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霜柯愿意与她讲话后,青黎跑“念春饼记”的次数更多了,絮絮叨叨的琐事听得霜柯眉毛皱成一团,沉浸在喜悦中的青黎完全没意识到霜柯不妙的神情,仍旧喋喋不休:“阿黄生的小狗可可爱啦,过两日我抱来给你瞧瞧,这几天我会很忙,因为阿黄不好好给她的宝贝喂奶,我要监督她,所以不能经常来陪你聊天了。”
霜柯巴不得她不来,叽叽喳喳吵得他心烦意乱,耽误他做生意。但是青黎不来,阿莲却少不得来为自家小姐买春饼,阿莲一见到霜柯就没好脸色,反正他不待见她家小姐,她就不待见他。霜柯把她要的东西打包好,阿莲不悦地往锅台上掷了几枚钱币,刻意嘟囔:“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有几斤几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配吗?”
阿莲说话极是难听,霜柯依然淡漠无常,阿莲瞧他油盐不进,气得跺脚走了。方走没多久,青黎就来了,她气鼓鼓的质问霜柯是不是欺负阿莲了,不然阿莲怎么哭的双眼通红。霜柯不想与她浪费口舌,直言说道:“你的婢女很不会讲话。”
阿莲自幼和青黎一起长大,青黎哪能不知她的脾气,虽偶尔尖酸,却也不至于被打。青黎道:“她说话难听你大可以到府中找我,再不济与她辩驳两句,怎能出手打人?”
“我没打她,信不信在你。”撂下这句话,霜柯转身进屋忙活了。
青黎讨不到说法,不再多留。天气愈发热,初夏接着晚春的步伐,晨起还凉津津的天儿,这会子能把人炙得冒汗。她去对面药铺买了两贴消肿药,仔细为阿莲敷好。阿莲的伤当属脸上最重,红中带紫,好不惨烈。
自那以后,青黎好几日没来,霜柯乐得清静,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日傍晚霜柯照例收摊,一只暗蓝灰的信鸽落他肩上,足下缠着花茎般细小的纸条,霜柯环顾四周,人影黯淡,他小心翼翼地从鸽子脚腕取下密令,展开一看,上方写了三个小字:娶青黎。霜柯顺手将信条丢进尚未湮灭的炉火,鸽子扑棱着双翅原路飞走。
次日一早,霜柯携礼登门,侯府的看门人日日观望三小姐缠他,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门卖春饼的穷小子居然开窍了。看门人一路小跑汇报给青黎,青黎正在哄小黄睡觉,得知此事,她搁下小狗提裙朝外奔。
霜柯带来一棵上等山参,说:“阿翁前几日在山上采来的,送给你补补身体。”
青黎乐的忘形,拽住他的袖口就往府里拖:“快进来。”
阿莲的伤已经恢复,见到小姐领了霜柯回来,倒茶的手腕不禁一抖,洒了半盏清茶。霜柯凛冽的眸光从她身上掠过,阿莲的声音微微颤抖:“小姐请用茶。”
霜柯来府上的消息没多大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侯府,侯爷闻言,怒拔长剑,气势汹汹地朝青黎房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