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侯子这样说,抬了抬手,叹了口气。他指着那些瓷片说:“这种仿品,根本不值那个钱。我最多赔偿一千块。”
“我不管。我买了多少钱,你就得赔我多少。”侯子嚷嚷道。
“小伙子,既然你买走眼了,老人家也没钱,不如就让这个人帮着修复好。”有人提议道。
“那怎么行?”侯子反对道:“我这可是花五千块钱买的。他修,能值几个钱?”
张雅蝶见侯子这样看不起唐修景,上前从包里拿出钱包,说:“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她向四周看了一圈,说:“这瓷瓶,我朋友修复后,如果你不满意,就现场拍卖。如果不值这个钱,我来补。”
老人见张雅蝶这样做,轻咳一声,说:“姑娘,你出的钱,等会跟我回家,我就还给你。”
“老人家,我对他有信心。”张雅蝶向老人笑了笑,转身对唐修景抱歉地说:“唐修景,不好意思哈,我不经你同意,就代你做主了。”
唐修景眼角含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他知道张雅蝶这是看不得别人瞧不起他。所以,他不能怪她的自做主张。
“好。”勇哥拍手。他转向侯子,说:“侯子,既然这位美女这么有自信,我们就给她一个面子。”
“可是,勇哥,我这瓷瓶……”侯子还想着要说什么,却被勇哥的一个眼神给制止,只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老人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唐修景,上前问道:“年轻人,刚才这位姑娘说,你来参加锔瓷大赛?”
唐修景见老人问他,点头称是。
老人向唐修景抱了抱拳,说:“我想请你帮帮我,把这只瓷瓶修复好,可以吗?”他顿了下,接着说:“你放心,修复的材料我去买,不用你花钱。”
“老人家……”唐修景说:“我怕我的技术,达不到段大师的水平。”
“是呀。”侯子上前,看了唐修景一眼,转身对老人说:“人家自己都没这个信心,你还是直接赔钱,省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对。老人家,如果他修复的瓷瓶,他们不满意,你不是要害得这位美女赔钱嘛。”有人在一边冲着老人家嚷嚷。
张雅蝶见勇哥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这样怀疑唐修景,下巴向上抬了抬,说:“你们可不要小瞧人。等我朋友把瓷瓶修复之后,你们再做评论。”
老人看了唐修景一眼,说:“既然能过来参加锔瓷比赛,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我选择相信这个年轻人。”
唐修景听老人这样说,看了眼周围起哄让他帮忙的人,点头说:“既然老人家这么相信我,我就试试。”
唐修景刚才就注意到,附近有一处供人休息的小凉亭,说:“我们去那边吧。”说完,他弯腰捡起所有的瓷片,向着凉亭走去。
唐修景把瓷片放到凉亭的石桌上,跟着老人去买了瓷器修复所需要的材料回来。老人放下工具,看着瓷片,摇头说:“这瓷片如果按照原样复原,不是件难事。不过……”
侯子听老人这样说,问:“不过什么?”
老人笑了下,说:“你买的瓷瓶,虽然是高仿的作品,但是不值这个价钱。”他转头看向唐修景,问道:“年轻人,你有办法让它配得起这个价钱么?”
唐修景看了老人一眼,目光转向石桌上的瓷片,沉思了片刻,说:“我倒是觉得这只瓷瓶并不需要改变太多。”
唐修景指着瓷片,接着说:“它虽然是仿品,但是,它修复后的整体感觉还算不错。可见这个仿造的人,对段大师的作品风格非常了解。他只是功力还有些欠缺,上色的细节没有把握住。只要把一些细节处理一下,五千块钱,应该也值了。”
“我相信,真正段大师的作品,绝对不止五千元。”唐修景看了侯子一眼,说。
老人听了唐修景的说法,露出微笑,默默地点了点头。
侯子听唐修景这样说,立马点头称是:“兄弟,你分析的还真对。我买这瓷瓶时,那个老板就哄骗我说,看在老熟人的份上,只收我一半的价钱。”他拍了拍石桌,愤愤地说:“我当时还以为捡了便宜了。没想到……嗐!”
勇哥看向唐修景,说:“你的意思是,还按照瓷瓶原先的形态复原,只作细微调整,这只瓷瓶就值这个价钱?”
唐修景笑了下,点头。
勇哥看向唐修景,疑惑地问:“你有这么厉害?”
“哎呀,你们别轻信他。这瓷瓶不是出自段大师之手,就一分钱也不值。他说他只要做细微调整,就能值五千块钱,这种话也能信?”有人不相信地摇头,有点不屑地看了眼唐修景。
“这位大哥,你可不要小看人。”张雅蝶有点不悦地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既然你这么自信,就按你的想法来修复。”勇哥抬了抬手,接着说:“不过,如果不能让我们满意……”
张雅蝶看向勇哥,说:“我刚才都说过了,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就买下这只瓷瓶,现场拍卖。”她自信地看了唐修景一眼,又向着围观的人群看了一圈,说:“总会有识货的人的。”
勇哥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唐修景可以开始了。
唐修景拿起刚才买的黏合剂,仔细看了上面的说明。这是一种快速黏合剂,只要十多分钟就能吃上力。
唐修景从袋子里拿出两片刚才从墙根捡的瓷片,按照黏合剂的说明,调制好,把瓷片粘住。他记下时间,等到说明上注明的时间到了后,他用手掰了掰,感觉吃上力了,才开始动手修复被老人打碎的瓷瓶。
这只瓷瓶虽然被打碎,整个裂缝处还算是平整。这让唐修景修复起来,少了不少工序。
“你加上这金色粉末是要做金缮么?”侯子问。
“看不出,你还懂不少嘛。”张雅蝶看了侯子一眼,说。
“那是。”侯子得意地笑了笑,抬手竖起大拇指,向他自己的方向点了点,说:“也不看看我是哪的人?我们泉都人,多少要懂些锔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