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卢小天暗暗吃惊，虽然有这个思想准备，可是从来没想过秦敖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他说荷花汽车厂的事。
秦敖沉吟片刻，等到一支烟抽完，这才说道：“现在没人看好荷花汽车厂的前景，因为市场的剧烈竞争和领导层的决策失误，荷花汽车厂在经历过短暂的辉煌后，业绩呈断崖式下滑，突然病入膏肓，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是落了个停产的结局。”
“然后呢？”卢小天跟着将香烟掐灭，预感到秦敖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
秦敖说：“就目前来说，荷花汽车厂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把厂房卖掉。”
“你也太看得起我，不会觉得我是来买厂子的吧？”卢小天问道。
秦敖摇头，“虽然汽车行业不景气，不过资质依然是炙手可热的壳资源，按照目前的行情来看，至少值2个亿，之前已经有人过来考察过。”
卢小天一头雾水，“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秦敖如数家珍，“振兴机械厂拥有荷花30%的股份，一旦把汽车厂卖出去，振兴机械厂马上就会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你们这次来，是为了这笔钱？”
“算是吧。”卢小天不是可否，在没有弄清楚秦敖的立场和来意之前，不会贸然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估计你要失望了，厂子不会卖，起码暂时不会。”秦敖说道，说话的时候认真观察着卢小天的反应，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接着又说：“虽然有人过来考察过，不过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荷花汽车厂的情况我很清楚，重组的成本太大，你们想要分到钱，只能希望荷花汽车厂能够自救。”
“你果然是有备而来！”卢小天似乎猜到了秦敖的来意，试探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虽然我是跟振兴机械厂的人一起来的，不过我不是他们的人，如果你想购买振兴手里的股份，不应该跟我谈。”
秦敖诧异的看着卢小天，“荷花汽车厂现在已经是个烂摊子，虽然有目录在手，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你怎么肯定我想购买振兴手里的股份？”
“难道不是？”卢小天反问。
“跟聪明人说话确实省事！”秦敖眼皮子一抬，问：“你觉得多少钱能让振兴满意？”
卢小天哑然失笑，“虽然我不是振兴的人，不过我跟他们一起来的，你不会是想让我配合你演一出捉放曹吧？”
“就算我想演，恐怕你也演不了吧？”秦敖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话就伤人了啊！”卢小天苦笑。
秦敖说：“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个想法，并且准备跟振兴去谈，只是时候没到，你促成大光亮跟飞利浦合资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应该很清楚，在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之前，不会有人接手荷花这个烂摊子，如果振兴把股份卖掉，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这个机会在你手里？”卢小天吃惊的问。
秦敖说：“我不确定，不过想试一试。”
卢小天来了兴趣，很想追问下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秦敖说的这个变数是他的底牌，不会轻易说出来，而且他自己也说没把握，问了也是白问。
对于振兴机械厂来说，卖掉股份确实是个双赢的局面，壳资源再珍贵，卖不掉还是一张废纸，尽快拿到钱才是振兴机械厂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再说了，谁都不是傻子，秦敖去找振兴谈股份转让的事情，振兴的人肯定会想到荷花汽车厂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可是如果不把股份卖给秦敖，这个可能又永远不会发生。
也就是说，秦敖根本就不怕把事情说开，证明变量确实抓在秦敖手里。
梳理过利弊以后，卢小天说：“这个事情我没办法给你建议，既然你已经打听清楚了，肯定知道振兴目前的情况，他们确实急着用钱，不过也不太可能把手中的股份当垃圾卖掉，毕竟已经有人过来考察过，振兴的资金缺口也不小。”
秦敖嗯了一声，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岔开话题说：“听说你对赌石很有经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明天跟着到缅甸走一趟。”
“你还缺钱？”卢小天的反应很快，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果是乔子昂找他过去掌眼，多半是冲着卢小天的经验来的，可是秦敖刚才表达了想要收购股份的意愿，接着邀请卢小天过去掌眼，这说明什么？
“手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在出发之前帮你办齐，实在不行就延期，这次的事情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对你的朋友来说也有好处。”秦敖迟疑了很久才作答，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卢小天的问题，不过已经默认的意思很明显。
卢小天大吃一惊，摇着头说：“这个忙我没法帮你。”
“你放心，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报酬，并且承诺欠你一个人情。”秦敖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我根本就不懂，风险太大！”卢小天如实说道，看秦敖还在坚持，暗叹一声，索性不再解释，“让我帮你也可以，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干，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
秦敖早有准备，拿出几张图纸递给卢小天看，“现在想做汽车的人有很多，想必你也清楚，你们那除了隆华，还有一个神牛。”
这事儿卢小天有印象，跟振兴一样，神牛也是做车身起家的。跟振兴不同的是，神牛参与过整车的研发和制造。早期帮隆华生产过几十台样车，完成了从做配件到整车生产的跨越。
隆华合资以后，神牛的车型就被遗弃了，不过神牛积累的造整车的经验，被弃了决定自己干，经过几年的钻研，自己研发的车型终于做出来了。”
1997年，在湖北举办的中部五省招商会上，售价4.8万的神牛成为关注的焦点，可惜神牛生不逢时，当时国家明确规定在1996年以前不再批准新的轿车、轻型车整车项目。现有的汽车生产企业只能扩产，不能增加，同时没报批国家目录资质的停止上牌。神牛不得不吃着夹生饭，有了客户之后，再通过各种关系为它上牌，同时为资质问题奔波，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正规军，最终还是被勒令停产。
卢小天恍然大悟，神牛有车型，还在招商会上得到了众人的肯定，荷花有资质，刚好珠联璧合，各取所需，上次遇到秦敖，秦敖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去的，问道：“我手里的图纸就是神牛研发的车型，而且你已经找荷花的人做过技术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