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义发现自己穿越了。
他夺舍了一具尸体,并且与死者的记忆融合了。死者的名字也叫凌义,而且重生的这个身份很不一般!
沧国是位于大陆西南部沿海的国度,国力中等,凌义肉身的前主人是沧国皇帝的二儿子,货真价实的皇子一枚。
可是难得穿越重生一回的凌义毫无半点变身官二代的喜悦。前面说了,他夺舍了一具尸体,刚从一片血泊中醒来的凌义只感觉无边的恐惧笼罩着自己!他不想死,尤其不想再死一次!
从满地血泊中起身,凌义顾不得疼痛隐约未消的胸口,先是茫然四顾四周的墙壁和柱子,只见这些物体上遍布着一道道血迹和碎肉,可见之前的场面有多惨烈。
凌义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通体遍布寒意,不仅是为那未知的是否还潜伏在此地的危险,更是因为脑中隐约涌现出来的危机感。
作为接受无数互联网信息灌输过的现代人,凌义决定毫不犹疑相信自己的危险直觉!他很确信,如果接下来自己不对现场做点什么,接下来会有他很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
皱起眉头,凌义颇为发愁的看着胸口衣服上的大洞,结合这句肉身临死前的记忆片段,那“怪物”是直接洞穿了凌义的胸口。
必须想好接下来的借口,关于自己胸口的衣服破成这样,自身却还活蹦乱跳这一事,他可不想被当成妖怪附身给烧死,或者直接被认为是凶手伪装成的给就地处决。
思索了片刻,他凭借记忆从这间疑似皇宫侍女起居室的房间里一阵翻找,自然,无论什么家具都成了一地碎片,混合在满地碎肉中,这些碎肉残肢中不仅有宫女的、太监的,甚至还有大内侍卫的。
看来是有在附近巡逻的一队侍卫听到了惨叫,结果却只是给“怪物”加餐了。
凌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前世的键盘侠在面临这种凶案现场,竟能淡定的为自己考虑后路。顾不得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凌义心知过了这么些时候,救援的侍卫们或者什么人应该快赶到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自己必须找到需要的东西。
很快,他从一片狼藉中翻出一把剪刀,然后立马沿着胸口的破洞剪开,并且尽量沿着不规则形一通乱剪同时连带手撕,总之就是尽量让衣服看起来像是和凶手打斗过程中弄得破破烂烂的。
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衣服的细节,凌义想了想,扔掉剪刀然后捡起血浆中一把侍卫的长刀,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出屋子朝外狂奔,同时扯开嗓子呼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不得不说这皇宫还挺大,但还好皇子凌义残留的记忆中对自己家还挺熟悉,沿着记忆中安全且宽敞的大路一路狂奔,凌义很快就看到了一大堆人影。
人影中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女人,远远吊在她身后的是几个长袍飘飘的年轻人,之后才是一大堆大内侍卫,隐约在侍卫们的身影中,凌义看到了这具肉身的生父,当今的沧国国主。皇帝也在跟着侍卫朝这边跑,不过侍卫们倒不是因为皇帝的因故而被拖累了速度,只单纯的由于那个一马当先的女子的跑步速度实在是过于非人!
凌义上辈子从没见过跑这么快的人,更别说女人。当然,他没精力去感叹这些,长跑和连续大喊大叫耗光了他的体力,眼见自己就要安全了,当即感觉双腿一软,驻着刀瘫坐在地上了。
只感觉一阵风拍打在自己脸上,凌义还没抬起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冷冷传来:“带我去!”
凌义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双赤红眼瞳。
“你是...”
“闭嘴!还没死就站起来,我拉着你跑!”
没等凌义多打量,这女人完全没耐心多待一秒,直接把他扯了起来,然后果真拉着他狂奔了起来。跑了一半,眼看着凌义胳膊就要脱臼了,女人也似乎察觉到不妥,干脆把凌义拦腰夹在胳膊底下,全力赶往凶案现场。
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凌义直欲作呕,倒不仅仅是因为场面过于恶心,同时也是连续狂奔导致的缺氧以及女人过于用力的胳膊差点没把他夹断而产生的反胃。
“该死的畜生...”只扫了一眼现场,这长发及腰,赤红眼瞳的女子从牙缝里发出了深寒的声音:“我必将其碎尸万段!”
见现场显然没有还能抢救的人,这女人便转身返回询问唯一的活口:“为何它唯独放过你?”
女人赤红的眼瞳带着很恐怖的威慑气息,凌义不知是否错觉,仿佛自己口中下一句吐出的话有半点不对,被碎尸万段的会是自己。
凌义不是演技派,也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但能想象气喘吁吁的自己肯定脸色很不好看,不然若是气定神闲的姿态肯定不利于接下来的审问。过度疲劳的双手不停颤抖,勉强举着铁质长刀对着女人:“我乃是沧国二皇子,你是何人?”
“......”仲昭澜没料到面前这个男人不回答问题反而反问她,不禁眉头微皱。刚想喝声开口,凌义却不给她机会抢先大声问道:“我父皇呢?我父皇和母后何在!?”
仲昭澜看着这个脸色涨红大气喘个不停还满脸戒备看着自己的男人,感觉暂时不急着逼问,便语气放缓道:“他们在后面,你先...”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大喝:“师姐,接剑!”
只见赶到的那五个长袍飘飘的年轻男子中,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取下背在身后的“门板”,并从中拿出一柄长足有一米七、八的大剑,也不知道用什么力道将其遥遥扔给了仲昭澜。
大剑带着呼啸的风声而至,吓得凌义脖子一缩,随即被女人纤细的手掌稳稳握住。
凌义眨巴了下眼睛,还不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什么世界那真是白看了这么多年网络小说。
仲昭澜烦躁地挥了挥大剑,冷声哼道:“拿它也没用了!不在了!”
“阿义!义儿啊——”在匆匆赶到的大内侍卫们的拱卫下,一个穿着皇室衣袍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朝凌义跑来,嘴里不停喊着凌义小名。
“...爹!”
看着情急的连‘父皇’都不喊了的二儿子,中年人也没半点不满,只是一脸后怕又激动地上下打量着凌义,“吾儿可是负伤了?”
凌义低头打量着半身血迹,叹息着摇头道:“都是侍卫们的血,若不是他们拼死相护...”
差点失去自己骨肉的沧国皇帝此时哪里会怀疑半分,激动的不停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皇儿受惊了!不过莫怕,有这几位仙长在,定让那妖魔血债血偿!”
没等凌义接话,那个刚才扔剑的身材高大的‘仙长’插话道:“恕我直言,现场除了皇子殿下再无活口,那孽畜恐怕早就跑远了,甚至逃出了这皇城也不一定。”
“哼,那可未必!我跟它们打交道了这么久,那些畜生可不会这么容易满足!”随意地将那散发着蓝中泛紫的寒光的大剑拖在地上,剑锋如切豆腐般在砖石上留下一道缺口,仲昭澜脸色如霜道:“我们只要跟随着它的杀戮痕迹,提前布置,也不是没希望将其斩杀。”
旋即,她又用能让凌义打个寒颤的声调幽幽道:“希望在那之前,这座城不要被屠戮一空吧...”
凌义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