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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此时的巧兰通体透寒,仿若有种莫名的力量锁紧她的魂魄,欲挣不能,心惊肉跳已不足以形容。可是,巧兰答不出,甚至要辩解一句“冤枉”,亦在凤兮凤兮森然可怖的眼神下瞬间哽噎,令她惶然的承受凌迟,无法可施。

“你知道你错在哪么?”眨眼的瞬间,凤兮的神情又柔了,柔如水,无棱无角,绝不伤人:“你太低估你的敌人,太轻信你自以为本该信任的人,也太高估自己!”

轻敌历来是兵家大忌,亦常出现于心机较量中,一瞬轻敌、一贯轻视皆可左右最终成败,诚如巧兰。

见凤兮如此变化,巧兰只觉恍若一梦,虽无胭脂薄施淡粉,但面颊早已胀满心虚的透红。

凤兮肆意笑着,笑的妩媚,笑得残忍,她经历过这类无措彷徨的感受,料想巧兰那紧握的手定如心境一般冰凉,遂不再作弄的揭示谜底:“你错有三处。其一,你不该头一次出现便在本妃面前扮演懦弱可怜相,博取同情,反而让人生厌。其二,三月天尚寒凉,雨水阴冷,你从辰时一直跪至申时,怎么你的腿没残废反而能即刻站起?其三,在王府这些时日你处处小心,事事谨慎,规行矩步,仿佛对任何事都没有好奇心,更显得巧月漏洞百出,实则皆因你心思太重,自以为是。然,刻意营造自我,却不懂得从细节着手,亦不懂做戏做全套,岂不更为突兀。”

扑通一声,巧兰跪倒在地,惨白着脸再难辩驳,眼前一片昏花,紫的、绿的、红的、青的斑斑色块争相浮现,即刻带起一阵晕眩,令她目难视,思难续,望不见凤兮隐带怜悯的笑容,耳中嗡嗡,只得听着最后宣判:“杀你与我无益,自然也不会轰你出府,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奚云浩是如被拉下位,又是如何饱受兄弟相残、亲人啃食的!”

——凤兮的话犹如堂上吏官的最终宣判,令巧兰陷入无穷无尽的担忧,恍如跌入地狱。

而说到底,巧兰的事也算一段孽缘。

宫中,所谓真正男子数来数去不过是皇上、皇子。

前朝有个太子的奶妈,寡妇身份,聪慧机智,却因日子寂寞难耐,终难抗拒一太监示好,遂结为对石。而此太监为人八面玲珑,办事牢靠,能凭阉人之身擒获寡妇芳心,更遑论如何最能让太子满意了,无不游刃有余,此后更是风生水起。

当时,那奶妈的儿子说道:“在外,众人皆笑孩儿干爹非男非女,不公不母,孩儿颜面实在难存啊。”

奶妈回道:“皇上,咱高攀不上;太子,等同你般也是我儿;除了阉人,为娘还有别的选择么?娘也不过是寻个相依伴老之人,别无奢求。旁人看不起你不过是一时的,等太子继位,你干爹自然博得重用,你还愁无人巴结,无人奉承,受人白眼么?”

前朝事可做借鉴。

巧兰初入宫不久,因性子随和,为人机灵而广受瞩目,却亦因此锋芒过露,备受旁人私下揣度。

一次,费忠仁欲找两名颇具姿色且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子,去引诱承奚王。于是,巧兰与另一宫女就着严寒的天,身着透纱,在湖边搔首弄姿。不料,承奚王目不斜视,毫无东西,此二人事败便被轰去了太子宫行事,将功补过,意在以色留下太子,以防他出席稍后的夜宴,阻碍东宫家与南云王联姻的好事。

巧兰本心生惧意,却在临幸后生了旁的心思:与其终身为奴为婢,不如釜底抽薪。

不料太子玩过便忘,别说侧妃,她连个妾侍名分都未得到,心里懊恼更受其他宫女一番鄙视,生怕沦落到与小太监对石的地步,难免怨怼。

皇上,高攀不上;阉人,巧兰自认可人,姿色尚可,自是不愿屈就;且自那以后,巧兰也有幸被唤侍寝,温床暖枕,对象又是太子身份,自然比值夜侍候主子来的顺心,几次之后便暗自许愿,定要摆脱奴籍,上位为主。

而后,凤兮以景姑姑的身份出现,令巧兰有了良机。

太子有意探凤兮的底,更要觅个会办事的自己人,巧兰自请,遂以送衣为名接近凤兮。却不想,凤兮在此之前,便亲眼见到巧兰于清晨从太子房中摸出,衣衫不整,行迹鬼祟匆忙,便洞悉她的身份。于是,凤兮趁此顺水推舟收了巧兰,借巧兰的口松懈奚云浩的戒心,更借她的动向推测奚云浩的想法。

前日深夜,本一心为丞相的巧月急不可耐,巧兰却镇定自若,自此便看出南云王、丞相一派心浮气躁,而奚云浩暂无举动,或许是因李侧妃之事而安分几日,亦或许是暂时对承奚王的威胁松了警惕。

诚然,凤兮此番推敲虽非皆中,方向却大致准确。

南云王、丞相在这日朝堂之上果真失了淡定。

而奚浩帝并非因松了警惕,才暂无指示,一切皆因明斗突发而来,令他措手不及,自顾不暇。

三王初返京朝拜新君,除却汇报这几年封地情况,也应及时表明支持新君的态度。奚浩帝初登基便有意巩固中央集权,借以削弱地方。哪知奚浩帝一提起调兵入京加强京师兵防一事,北疆王、南溪王皆支支吾吾,自是不愿夺自身势力,帮他人做嫁衣。于是,此二王一面道推脱之词行缓兵之策,一面频频与南云王交换眼色,自此便可看出谁人一派。

反观西平王却出人意表,对调兵一事口头爽快答允,却转而呈上一折道:“禀皇上,臣既为臣,自是为朝廷效命,肝脑涂地。然而这几年,臣虽于封地苦做经营,亦难免为朝中赤字亏空一事忧心甚多。”

说罢,西平王喘咳不止,大有过分激动的意味,顺了气后又道:“这几年,经臣多方查探,竟查出朝中不乏贪污纳贿之事,甚至暗自养兵囤积粮草者大有人在,于封地内的衣食住行标准,更早已超出王侯之列,堪比天子规制。”

奚浩帝登基前不乏参与贪污之流,更曾与丞相一党为谋,共同亏空户部。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如今既为天子,自是再难容此事,可明知证据确凿却因这些皆曾牵制自身,而苦无对策。因此,西平王之言令他一惊,险些以为所奏之事与他为太子时那些丑事有关,生怕一旦在朝堂上曝光,便等于诏告天下新君称帝前亦是狗行狼心之徒,极为不利地位稳固。

直至奚浩帝打开折子一看,才明了一切。

上面所写,皆是这几年间南云王、北疆王、南溪王暗通款曲,私自屯兵,瞒报粮数的细节。这些人一度谎报因南方水灾、北方大旱,向京师求援,令应上供京师的兵粮数量逐年下减。实则,南方、北疆皆趁此积攒兵力,存粮渐丰。

而不论旱灾、水灾,朝廷为修堤,为安民,按照规制皆要拨银。连续几年下来,南、北双方势力已不容小觑,势力威逼京师所在的中原地区。

虽说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可奚浩帝对此却一无所知,看了西平王的折子才恍然醒悟,暗自咬牙,终于明白这龙椅是坐的危殆,这皇位是争容易,守却万难。

追其根由,皆因奚献帝的一番布局……

这一日的朝堂之上,风起云涌,阴谋环扣,而奚浩帝便好似一叶小舟,兢兢战战颠覆于风尖浪头,却难防暗礁迤逦,漩涡连绵。奚浩帝头一次后悔篡夺了这空壳般的江山,纵使居于万人之上,手握生死大权,却已成了众矢之的,遭人觊觎,被人窥伺,怎能心安?

而这时的凤兮,于府中也是坐立难安,心中一直琢磨谈辛之上朝前的话,整日数着时辰等他回来。

直至傍晚,侍女传“王爷回府”,她才蓦然惊醒,连忙奔出门外。

不顾衣袖蹭到花刺,不顾发髻凌乱,不顾衣衫单薄,凤兮一路奔至外院,终见到心心念念一整日的人,立刻不顾一切的往他怀中奔去。

却不料脚下一绊,直扑地面。

来不及惊呼,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被谈辛之箭步上前搂进怀中。

凤兮紧抱着目的地,心慌未定,耳边便听他低声揶揄:“这么想我?”

那一腔忧心,一腔焦急,终于化为叹息:“你让我心口怦怦跳,难受一天,你要负责!”撒娇似地,她小声抱怨,有些气闷,有些释怀。

谈辛之未料迎来这么一句,朗笑一阵遂一把横抱起她,大步往内院而去,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谈辛之……”直到进了房,凤兮仍死赖着不下地,紧收着双臂,呼吸微促吹拂他颈间,思索片刻终于开口。

“叫我子晟。”谈辛之目光灼灼,反身将她压在桌上,双眸与之纠缠,让她耐不住因他的审视打量而起的燥热。

凤兮笑着抱怨:“原来你叫子晟,瞒得我好苦。”

那两个字浮动在舌尖,似毒似蜜,回味不尽,心笙荡漾。

谈辛之微眯了眼,轻吻住她口中反复不断的“子晟、子晟”,难掩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渐渐的,缓而慢的啄吻也逐渐狂热汹涌,席卷之处无不撩起火热缠绵。

直到阻碍被他一一剥去,热吻未断,唇舌、手上双管齐下,他终于满足的冲进香馥之中,深深埋入,动作不停不歇,堵住她含笑的口,将那句呢喃的“子晟,咱们要个孩子吧”啃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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