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为乙女认命那只是别人眼里如是而已。乙女有存钱,虽然少,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一切会好的,她通常把讨得的铜币一部分上交,一部分自己保存。
感谢某次一大善人,居然给了她点碎银,被远处的老乞丐瞧见,情急之下她只能将其藏进嘴里。老乞丐全身搜索无果,只得打骂两下走开了,可怜就是那一打一掐乙女居然把碎银吞进肚里。
整个下午乙女就在溪边用手抠喉,硬是吐不出来。隔天在月光下坐卧,发现旁边有银光泛起,她好奇拾得,居然是碎银,还带着难闻的气味,恍然想起自己隔天在此方便过,她大笑不起,居然无意中寻得藏钱的法子。
一晃进入寒冬,阿幻冷啊,其他乞丐都挤在破庙最里面的枯草里取暖,她却只能迎着风雪继续乞讨,手脚冻疮遍布,已僵硬,行走迟缓。
乞到一农户门前,里面传来咳嗽声,声声催命,听得乙女裹足不前,去还是不去?思量间,一少年推门出屋,满脸愁容,正眼瞧见一身褴褛,瑟瑟发抖的乙女。
少年迟疑几分,还是将她领进屋里的热炕上,并递给她两个干馍馍。乙女狼吞虎咽,少年又递上一碗热水,她渴急喝得呛出泪水来,少年忙准备好湿巾,乙女是真泪了,自己咋没有亲人呢?
那一声声催命嗽又响起,乙女起身去问候,少年忙拦着,“不能去。”无法反驳的肯定句,她懂得,那阿娘应该是传染之症。乙女突然下了决定,转身跑出,阿娘需要医治,自己有存钱。
一路上风风火火跑进庙里,大意到忽略了所有目光和破喉。她迅速钻进神像肚子,取出那烂布包,没想到刚钻出神像洞,由于布包太烂,慌乱中从里面挤掉出一粒碎银,群丐群骚动,有人向她迅速接近了,也不知哪来的灵活劲,狂奔出庙,她居然躲过一帮老乞丐。
老乞丐们怎能放过她,想不到每天的搜刮还能留私。她吃力的跑着,回头看眼紧跟其后的一群人,她急得泪水打转,钱是给阿娘的,不能着他们抢了去。
急跑中撞上了一个同样瘦弱的身子,两人同时倒地。乙女绝望大哭:“不能给你们,这是给阿娘救命的。”
瘦弱身子的恰是刚才那少年,阿幻的话他楞住了,随即醒悟。转眼一帮老乞丐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包围趋势。
少年扶起乙女,眼中狠厉显出:“这么群大人居然欺负一个小孩还算人吗?”老乞丐们一番哄笑,开始谩骂不断,貌似乙女他们养成,居然那么不诚实,令他们受到了莫大侮辱。
雨点般的拳打脚踢同时上阵,少年抱着乙女卷缩一团,所有的打骂一并受着,乙女哭得声嘶力竭,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她硬是将少年推开,挡在其面前。
“要打要骂都朝我来,与别人没有一点关系。”那气势居然有那么片刻镇住了所有老乞丐,打红眼的老乞丐虽短暂迟疑,最终无数的拳脚还是继续欺了上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乙女全身都没有痛感,也不冷了,她发现自己产生了幻觉,居然见到梦里的贵公子。
公子一双好看的凤眼无限悲悯的面对着她,乙女大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去牵他的手,公子的手明显颤栗了下,单纯的乙女认定他是好人,大着胆子说道:“公子,带我走可好?”
贵公子宠溺的目光轻点头,耳旁清冷伴着绝望的声音响起:“乙女,这是你第八百八十一次死亡了。”
一簇繁花似锦的庭院,她墨云秀发,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婉转,仪容娇媚,流盼之际,光彩夺目,将周围所有美好都比了去。
眼底掩不住的恨意,谁制造了这样的命运?真正的一场梦,一枯骨,万年轮回,枯骨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