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刹,因匕刃成双,形似蝴蝶双翅外轮廓而得名。可正形用作进攻,也可反形防守。双刹可依据使用者的需求灵活互换,也可成为两者搭档的双人武器。蝴蝶刹与其他神兵不同,相比起战场拼杀,更适合身处暗处的刺客或杀手。
蝴蝶刹好血,在血中浸透之后会转成透明纯粹的无色刃,能神隐于风中,于无形中见血封喉,是为创造绝杀奇袭。
上古有四宗,一弓,一枪,一剑,双刹也。其中,蝴蝶刹因其隐秘凶险而位列榜首。
夜宴呈上此次考古和史料发现,可谓是惊叹朝中各方势力。不仅如此,为了争夺上古神兵,本该封锁于朝内的消息,不知从何被透露于江湖各派,使得各派的较量从中原开始变凶险万分,能到此次港口上的尽管还是有幸运的杂鱼,但大部分是一等一的高手。
哑冀作为太子一方势力,能够算是次此参与斗争的势力之中最为强大的势力天花板。既然哑冀对蝴蝶刹势在必得,除非其他门派共同合作,不然哑冀势必能于此次给江湖势力的整体实力为一次重创。
黎赭借着昏暗的灯光,从万能袋里取出了纸笔,一边对舱内那船舵的纹路细致的描摹,一边和穆江说着。
公开信息,是合作和信任的基础。穆江尽管有小人之嫌,但确实在打斗中也手下留情,尽管对他的厌恶仍站上风,可是黎赭明白,单枪匹马的自己还没有和哑冀抗衡的能力,需要另一把剑的帮助。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昆仑为何要捉我。”穆江靠在门边,远远侧耳留神着岛上的动静,一边看着黎赭伏在地上描摹的认真神态,这个女人真是多样得让人无法揣摩。而那哑冀把尸首堆在一起,丝毫不掩埋,随后一群人又停下了动作,像是在等待。
捉?黎赭手上一顿。呵,看来这个家伙是并不知道自己惹到了昆仑的底线。若只是要捉你,哪派的上我出马?随后又仿佛毫不在意的继续描摹着。昆仑对这蝴蝶刹并不感兴趣,要的只是你穆江的项上人头,和你背后的秘密罢了。
“我,这具身体,还有十年便阳寿将至。”穆江盯着她,开玩笑似的出口。
“你倒是大胆,把这等事情说出口,也不怕人笑话。”黎赭心下一顿,有些错愕,揣摩着他的话的真假。
“就知道你不信。”穆江摇摇头,似笑非笑,又有些无奈。
“所以我劝你还是真诚一点。”黎赭收好已临摹好的纹路,上前去仔细的查看那玻璃珠和板上的纹路,这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说是用以导航,又是如何运作的?
“我偷了昆仑山五尊南白药王,随后又去了一遭昆仑泉眼,拿走了一颗最大的泉心石,顺便又把昆仑上仙的上古药本《摘星草册泉上》给顺走了。”穆江嘻嘻一笑,将先前丢在甲板上的武器一一拾了回来。
“你!?”黎赭只觉得这人无耻。泉心石,便是镇压天下邪气的最重要之物,于昆仑山,泰山,神农架的地心湖,蜀山以及南海各有一天地灵气镇眼会产出,而昆仑山的为白色,泰山为金色,地心湖为青色,蜀山橙黄色,南海为天蓝色。昆仑山最大的泉心石,至少吸收了千年的天地灵气才成型为半个拇指大小的笋石,而这人竟是如此贪心,直接顺走了上古初期年代的泉心石,怪不得那天似得上仙怒**火。
那五尊药王,是上仙毕生最喜爱的温养之物,长在那昆仑深处的密林里,他又是如何得知去密林的路的?并且,那《摘星草册泉上》可是昆仑秘库里的珍本,和其他八本上古密卷共列镇库之宝。惊了,他又是怎么绕过层层的守卫和机关,进入那秘库的?莫非,他脸上的印记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以及,我原本姓白。”穆江很满意自己在黎赭的脸上看到了惊愕的表情。
“你这人,到底是……”
“我爹是昆仑上仙。”
“???”黎赭又是一阵错愕,“您几岁啊?”怪不得偶尔在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的脸上看到一些中年江湖人的油腻和老成……
黎赭真是头皮发麻,又有些恶心。
“按辈分,你该叫我声叔叔。”
“……”黎赭一想到自己在船上竟然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而现在无比的嫌恶。
“天光暗,血色浓,废墟裂,蝴蝶见。”穆江嘴里念着,“这是我得到的情报。”
“天光暗?”黎赭有些不解,何为暗?这大雾的天气浊浊,本身云层便密布不透光,难道还要等至晚上?可这还有一个下午!
“而且我看这哑冀,是想人为制造‘血色’。”
“有可能。”黎赭点点头。
“滴、哒,滴哒,滴嗒……”
这是居然下起了下雨,不一会就成了滂沱的大雨,空中也不见有雷声预警,穆江往舱内站了一些,避避雨。
铁板的船内没有窗,两人丝毫无法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霎时间有些焦虑?
黎赭只得默默地研究其那颗浮球。只见随着雨的变大,那颗浮球变了颜色,从天蓝色,变成了黄色。还来不及叫住穆江,黎赭便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踩在沙滩上的声音,在滂沱的雨声里极其明显。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
上层和下层是分离的,要想去下层,势必要绕过甲板,但好在两人能够去到另一层暂避锋芒,并飞速的掩上门,把门上搭扣快速还原。
两人在雨里很快被雨水打湿。黎赭的白麟衣上蓄起一层薄雾,尽管头发湿了,却不至于变成落汤鸡。而穆江却毫不在意这雨水,悠然自得,他把束发干脆散了下来,半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本身就身着黑衣的他显得有些妖冶挺拔。
黎赭心下也是有些无奈,这个人一会油腻一会无赖,却在这时又显得有些潇洒。难以理解。
不一会,脚步声近了。随后是开门的声音。只有一个人。只听那个人在舱内踱步,随后又停下,不一会又走到门口,关上门离去。
“去看看?”黎赭有些好奇,不待穆江点头,便拉上他的衣角往甲板向沙滩的方向走了走。
只见那个黑衣哑冀手里拿着那颗黄色的玻璃珠向岛心走去。而岛上堆积的实体不知何时被摆成了奇怪的阵型,旁边的遗迹里也有几具摆上了形状,再深入的被建筑废物给挡住了,没办法确定数量和具体姿势。
这是?
“只欠东风。”穆江沉声,眼里终于多了些认真。
忽然,穆江背后一疼,差点发出痛苦的吟声被他硬生生的咬在了嘴里,眉头紧皱。黎赭专心致志的盯着岛上的动静,丝毫没有注意到穆江的不适。
背上撕裂的疼痛从脊骨里传来,席卷着他每一根肌肉纤维,他低着头,把神情藏在散下的发里,脸上的狰狞暴露了他此时承受的疼痛和挣扎,他双手扶着铁制的船舱外板,全身上下忍不住的颤抖着,冰凉的雨水冲刷着,金属的冰凉却丝毫无法缓解他背部被撕裂的燥热。他疼得扬起了脖子,头靠在冰凉的铁皮上,却丝毫不得缓解。随后,这痛苦开始向他的大脑冲击,不好!穆江心里的恐慌逐渐战胜了理智。
瞳孔里的妖冶的瞳色不断变化,黑色与灰蓝色不断的交织着。脸上的表情从尖锐的狰狞变成狠厉,又挣扎的回到狰狞。
他快扛不住了。他不知为何这时会发病,明明还有一个月,为什么快了一个月!
“穆江!你看那血!居然有规律的按着废墟的纹路流动!”黎赭看见那些尸首上的血液,逐渐以轨迹而向岛心方向汇集,奈何被废墟挡住,看不到汇集处的情况,她想拉着穆江此时下船,趁着哑冀的注意力正全部集中在那岛心的空挡,和穆江偷偷的摸上岛。
可是这一回头,把黎赭吓了一跳。穆江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仰着头,看似极其痛苦,她隐约看到被挡住的右眼上的印记泛出了红光,全身都在颤抖,嘴角因过分用力而咬出了猩红的血液,而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竟然也向着岛心划去。
黎赭赶紧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去查看他的情况。
穆江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奇异的灰蓝色。表情狰狞得像是一头愤怒的猛兽。
这是?癔症?难道和我一样?黎赭脑子正飞速的转动,当时师父给自己治疗时,先是将心口的血放出,然后补上了几种捣烂的药草敷于心口,以化郁气,随后度入真气帮助结郁的血脉和经络重新疏通运转……
黎赭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却想起自己的武器已经丢了。又看向穆江的腰间,伸手去摸着,拔出了他腰间的匕首。匕首精致的刻痕让黎赭的掌心略有些绵痒。
她右手握着精致而锋利的匕首,左手飞速的解着穆江黑色的上衣。
穆江底下了头,那灰蓝色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更痛苦了许多。灰蓝色的双眼像盯着猎物一样的看着黎赭,像是在打量和防备,却还说不出话,也无法行动。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似乎可以爆出血来。
黎赭虽然着急,但是手上却很稳,匕尖轻轻的抵上穆江的心口,雨水从他精瘦结实的胸膛划向那有些倾斜的刀背,可黎赭却犹豫了。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也就是说,现在,是杀他的最佳时机。而她,也没必要再深入去探索蝴蝶刹的秘密。
黎赭抬头。半长的黑发将他的脸盖上了浓浓的阴影。那双如豹子般的双眼盯着她,狰狞和愤怒掩盖住了他真实的情绪。她能轻易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滚烫,且灼热,掺着沉香和麒麟刺的气味,顺着雨水滴在了黎赭的唇上。心脏一窒,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算了,黎赭释然,不能再犹豫了。她凑到穆江耳边,低语着什么,同时,锋利的匕尖上传来了皮肤划裂的声音。
“相信我。”
穆江的耳垂泛起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