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安。”
“朕躬甚安。列位臣公可有事要奏?”刘恒坐在御座上,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启奏陛下,今年梁郡遭灾,所种谷粮十不存一,需要尽快派遗使者押运粮钱前往。经过臣等计算共需钱四十二万,粮三万六千石。”刘恒的话音刚落大司农就立马出列奏道。
“启奏陛下,此时梁郡百姓正处于饥饿之时需要朝廷迅速前往,以防万一朝廷最好派一忠厚长者前往安抚,臣推荐北平侯张苍。”右丞相陈平也出列奏道。
张苍?刘恒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跟随他从代地来的大臣总共就四位,是他的绝对心腹。
卫将军宋昌统率南北两军,中郎将陈武统率宫中侍卫保卫宫廷,舅舅薄昭为车骑将军,北平侯张苍为御史大夫。
思索片刻后,刘恒说道:“御史大夫年岁稍大不宜舟车劳顿,不如让故安侯申屠嘉前去如何?”
故安侯申屠嘉这个人怎么说呢,刚开始他是以一个能拉强弓硬弩的武士的身份,跟随刘邦攻打项羽,因军功升任队率。后跟随刘邦攻打黥布叛军时,升任都尉。在汉惠帝时,升任淮阳郡守。文帝刚登基为帝时,选拔那些曾经跟随刘邦南征北战,现年俸在二千石的官员,一律封为关内侯的爵位,得封此爵的共二十四人,而申屠嘉得到五百户的食邑,最为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梁郡人,可以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臣遵旨。”陈平想了想,发现确实没有比申屠嘉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等陈平等人归列后大鸿卢出列奏道:“启奏陛下,吕后五年时南越王佗私自称帝不知如何处置。”
不等刘恒询问便有一大臣出列道:“启奏陛下,臣愿率领大军为我大汉讨伐不臣。”
“不妥,公难道忘了周灶之事?”然后赶忙对刘恒说道:“臣以为当派一使者前往,是战是和等使者回来再说。”
“臣以为当以雷霆手段讨灭南越,以此来展示我大汉雄威,震慑宵小。”
“臣以为陛下初登基,不宜妄动刀兵,当以和为贵。”
“哼!莫非连小小的南越都将君等吓成了软蛋不成?”
“你这匹夫安敢辱我!”
诸位大臣以是战是和炒作一团,本应庄重肃穆的大殿瞬间变为菜市场。
“诸位臣公且听朕一言,诸位臣公......”绕是刘恒亲自劝阻也丝毫不起作用。
“肃静!公等皆为我大汉重臣,如此成何体统!”周勃大喝,声音盖过吵闹的群臣,等群臣停止争论后声音仍然在大殿中回荡。
陈平赶忙上前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朝廷当先派一使者前往,若是南越王就此归顺那是最好不过,若是南越王不愿归顺那再起大军也不迟啊。”
“那卿认为应该让谁出使南越最为合适呢。”
“臣以为太中大夫陆贾出使南越国最合适不过,高祖时便是太中大夫出使南越劝说南越王归汉,其与南越王佗也算是旧使。”
“嗯,那就依陈丞相所言,名太中大夫出使南越国。”刘恒此言一出,所有大臣只得遵旨行事。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第一反应就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长安城附近聚众纵马,不要命了吗?
当站在城墙上的将军,看到远处的骑士们头盔上那根长长的红缨时,赶忙下令驱散还在城门口还有附近的百姓,等这一队二十骑骑兵都穿过城门,往皇宫疾驰而去时城墙上的将军才松了一口气。
这队骑兵不要说寻常百姓了,就是自己都不能随便招惹,汉法有规定,故意拦截信使者,杀!肆意窥视者,杀!即使是不小心被撞死那也是白死,特别是这种在头盔上插着长长红缨的最高级别的信使,每一次出现都代表有军国大事发生。
要打仗了吗?一想到这里将军的身体都激动得发抖,汉室以军工为最,每次有大型战事发生都会造就数位彻侯,十数位关内侯,至于封君更是数都数不清。
等骑士穿过街道跑到皇宫门口时,已经有侍卫等在那里,从骑士手中结果书信就快速往宣室殿赶去。
“报......启奏陛下,有鸿翎急笺送到。”两个侍卫单膝跪地,双臂把信笺高高举起。
见刘恒示意,站在一边的内侍立马从侍卫手中结果信笺捧到了刘恒面前。
“嗯,下去吧。”
“喏。”侍卫弓着身体退出了宣室殿。
刘恒从内侍手中接过信笺,取出里面的帛布,之间上面粘着一根被染红的鸡毛,这就是传说中的鸿翎,这鸿翎急笺也就是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
“来,念给诸位臣公听。”刘恒看完后强自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把信交给了一旁的内侍。
内侍赶忙伸手接住,读了起来:“臣王焕顿首百拜......携金印旌旗而归,元年七月。”
轰,原本安静不久的大殿又变成了菜市场,群臣都在交头接耳商议,特别是王家和白家的两位老爷子,和自己身边的大臣们说几句就大笑几声,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他们是真的为老兄弟高兴,杨家老爷子就一个儿子,也就是杨泽的父亲,不过杨父死得比较早,只留下两子一女,杨泽是兄长,自小聪明好学,性格温和对弟弟妹妹也是几位照顾,在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深得杨老爷子喜爱。
可惜自从杨泽被匈奴人掳走后便一蹶不振,辞掉了所有官职后回了封地,杨泽的弟弟妹妹因担心祖父的身体也陪同而去,他们打定主意,等下朝之后便把消息传给老兄弟。
等大臣们安静下来后,陈平出列道:“启禀陛下,如此盛事臣以为如何赏赐都不为过,只是臣心中仍有疑惑,王瑍写信的时间是七月,但现在也不过八月初,也就是说信使们在路上不过花了月余的时间,这可能吗?即使信使从边境出发,不顾战马损耗一路狂奔至少也得需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丞相勿急,朕这里还有一封信,等听完了再说不迟。”说着,刘恒就把令一封信交给内侍。
内侍接过信后读道:“臣王瑍顿首百拜,今有室司马姬梵者献蹄铁,战马奔于石子、铁器之地而蹄无异......元年七月。”
“陛下,信中说信使便是骑着钉了蹄铁的战马而来,我们何不如先看看这蹄铁再说。”有大臣出列道。
“爱卿言之有理,来人,让刚才那两个侍卫进来。”
“参见陛下。”两个侍卫虽然搞不清情况,但是进了大殿后赶忙向刘恒行礼。
“嗯,无需多礼。信使一共有多少人,几匹马,现在在哪里,可有什么不同。”刘恒问道。
一侍卫赶紧回答道:“回陛下的话,他们一共有二十人,三十匹马,现在就在皇宫口休息,要说不同......”侍卫想了会儿说道,“战马奔跑时,有金铁交击之声。”
“既如此,传令,让信使带着战马前往校场。”刘恒下令,然后又对者群臣问道,“诸位臣公可愿随朕前往校场一观?”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皇帝陛下都下命令了,他们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