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告诉’你的？”花璟炎从他身上挣脱开来。
“嗯哼。”飒猛抬手，用真气团裹了一小撮火球在内，真气团表面的升温带来一阵肉眼可见地波动。
飒猛运着这一坨包裹着火球的真气为两人烤着衣服。温暖带来了干燥的舒适。
“关于共冀会给人的意识开后门这件事，你怎么想？”花璟炎绕着岸上硕大的晶石转悠。水波纹把洞顶猩红的光晕反射在这些晶石之上，晶石的折射又把各色的光线变得更绚丽夺目。
原来，这就是地心湖——一个藏在地壳之下的湖中湖。
花璟炎看着这些随着水纹波动的光线，入了迷。在上一世的赛博世界里，她也曾站在世界之巅，俯视着众生生活和活动带来的各式各样的彩色光电，集中汇聚于拥挤狭长的街道与建筑空隙之中。
在洞内顶端上猩红的熔岩流动地照耀之下，这洞内的彩晶显得光晕柔和极了。
飒猛看着她像小孩一样的转着圈，又像醉汉一样手舞足蹈地绕着巨大的晶体，觉得新奇十分。
毕竟初见时，他真以为这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
沉思很久的飒猛终是想到了答案。
“虚伪。”飒猛安静地吐出两个字。
“为何？”花璟炎停了下来，扶着晶体望向他。
“口上说的是理想，”飒猛从端正地坐姿站起，十分平静，“手上干着非人道之事。”
“你不认为他们的方法很有效吗？”
花璟炎扭头，转向洞穴的更深处，猩红的火舌顺着洞顶板层的开裂冒了出来，一路延伸至深处。
飒猛随手用真气引来一些水，扑灭了燃烧的火堆，跟着花璟炎的步伐走了进去，走到她身边。
他沉思了一会，说到：“是的。”
“你看来比想象中的开放一点。”花璟炎回头看了她一眼。
“但我并不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飒猛的神情如此坚定，让花璟炎愣神了一会。
“但更多人是想的，奈何没有途径，也没有实力。”
花璟炎的话让飒猛皱眉。
“可以理解。”他微微点了点头。
“咚——”花璟炎听到了自己莫名一阵心跳。正如穆江那样，她也曾经被当成试验品开过“后门”，只不过花璟炎和穆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是个失败品。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两股不同的力量，但另一股力量一直很微弱，且没被她找到。因此，她一直假装另一股力量不存在。
而现在，随着两人深入洞窟，花璟炎总觉得洞穴深处有一股力量，正冥冥之中召唤着她身体里的另一股沉寂已久的意识。
“你怎么了。”飒猛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赶忙上前查探。
“没……”事。
事字还未说出口，她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像是被吸入什么奇异的黑洞一般难以分辨眼前的事物，在景色的重合与模糊之中昏昏沉沉。
她下意识摇摇晃晃地朝洞穴深处走去。
飒猛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应答。
她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飒猛要大步流星才能勉强赶上她的速度。
她像是被吸住一般，朝洞穴深处划去，飒猛拉都拉不住。
“喂，花璟炎，你醒醒！”
飒猛喊着。
这女人怎么了？他有些后悔按照穆江的提示带她过来了。
飒猛不知道的是，花璟炎的识海里，现在正有两个小人相互掐架，争夺着身体的支配权。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快把身体让给我，你觉得世俗会容得下你吗？”一个黑色的身影叫嚣着。
“你以为你又能够为世俗容纳？你连自己从哪来的你都不知道。”
一黑一白两颗形体扭打在一起，拳拳都抱着把对方打散的狠劲。
“你这种每天就只想着勾引男人还玩欲情故纵的女人，你觉得飒猛又能喜欢你多久，他不过只是想上你。”黑色的身影表情十分扭曲。
“那又如何，我不过也刚好很久没吃肉了，而你，却只能看着听着，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嫉妒。”白色的小人躲过一锤，与黑色小人拉开距离，冷笑且不屑。
“像我这样知廉耻，懂礼仪的女人，才配活在世上，你不配！我是被主送来净化你的，你难道不清楚吗？”黑色的小人怒吼着，又冲着锤来。
“你把老娘逗笑了，你的主已经被我杀了你知道吗？哈哈哈哈”白色的小人正在狂笑。
黑色的小人一个愣神之间，遭受了白影袭来的重拳，整个影子被打散一大半，本来势均力敌的两人，被白影一转攻势，找了上风。
“你！”黑影咆哮着，“怎么可能！不可能！你做不到！你怎么可能做到！”小小的黑影朝着白影冲过来的样子可爱极了，像一个婴儿一样的短手短脚，跑了好久才跑过来。
白影一看，乐了，“你是不可能，毕竟你是人造的。”
“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就那么纯天然吗！”黑影抱着白影的脚趾一顿挠痒痒似的乱锤。
白影把她拎了起来，“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还是这么菜，我留着你就是让你给我无聊的人生找找乐子，怎么你反而让我觉得更无聊了呢？”
“你别得意！你马上就会后悔的！我感受到主人的力量了！哈哈哈哈。”
黑影在愤怒中暴怒了好一阵，随后突然放声大笑。
“花璟炎！”
飒猛已经要靠轻功和真气的助力才能够追上她了。
他看到花璟炎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愤怒一会平静，让人看着心惊。他隐约感受到，她此时和穆江一样面临着意识和灵魂的纠杀。
眼前，洞窟世界慢慢明亮起来，洞窟的镜头，空中潜伏着一个纯洁无瑕的白色人形，人形像是由纯粹的灵气组成的一般，浑身上下闪着令人惊讶的灵韵波纹。
此时，花璟炎在这个白色的人形前停了下来。
白色的人形旁边充满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晶体，看来这些晶体得益于人形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而疯狂的长成了几丈高的晶柱。人形被围在这些晶柱正中，十分安详。
猩红的岩浆到这里，就结束了，在人形上方的板层里凝聚成一滩红色的湖水。
但飒猛还感受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力量，人形背后，还有一个安静浮动着的黑色人形，看起来也是由灵韵组成的。
怪了，黑色的灵韵？飒猛搜索着穆江的记忆，但并没有找到相应的线索。
难道，这是第二段记忆里提到的，正行逆施中的那股黑色真气的源头吗？
飒猛看着花璟炎缓慢的浮向半空，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却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实力和学识竟是如此有限。
“哈哈哈哈！你的报应来啦！”
花璟炎脑子里黑色的人形，突然急剧增大，体积一下就超过了白色人形的几十倍。
随后它抬脚轻轻一踩，把白色人形踩在脚下。
“哈哈哈哈哈哈！”黑色人形爆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