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索嘉德比较临近大海的住区,这里姑且是旧址的边缘,也许没有阶区的繁盛热闹,但却有着惹人嫉妒的乡村静谧。
眼前有着极具远东化风景的建筑,木头围墙的外院,前庭蜿蜒小径,中央坐临着一所小型的道场,左侧栽种着几处绿竹更显闲情,右侧是一眼养着锦鲤的水池。整座房子都是砖头和木材构成,看着是两层楼阁并不高,尽管占地面积不大,但又能给予旁人舒适和充实的感觉。
“有人在吗?打扰了。”
夏迪背着在‘侍者大赛’上折断成两截的‘撤飞雪’步入门内,踩在这石头小路上不管是多少次都感到别有一番触感。
坐在玄关,前院的风景几乎尽收眼底,竹叶潇潇,静听流水灌满竹管敲打在圆石上的节奏。
一别经年,这一切却并没有改变。
“你好,请问你找谁?”
出来的是一个小少年,身穿着宽松的云白道袍。
嗯?我来错地方了?
夏迪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不过转念一想,她都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了。
“呃......你是,小师弟?”
有点尴尬,她记得那个人好像说过自己是‘不收弟子主义’来着,怎这两年就招收起弟子来了,莫不成她已经冠上‘不孝子弟’的名头被逐出师门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触怒了眼前的小少年,他一副生气的表情全摆在脸上。
“什么小师弟!我是大师兄!最大的!”
呜啊,他几乎全力咆哮了出来,现在还轻微地喘着气。
夏迪歪着头,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个师兄啊。
“那个,我好像听错了,你说你是‘大’什么?”
“大师兄!”
“大师什么?”
“大师兄!”
“大什么兄?”
“你耍我?我知道了,你是来踢馆的吧!”
“不是的.......”
“来人啊,踢馆的人来啦!”他大声呼唤。
虽然夏迪是有点想逗他玩的心理,但对方却完全误会了而且不听她的解释。
明白自己玩得太过火,夏迪试图向他解释并且说出来由。
“不是啦,你听我说啊,我是来找师傅的!”
“没门!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的见到道馆的掌门。”
他好像越来越激动了,如临大敌般指着夏迪。
“你给我等着,我的师弟们很快就会来,到时候我会让你后悔!”
“都说不是啦.....”现在的小孩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吗?
“我也是这个道场的人啦,我是回来找师傅他老人家的呀。”
“虽然我年纪小,但我很聪明。”他竖起大拇指向着自己,然后严词厉色地横指夏迪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欺骗我,让我对你放松警惕,然后混入我们的道场意图不轨!”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夏迪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表情了。
“谁?谁敢来踢馆!”
场内的木地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拉开,几名青年豪气壮言。
“明知道我们‘夜街四大霸王’在此,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送.......”
说到这里,为首的那个青年停顿了下来,他扫视前庭然后发现没有异样,然后低头颇有几分讨好的语气对那小少年说道:
“大师兄,那个踢馆的人呢?”
小少年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蠢!”然后移开一步,指了指坐在玄关上正扭头看着他们的夏迪。
众人一愣,然后失态地闹哄了起来。
“哦,是个美女呢!”
“真的耶!”
“我也要看,我要看.........”
一旁的小少年似乎无法忍受这股丑态,低声吼道:
“别开玩笑了,她是来踢馆的!”
“我都说不是了。”夏迪深感无力。
“大师兄,她说她不是。”随后又问起夏迪,“小姐,你是来找谁的?”
“喂!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啊!”他把‘大师兄’那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其他人忽略掉他,夏迪也直接回答他们。
“我是来找师傅的,他在吗?”
“哦,这么说来,你是新入门的师妹吗?”众人眼前一亮。
(“别无视我啊!”)
夏迪摇了摇头,放过我吧,为什么我非得是师妹啊!
当看见夏迪摇头的瞬间,他们的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师傅他不在,你有什么事?”
(“别无视我啊......”)
“不在啊.......那师娘呢?”
此言一出,气氛突然安静。
本来夏迪觉得他们挺好说话的,所以松懈了下来,但是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其他人的态度却开始变得冷淡下来。
“原来如此,你的确是来踢馆的。”
等等,刚才气氛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变回对立了?
“请问,我说错什么了?”
“家师尚未娶妻,你却来见我们师娘?你就是来找茬的!”
夏迪听完之后满脸惊讶。
尚未娶妻?
呵呵,我不是来错地方的话就是记忆错乱了。
“道馆规矩你懂的吧?”他点了点地板。
规矩?脱鞋子嘛,这个当然懂。
整齐洁净的道场格局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除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岁月痕迹。
(“听好了小夏!道场是庄严而神圣的地方,规矩也是必须要遵守!”)
这是那个人首次认真地对她讲过的说话。
“来吧!”首当其冲的青年突然摆好迎战的架势,那是空手格斗的形态。
夏迪学的是刀法,现在他们变成拳法了?
“等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想见师父而已。”
“你连道场的规矩都不懂吗?要想见掌门就必须先打败弟子,这是铁则吧!”
原来是这个啊!这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规则了?
“好吧,那么你们能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
你们——言下之意,她要打败这四位青年。
“我们是‘夜街’的——”
“四!”
“大!”
“霸!”
“王!”
轰隆轰隆隆——
四位青年在自我介绍中,应声俱败。
“喂!你们起来啊!别玩了!”
惊颤的小少年冲着他们大呼,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错调,这么荒唐的自我介绍只有在搞笑的情节里才会出现。
夏迪转回去看着身后跪在地上的挫败青年们,满脸疑惑,不会这么弱吧?
最后的小少年盯着她,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堂堂男儿一步向前,不过为什么他的眼里攒满了泪花,并且咬着嘴唇说:
“我迟早会回来!”
然后跑掉了,突然感觉这孩子倔强得可爱。
现场,只剩下夏迪与四名青年。
“女人!你别得意,我们只是不想以大欺小。”
“对,我们是绅士,所以让你的。”
“赞成,我们不屑恃强凌弱。”
好像是在玩接龙游戏一样的四位连接到最后一位,他顿了顿,接了下去。
“同上,我们绝不会以少胜多!”
这个貌似不太对吧?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哥们是来拆台的?
夏迪付思着,是这样的吗?果然他们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她打败。
“那我们再来一场吧!”
“胜负已分,输了就是输了,在道场上我们不会耍赖!”
异口同声,喔,果然是师傅的教诲。
此时,小少年跑了回来,表情变得硬朗不少,语气间也底气十足。
他指着夏迪,“就是她!”
在门后一个女人走进了场内,她穿着花俏可爱的围裙,马尾梳到胸前,夹带着岁月痕迹的丽人俏脸此刻因为愤怒而带着扭曲。
“一直乒呯作响的,吵死人了,老娘不是让你们早上的时候就安静一点吗!”
两女对视,后者大感意外,而夏迪则肃然起敬,做着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好久不见,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