒的父亲,却也说不出什么感情,本该焦急,却也没有,只呆愣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他试着努努力,却也憋不出眼泪。
只有一人最为活跃,来回踱步,脸上非常兴奋。
“怎么样?还救得活吗?实在不行就不救了吧,千万不敢累着艾姑娘。”
艾丽儿正在为傅文群诊治,说道:“少废话!”
傅仁宽不敢再说,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连苏正进来都不知道。
“怎么样了?”
“毒性很猛,他抱了必死的心志。”
听到这句话,傅文鼎立刻哭出来,却不是哭他的二弟。
“祖宗诶,我们傅家竟然出了一个横死短命的,我真是有愧于祖宗诶!”
傅仁宽则说道:“那就不必治了,最好遂了他的愿。”
他又吩咐道:“来人啊,准备棺材,也不要太好的,虫蛀的薄皮棺材就够,把他拉到野地里胡乱埋了就行。”
傅文群的妻子哭的更加可怜,傅仁友依旧一动不动,不过他的眼角终于现出泪水。
“不过……我还能把他救活,虽然只能让他最多活一刻钟,可也足够他交代许多事情了。”
苏正连忙说道:“快快行动,别耽搁了。”
傅仁宽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既然傅文群终归一死,晚上一刻钟也没有关系。
艾丽儿不停地为傅文群治疗,其间种种玄妙手段,可谓起死回生之术。
她极擅长以毒攻毒,傅文群身上不时出现中毒迹象,万分吓人,可样子却渐渐好转,已经能够看出他的呼吸。
等到了晚上,傅文群终于醒了过来。
苏正立刻问道:“为什么服毒自尽?”
“我……无颜面对傅家列祖列宗啊!”傅文群同样回光返照,精神很好。
“你做了什么?”
傅文群已经死过一次,终于老实交代了。
“傅家被靖忠大王抢走许多货物,这都是我故意安排的。这些货物都被他交给了李将军,李将军再将这些货物卖了,所得的财富与我二八分账。”
“李将军那种人居然肯只要二?”
“不……他八我二。”
傅仁宽听见大怒:“你这个傅家的蛀虫,恶贼!竟然拿家里的货物去买你的荣华富贵去,甚至还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傅文鼎拍着大腿,哭嚎道:“你这是为何啊?家中里里外外都是你做主,除了没有一个名头,你还缺什么?为何要做这样愧对列祖列宗,抹黑傅家的事情啊?”
“我缺一个名头?是啊,我确实缺一个名头,不过正是这个名头让我睡不安稳,吃不下饭。我如今掌握的一切权力,你都可以一句话拿走,你甚至可以一句话夺走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凭什么我这么有能力,要受你的控制与压迫?即便挣了再多的钱,那也是你傅文鼎的,和我傅文群一枚天币的关系也没有。”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要反抗,我要逆袭,谁说庶出的孩子没能耐,注定一辈子生活在嫡系的孩子的阴影之下?我非不听,我要成为傅家的太阳,我要压倒你们,掌控一切。”
傅文鼎似乎没有听懂傅文群的自我剖析,他还是说道:“你就缺一个名头而已,我给你就是了。”
“不!你不懂,我缺失的不是名头,不是财富,不是地位。我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其实是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