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听得她如此说,一时语塞,只能满脸为难的看着她,见白氏不说话,柳将离冷笑了一声,道:“你在我娘亲汤药里下毒的时候,为何没有想过要放过她?你让我在寒冬腊月里罚跪时,你为何没有想过要放过我?你让将军府的下人羞辱于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想过你错了?”
在说完了这些以后,柳将离忽地大笑了起来,她用手中的刀指着白氏说:“其实说穿了,你不过是因为现在受苦的是你们,所以你才能这般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从前我与娘亲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我便要你们遭受同样的痛苦。”
言罢,柳将离令人将白氏捆了起来,随后绑在院中,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等打到白氏皮开肉绽之后,柳将离就让白氏这样在院中暴晒,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后,她这才觉得心上的恨意消散了不少。
可她再看她自己的手上,却沾染上了柳茯苓的鲜血。
随后,她似乎也觉得折磨白氏与柳茯苓母女够了,便让人将白氏与柳茯苓关了起来,命人明日都为他们准备一套刑罚后,她便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就见她看了看手上已经快要干涸的鲜血,忽然问云锦说:“云锦,方才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虽然柳将离的确是出了一口恶气,但她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轻松,反而更觉得心上难受极了,她觉得她的心上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直让她痛苦不已。
她也觉得,好似刚才受罚的人不是白氏和柳茯苓,而是她自己一般。
至于云锦,虽然也被柳将离方才的样子吓到,但是他却也能理解柳将离心上的痛,便听她回答说:“太子妃,你方才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只是奴婢也明白你变成这样的原因。若换了奴婢,怕是也会变成这样。”
然云锦虽是这样说,柳将离却一点都未被安慰到,她的心仍旧是那样难受。
她惨然一笑道:“我如今这个样子,又与她二人有什么区别?哥哥说的没错,有些仇就算报了,也不见得就会开心起来。”
云锦听得她这样说,以为她是后悔了,便问:“太子妃,你如今可是后悔做了这一切?”
可柳将离虽是痛苦不已,但她却并不后悔,她冷哼了一声道:“我如何会后悔?这一切是我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就算我不会因为大仇得报而开心,但我也绝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其实柳将离心里清楚,她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因为如果她不选择报仇的话,她便又会变成从前那般凄惨的模样,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将她本该发生在她身上的痛苦,还给了柳茯苓和白氏而已。
云锦见柳将离并不后悔,便说:“既然太子妃从未后悔过,那就不要多想,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便足够。”
听得云锦如此说,柳将离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沾染了鲜血的手,对云锦说:“云锦,你去为我打一盆水来,这女人的血脏死了。”
云锦听得她的吩咐,应了一声,随后手脚麻利的打来了一盆水。
而之后,柳将离也将她的双手放进了装满了清水的铜盆里,就将本来清澈的清水,在她将沾染了鲜血的手放进以后,顿时便沾染了血腥,变成了猩红色,不再洁净。
看着铜盆里的水,柳将离忽然觉得这水与她像极了。
本来都该是纯真洁净,但却被这周遭的一切逐渐沾染上了血腥,从前的她连杀生都不敢,更何论会杀人了。
可现今,她却觉得她将利刃没入敌人的胸口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因为她清楚,若她不这样做的话,她便会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
盯着盆中已经被污染的水,柳将离说:“道德经言,上善若水,水善而利万物。可一旦这至真至善的水也沾染了不好的东西,竟也变得肮脏,不再纯善了。”
待这么感慨了一句后,柳将离又吩咐云锦说:“云锦,你吩咐看守白氏和柳茯苓的人,切莫让她们死了,我要留着她们,让她们每天都备受煎熬。就让她们这样死了,死在是太便宜她们了。”
云锦领了命,立即按照柳将离所说的去做。
而柳将离在洗干净了双手以后,忽然想起已经有一阵没有去看十七皇子,便又去十七皇子那里看他。
现如今,因为燕贵妃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十七皇子一事在经过他的同意后,柳云华也将他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了皇上。
至于皇上,虽然对于十七皇子并未有太多的印象,甚至都快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但十七皇子毕竟与他血脉相连,他就算再残忍也做不出残害自己骨肉的事情,便肃清了宫中,让人好好的照顾十七皇子。
如今,十七皇子也早就回到他自己的宫中。
而近来,柳将离与柳云华都一直忙着引出背后真凶的缘故,所以柳将离已经有一阵没有到十七皇子那里去,现如今忽然想起来,她倒是想知道十七皇子到底过的好不好。
而提到十七皇子,柳将离的心顿时柔软了起来。
这个与她有着相似经历的孩子,总能激起她心中的保护欲。
可直至现今,对柳将离来说,却仍旧有一件遗憾的事,那便是她仍未从十七皇子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
十七皇子也从未主动告知过她,就好像仍旧还在提防于她一般。
每当想到这件事,柳将离虽也曾告诉过她自己,不必刻意去在意这些事情,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经常想起这件事。
待柳将离到了十七皇子的宫中,虽然在皇上肃清了宫中以后,他的宫内已经好上了不少,太监和宫女们也不敢怠慢于他,现今十七皇子也能拿出皇子的派头来。
可这宫中还是冷清的很,就好像长门一般,半点生气都没有,倒是与十七皇子的性子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