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敏面上的疑惑顿时更深,“姨娘为何说这话?”
何姨娘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才沉沉地道:“今日我原本有许多的话想要对你说,甚至有许多想要嘱咐你的,可是如今看到站在了我面前的你,你这张仍旧稚嫩的面容,总会让我悔不当初,我实在不该让你进相府,如果没有让你进相府,那你也不会……”
说到这,何姨娘抿了抿唇,伸手有些失神地抚上了文敏的面容。
文敏心中叹了口气,不过却也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是让原本信念坚定的何姨娘萌生出了退却的念头来。
想了想,文敏试探地再次开口说道:“姨娘?”
这一声呼唤,让何姨娘像是猛地从什么样的虚幻镜像之中惊醒过来一般,她甚至条件发射般地挪开了抚上文敏面颊的手,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文敏,有些喃喃道:“我竟是看错了……”
这句话,文敏知道何姨娘是自言自语的,并不是需要她回答什么,可是她还是开口说道:“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姨娘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有些话,原本我想着姨娘是明白的,可是如今看来,我或许是要和姨娘细细说说的。”
何姨娘闻言,那一双弯弯的柳眉顿时蹙起,十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文敏。
文敏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却极为坚定地开口说道:“我与姨娘的相识,缘起小五,当初在乱葬岗上的相识,还有之后的境遇,有一点我确实十分清楚明白,从开始的时候,姨娘就是询问我是否愿意随姨娘入相府,姨娘并没有丝毫的强迫之意。”
话说到此,文敏顿了顿,道:“那时,我既然是答应了姨娘,那便是我自愿之意,断没有如此反口的道理。”
何姨娘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丫头,那时候我到底对你说的还并不是十分详尽,更是累及你才入相府之中,头一日就有了丫鬟身死之事,更是让你如今不得已要寄居人下,这都是我失策之由啊。”
“姨娘何必如此过于苛责自己呢。”文敏摇了摇头:“姨娘也已离开相府许久,那府上之事还有之人,有如何能够做到面面俱到,不若如何说,我到底还是顺利进了相府不是么。”
“可是,这日后只怕是要更加的凶险,丫头,你的性命,随时都会危险之忧的!”
“不孤注一掷,又怎么换来柳暗花明呢!”文敏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何姨娘,语气坚定:“何况,姨娘忘了么,滴血认亲的风波来,可是我们竟有惊无险的过了,这难道不是小五对我们的庇佑么,既然如此,怎么能够如此半途而废。”
“你……”
不待何姨娘说些什么的时候,文敏打断道:“为了小五,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搏一搏!”
这话一出,何姨娘目光震动,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文敏,那原本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终究是一个字都无法在吐出了,终究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这个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