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培见云羡前往太子宫,为了能有表现的机会,便也跟着同去。云羡一心只关心太子宫之事,倒是并未留意到她,而放在宫外与柳将离散心不久的柳云华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听得小厮的禀报,柳云华轻笑了一声,柳将离见他笑,不解其意便问:“哥哥,你在笑什么?”
柳云华便将方才小厮在他耳边禀报之事说与了柳将离听:“方才宫中传信来,太子在宫中遇刺,现身受重伤恐伤及性命。”
听得柳云华这样说,柳将离心中却是疑惑,不知这又是哪般。但她不解其中来龙去脉,却问柳云华道:“哥哥,那你打算如何?”
柳云华颇为遗憾的道:“我们怕是不能再继续逛庙会了,现今小离你需得同我赶回宫中,去探望太子才是。切莫忘记,你太子妃的身份。”
柳云华最后一句话,柳将离虽是不懂这其中的寓意,却也明白柳云华在提醒她,便见她点了点头,随后连衣饰都来不及换,就随柳云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皇宫之中。
待柳将离同柳云华回宫,便见太子宫一片死寂,宫中的太监、宫女更是都跪在院中,脸上皆是沉重之意。
见此,柳将离便更知事态严重,她也在见到皇上后,当即跪下向皇上请罪道:“请皇上赐罪,将离不应该丢下太子一人出宫,若非如此太子殿下不会遭遇不测。”
然皇上虽然心情不佳,却也并未牵连于柳将离,只道:“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一介女流,就算你在宫中,宫中侍卫都不敌那些匪类,更遑论你?且起来吧,去看看太子。”
柳将离前脚刚去看望太子,柳云华后脚便跪在了皇上面前道:“皇上,臣有罪。”
皇上见他跪下,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的神态稍显放松了些,似是心中大石已然放下,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何罪之有啊?”
柳云华回答说:“今日是臣一时兴起才邀太子妃一同出宫,却不想出这种事情,若太子妃有罪的话,臣也有罪。”
听得他的回答,皇上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道:“方才朕已经说了,太子妃无罪,你自然也是无罪。何况依朕看来,你将太子妃带出宫去倒也是件好事,也省的太子妃陪同太子一同遭罪了。何况,这些事情也不是你所能预料到的。”
随后,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待柳云华起身以后,皇上又道:“罢了,既然你也进宫了,便对朕去看看现今太子的状况吧。”
随后皇上同柳云华一前一后步入了内室,然内室里却只有一个小太监以及柳将离,此时身上却穿着太子的衣饰,见柳云华同皇上步入内室,便连忙跪下向皇上请安。
皇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你如实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便将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皇上:“奴才领太子殿下之命,假扮太子殿下留在宫中,却不想奴才正待在房内,便忽然有一群黑衣人冲进房内,想要取奴才的性命,幸得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否则奴才的性命将要不保。”
听了小太监的话后,皇上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那是太子让你向外宣称身受重伤?”
小太监不敢隐瞒点了点头,然皇上也没有追问什么。
随后便让那小太监到一旁去,随后就见皇上在床榻之上坐下,道:“太子倒是有先知之能,一早便料到会有人行刺了。”
因皇上语带深意,所以柳将离一时间倒分别不清皇上到底是在讽刺柳云华,还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她虽然多心,却也不敢多言。
至于柳云华倒也直率,便听他道:“若是太子不这般做的话,怕是会同先皇后一般,命丧黄泉了。”
皇上听得他这样说,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长叹了口气道:“哎,太子也是个命苦的。罢了罢了,便依照太子的意思去办吧,总是有些旧账现今也该算了。”
随后皇上又忽然道:“说来也是朕无用,当初未能保护好皇后。若是朕没将那般心肠狠毒的女子留在宫中的话,皇后何以至此?”
随后,皇上黯然神伤了起来。
柳将离还从未见过皇上这个样子,从前她所知的皇上都是呼风唤雨好不霸气,但看他现今这样,却也知他是用情至深之人,也有无法言喻的苦衷。
见皇上这样,柳将离心中也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
此时的她也更不希望柳云华登上皇位,纵然登上皇位看似得到了许多,但舍弃的东西却也是同等的,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想与柳云华做一对寻常夫妻。
并不需要过多的富贵荣华,饶是守着一间陋室、几亩薄田便也够了,每日里就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倒也逍遥畅快。
只是,这般的生活他们二人虽然都向往至极,却也不能为之。
然皇上虽是在责备自己,但柳云华却说:“皇上莫要这般自责,就算皇上也曾留心,但这有心之人若要加害先皇后,必定会有各种手段,只要今后皇上不会做出更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便可。”
可皇上也明白柳云华所说的这些道理,但他现今也无法得知他自己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就好比云羡之事,他原以为他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断,云羡必定不会为柳将离嫁与太子一事心伤,可谁知云羡却是真的动了感情,现今云羡心中也对他存有恨意。
在思及云羡的事情以后,皇上便不免觉得他自己是老了。
便听他说:“哎,朕也老了,现今看来这些事情还要交与年轻人来管。至于朕,便守着先皇后的陵寝做个守陵人好了。”
听他的意思,倒有想要现今便让位的意思。
柳将离听得皇上如此说,看了柳云华一眼,想知他是如何想这件事的,可柳云华却并未有太多表情,就好像并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