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风见柳将离一脸漠然的看着他,眼中带着无尽的嘲讽,知道柳将离是在逼她做出一个选择。
然他心里虽是知道柳茯苓做尽了错事,现今柳茯苓非他所生的证据也摆在他的面前,可柳茯苓到底也作为他的女儿被他养育多年,心中也自有一份不舍,他便又犹豫了起来。
见他犹豫,柳将离便知柳慕风终是不忍心对柳茯苓下手,而她心中对柳慕风的仇恨也更深,便听她出言讽刺道:“大将军果然仁义怜悯,现如今知道这女人不是你的骨肉至亲,却也舍不得杀她。倒是比对自己的骨肉更好,我着实佩服不已。”
柳慕风听得柳将离如此说,心上一阵刺痛,想出言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满是为难的看着柳将离。
但此时的柳将离却不看他,只想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此事。
至于皇上,虽也觉柳茯苓万分可恶,现如今柳云华也拿出了铁一般的事实,但他到底念在柳慕风的份上,不想错杀了柳慕风的嫡女,便说:“来人啊,去把白氏带来,今日朕定要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柳茯苓并非大将军所生,朕定严惩不贷。”
说罢,便挥手让人去将关在将军府内的白氏带来。
而在让人去将白氏带来对峙的时候,皇上让一干人在太子宫内坐下,等着白氏的到来。
至于柳茯苓则跪在柳慕风的脚下,不停的求柳慕风说:“爹爹,我是你的亲女儿啊!刚才那一切都不是真的!爹爹你一直以来都那么疼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已经知错了,我再也不敢做这些事情了。”
柳茯苓知道,现今柳慕风是唯一能救她的人,而她若是不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她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柳慕风虽然心中不忍,但却也了解柳茯苓,知道她现今不过是害怕死,而并非真心悔过,若是留她一命,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的针对柳将离。
他早已对不起柳将离及杨氏母女,若是此时再将柳茯苓这个祸患留下,岂不是再一次的伤害柳将离。
只是,他虽想为柳将离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但他却又着实不忍就这样杀了柳茯苓,便陷入了犹豫之中。
柳将离见柳慕风面露痛苦,心中却是冷到了极点,她端着茶水冷哼了一声,对柳慕风的假仁假义嘲讽至极。
而此时皇上见也没有什么事做,便问柳将离道:“太子妃,若是柳茯苓当真不是大将军所出,你想如何处置她?”
皇上心里清楚,这世间最恨柳茯苓的人,莫过于柳将离了。
但柳将离虽是恨柳茯苓没错,但她却不想由她来处置柳茯苓,她要将这个机会给柳慕风,因为她要让柳慕风痛苦的同时,也让柳茯苓因为柳慕风失去一切。
柳茯苓将军嫡女的身份是柳慕风所给的,现今由柳慕风亲手收回,是最合适不过的。
而最为重要的是,她想看柳茯苓苦苦哀求柳慕风的样子,更想看柳茯苓最终得不到拯救,而绝望的样子,这比她杀了要柳茯苓要痛快的多。
她也不希望柳茯苓死,她希望柳茯苓就这样痛苦的活着,看她是如何幸福的,看她是怎么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看她是一步步如何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
所以便听柳将离说:“一切愿听皇上处置,将离不会多言。”
听得柳将离这样说,又见柳将离眼中没有不甘,皇上点了点头,又说:“既然如此,还是先弄清楚柳茯苓的身份吧。若白氏胆敢欺骗于大将军,朕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说话间,白氏被带进宫中,就见白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
虽然她的身上仍旧穿着绫罗制成的衣裙,头上也仍旧带着珠钗点翠,但是她整个人却比从前憔悴了许多,头发也未梳整得体,看上去凌乱又狼狈,与从前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知她这段时日定过得不是很好。
然白氏已经变成如今这等模样,柳将离却仍未感到痛快,反而觉得白氏只是罪有应得罢了,比起她与她娘亲所受的苦,连十分之一都算不上。
在白氏被带到了皇上面前以后,白氏见所有人都在,还以为是柳慕风如今要为她求情,她便分外激动的问:“皇上,你是如今要宽恕我了吗?我已经知错了!求皇上饶我一命!”
可听她这样说,皇上却是冷哼一声道:“朕今日让人带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向你求证。”
听得皇上如此说,白氏愣在了原地,心中也忽然有了不少的预感。
“柳茯苓,可是将军的亲女儿?”
此话一出,白氏顿时愣在原地,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但她愣怔了片刻后,却磕磕盼盼的仍坚持说:“茯苓自然是大将军的女儿,皇上为何会这样问?莫不是皇上又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
说完,白氏目光狠毒的看向了柳将离。
然她没想到的是,此时柳云华却代为解释说:“不,不是小离说的,此事是我告知于父皇的。”
白氏闻言看向了柳云华,眼中一片震惊之色,她伸手指着柳云华道:“云华,我可是你的母亲啊?你为何不帮着我,却要帮着一个外人?在你心里,柳将离就这般重要吗?”
但她的话刚一出,侍奉在皇上身侧的太监便走到她面前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道:“大胆贱妇!岂可直呼太子名讳?何况太子天子骄子,如何是你这等下贱之人所出之子?”
听闻太监所言,白氏再次愣住,难以理解太监所说之话。
便见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柳云华,又对方才打了她的太监道:“你说什么?他、他是太子?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他是太子的话,我的儿子又哪里去了?”
“你的儿子,早已经死了,这大概就是你的报应吧。”
这一次,回答她的,是大将军柳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