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她如此说,却又接着反驳道:“可你仍旧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你重生一世又有何意义呢?不还是没有改变一些事情吗?”
那女子就仿佛她的心魔一般,将她之前想过的一些事情都直白的说了出来,让她不得不去直面和思考这些问题,并为之找到一个答案。
柳将离想,她之所以做这么一个梦,梦见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子,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也想解开她的心结。
她便又说:“不,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有些事情仍旧没有改变,也依旧是不一样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更渐渐变得模糊,随后她眼前的一切也为之扭转、消失。
在整个梦境消失之前,柳将离忽然想,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也只是她的一个梦,会不会这个梦在某一天也会忽然消失,也会有它结束的时候。
她不不敢去想这件事,更一直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梦能再继续的久一点。
对她来说,即便这个梦有痛苦的时候,可仍旧是美好的,她也愿意在这个梦中一辈子不醒来。
不知是不是梦中的女子帮助柳将离解开了一些心结,等柳将离再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她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至于全部恢复,可她却感觉她的精神好了些,心口也没有昨日那般的疼。
因为身体好转了些,柳将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想,若是她的身体能好转,便代表她还能再拖延一点时间,即便这时间很短暂,但对她来说也格外的珍贵,更是能拖延一点就一点。
可柳将离才方高兴了一阵,她便看见了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云衡,看他的样子,竟是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
柳将离见他的眼底,微微一片青色,虽是不想打扰于他,但她见他在床边睡着,又担心他着凉,便轻轻推了推他,将他叫醒说:“小十七,要睡就回房睡吧,别着凉了。”
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了云衡的名字,可柳将离却仍叫他小十七,在她心里,他的地位从未变过,依旧是她最为重要的弟弟。
被柳将离叫醒,云衡醒了过来,而在他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心柳将离的身体状况,就见他仔细将柳将离看了一番,随后关切道:“阿姐,你今日觉得如何了?可有什么地方难受?”
柳将离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什么地方难受,倒是比昨日轻松了些,心口也没有昨日那般难受了。”
听柳将离这样说,云衡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但他仍叮嘱柳将离说:“还是按太医嘱咐的,别忘记了按时服药。”
柳将离点了点头,随后问他:“你昨日为何在我身边守了一夜?怎么不回房休息呢?”
云衡却一脸平静的说:“我担心昨夜你的身体又出现什么状况,便只好守在你的身边。阿姐,你今天又打算做些什么?”
虽然为柳将离做了许多事情,可云衡却清楚,对柳将离来说,最为重要的却还是柳云华。
就在云衡如此想的时候,他就听柳将离说:“一会儿我便回去了,以免在你这里待久了,你皇兄会怀疑。他啊,心思缜密的很,什么都瞒不过他。”
一提到柳云华,柳将离眼中的笑意便多了起来。
云衡见她如此,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说:“可你这般模样回去,他不是仍旧怀疑你吗?更何况太医嘱咐你要按时服药,你现今回去,又要怎么掩饰这件事?难道就不服药了?”
想到柳将离要拿她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云衡便皱起了眉头。
柳将离见他如此,也不想他担心,便说:“你放心吧,我会瞒着他的,只说那是调养身体的补药,想必他也不会怀疑。至于我现在的样子,只要涂些水粉胭脂掩饰一下便好,他应该瞧不出什么来。”
柳将离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其实她心里也颇为担心,只是为了不再给云衡带来麻烦,便这样安慰云衡。
云衡见她执意要回去,虽放心不下,却也改变不了柳将离的决定,权衡一番后,只能说:“这样吧,我再到太子宫住上几日,只说是让你指导我读书,那药也让他们每日送到我这里来,如此大皇兄便不会怀疑了,你看如何?”
听的云衡如此说,柳将离先是迟疑了一番,她虽想拒绝云衡的好意,却也知道云衡在担心她,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只得答应了下来。
云衡见她总算答应,脸色这才好了些,随后命宫女来帮柳将离梳洗打扮。
等打扮了一番后再看柳将离的气色,倒是在胭脂的遮掩下好了不少,没有之前那样难看。
可云衡虽见她掩盖的天衣无缝,面上却一点喜色都没有,他心里清楚,纵然柳将离用胭脂水粉掩盖了她的气色,却如何也改变不了她病重一时。
然他虽是想阻止,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之后,在云衡的护送下,柳将离回到了太子宫,而在回去前,她叮嘱云衡说:“小十七,你别板着一张脸,你皇兄会怀疑的。”
可听她这么说,云衡却将眉头皱的更紧。
他向来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对人,对他来说,他也从未有过喜怒哀乐,他更是一直都是现在这副模样,柳将离的话着实是在为难于他。
而柳将离在此话出口以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见她叹了口气道:“唉,罢了,你还是就这样吧。”
随后,两人一同踏进了太子宫。
待两人走进,便见柳云华正在练剑,他的神情认真又专注,一双英气凌人的眉更是微微蹙起。
柳将离一直都喜欢看柳云华这认真的模样,她总觉得认真时的柳云华好看的很,就连蹙着眉头的样子,都像是画一般。
再加上她现今时日无多,便更觉得看柳云华不够。
就见她停住了脚步,驻足看着专注的柳云华,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仿佛她的世界只容下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