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这是什么?”张雅蝶笑嘻嘻地走到姚秀英面前,打开她拎着的袋子,拿出修复好的花瓶。
姚秀英放下手中正在打的毛衣,站了起来,快步来到张雅蝶面前。
“这花瓶,真的修好了?”姚秀英接过花瓶,从上到下地看了,然后又把花瓶在手里转了一圈,不放心地问:“雅蝶,这花瓶居然一点裂痕都没有。你不会是找人仿了一个吧?”
张雅蝶笑了起来,觉得母亲的想像力还真丰富。
“怎么可能。”张雅蝶指着花瓶底上,一处磨损的痕迹说:“你看看,这个痕迹还在呢。”
“那个缺口呢?”姚秀英看了瓶口处,被张雅蝶小时候弄破的那处缺口不见了。
张雅蝶看了花瓶一眼,说:“那个缺口啊,我叫唐修景补上了。”张雅蝶笑嘻嘻说:“本来就是我弄坏的,就叫他一块修复了。”
“唐修景?”姚秀英看了张雅蝶一眼,问道:“就是你介绍到博物馆工作的同学?”
“是呀。”张雅蝶说:“妈,他很厉害吧?看这花瓶,修复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姚秀英看着女儿说到唐修景,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一个小铜匠,能厉害到哪去?瓷器活做的再好,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她把花瓶轻轻放到桌上,叮嘱道:“你少和这种同学来往,听到没有?”
“妈,你怎么还带着这种有色眼镜看人哪?”张雅蝶见母亲这样说唐修景,有点不高兴了。
“你最近是不是总和他来往?”姚秀英沉下脸,不等张雅蝶回答,又说道:“你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和别的男生走的太近,会让文远误会的。”
张雅蝶愣住。她想起母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方文远分手的事。
“妈,我和方文远,早分手了。”张雅蝶坐到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桔子拨开,吃了起来。
“什么?”姚秀英走到张雅蝶面前,抬手向着门外指了指,瞪大眼睛质问:“是不是因为那个唐修景?是不是文远误会了什么?”
姚秀英说着,上前拉住张雅蝶的手,要把她往门的方向拉:“走,去和文远说清楚。你和那个小铜匠没关系。”
“妈,不是我的原因。”张雅蝶挣脱母亲的手,看向一脸怒容的母亲,愤愤地说:“他背着我和别人有了孩子!”
姚秀英愣住。
“他一直都在骗我。有一天我去医院看病人。在医院遇到他时,他正带着那个女人看产科。是他提出的分手。他选择了那个女人和他的孩子。”张雅蝶说完,沉着脸坐回沙发。
姚秀英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雅蝶。她的第一反映,是女儿在和她开玩笑。
在姚秀英的印象里,方文远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他是蒋燕表姐的孩子,也是蒋燕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方文远给姚秀英的感觉,一直是诚实稳重、可靠懂礼的。
姚秀英看到此时女儿认真的表情,知道女儿没有说谎。她呆坐到沙发里,说不出话来。
“这事,有多久了?”姚秀英看向张雅蝶,并没有在女儿脸上看到任何类似伤心的表情。
“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那个女人怀的孩子,应该可以看出来了。”张雅蝶伸手拿过刚才没吃完的桔子,继续吃起来。
“不行,我要找你大伯母问清楚。”姚秀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蒋燕。
张雅蝶没有阻止母亲的动作,任由她去打这个电话。她知道,不让母亲打这个电话,母亲是不会死心的。
不一会,姚秀英气愤地放下手机,说:“太可恶了!那个方文远已经和那个女人领结婚证了。你大伯母也不告诉我一声,居然还为他找着借口。”
姚秀英看向张雅蝶,说:“你大伯这次出了事情,我们昨天还去了他家里帮他们想办法。你大伯母居然提都不提这个事。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妈,你就不要生气了。大伯差点就丢了馆长的职位,大伯母已经够急的了。怎么还有心思管我的事啊?”
张雅蝶坐到姚秀英旁边,挽住姚秀英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反正我对那个方文远也没什么感情。当初你们要我和他谈恋爱,我也是被动的,不好拒绝。这下好了,我总算自由了。”
姚秀英心中怨气难平,觉得女儿说这话,是在安慰她。她叹了口气,说:“雅蝶,你别伤心。改天,妈再找人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算了吧,妈。”张雅蝶连忙摆手,说:“我的对象,我要自己找。”
姚秀英听着张雅蝶的话,想到方文远,也不敢再替女儿作主。
“以后谈对象,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别又遇到这种不靠谱的人。”姚秀英不放心地又叮嘱道。
“知道了。”张雅蝶在心里窃笑。
这不靠谱的对象,还不是你们这些长辈硬塞给自己的。这话,张雅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是不可能,也不敢当着母亲的面说出来的。
张雅蝶见母亲终于露出些笑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松开挽着母亲的手,目光看向桌子上的花瓶,脑海中出现唐修景修复这只花瓶时的身影。
张雅蝶上前拿起花瓶,放到母亲面前,说:“妈,这只花瓶,我总算是完好地还给你了。”
姚秀英睨了女儿一眼,拿起花瓶,用手轻轻摸着上面的花纹。
“还真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姚秀英满意地点头。
“雅蝶,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吗?”姚秀英深呼吸了几次,想要找到香味来源。
张雅蝶到处闻了闻,摇头道:“我没闻到香味啊。”
姚秀英疑惑地又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可以闻到那种香味。她站起来,到处找了一圈,最后,她发现,距离花瓶近,香味就浓些。
“这香味,好像是从花瓶散发出来的。”姚秀英拿起花瓶,又仔细闻了闻。
张雅蝶听母亲这样说,也凑到花瓶跟前闻。
“妈,是我的嗅觉有问题,还是你的嗅觉有问题?我怎么闻不到?”张雅蝶奇怪地看了看花瓶,又看了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