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盖建收到消息说,城中的那位贵人因为有人透露了他的行踪,致使其遇袭后,心中就变得不安起来,心中不安那就要找出原因,他果断排出得力手下,开始寻找那人。
很快得力手下就收到消息,城西的葛二最近几天与一伙外地人有过接触,没有多长时间结果就查出来了就是这个葛二泄露了那位贵人的行踪。
收到消息的盖建麻瓜了,这葛二虽然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但从根本上来讲他也算是游侠中的一员,既然自己是朝歌城的“游侠大哥”,那这个葛二便算是自己的小的。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将这件事隐盖过去,包括自己的那个手下,可不仅仅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可不会相信自己手底下那群小弟的忠诚,若是他们忠诚,那也不会背叛上一位“大哥”了。
等到官府上面,他们可不会管事情的缘由,而且搞不好那个时候整个朝歌城的游侠圈子都会被人扫一遍。
于是乎他当机立断,直接负罪上门,为的就是那一屡生存的机会。
“便是你要找本侯?”
听到正主的声音,盖建却连头都不敢抬,身体趴俯在地上诚惶诚恐得道:“乡野小民盖建见过卫侯,小人御下不严,致使这葛二泄露侯爷行踪,导致侯爷遇险。死罪,死罪啊!”
姬梵只盯着他,却不说话。别看这家伙现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看他现在的装扮吧,光着上身还背着荊条,后背被刺得血液都留在了地上,仿佛他都恍然未觉,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个汉子,看来就是盖建口中的葛二了,这葛二看到姬梵丝毫未有反应,双眼只无神地望着天空,想来他就是那个看到自己行踪并透露给那些悍匪的人了。虽然看着他浑身上下并无伤痕,但姬梵并不认为他能在这些人手中讨得了好。
此时冬天刚过,早晨和晚上的温度都很低而且露水很重,从这家伙直滴水的头发,和他旁边那个人已经湿漉漉完全贴在身上的衣服来看,他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
这是个狠人,姬梵在心中评价道。
“你如何让本侯相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盖建猛地抬头道:“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若是敢骗侯爷小人就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这对汉人来说是最害怕的事情,也是最狠的誓言。
“那本侯便暂且相信你吧。不过,你们这些人最看不惯的不就是我们这些勋贵吗?”姬梵看着盖建似笑非笑。
说实话,姬梵现在还未真正相信盖建,像盖建这种人,他们藐视法律,鄙视勋贵,甚至是当街杀官,特别是刘邦刚刚迁都长安的时候,当街杀官的事情可以说是屡见不鲜,搞得官不聊生,逼得刘邦成立了备盗都尉专门处理和打击这些人,长安城和关中的治安才逐渐开始变好。
他们在官府眼中就是秩序的破坏者,与盗匪、贼子挂钩,但他们也可以变成为国为民的义士,那年,张謇出塞时,使节团里最多的就是游侠儿。
他们在旁人眼中是肆意妄为的无赖子,但他们却又有一套独属于他们的行事准则。
他们可以是肝胆相照、临死前托孤的好兄弟,也可以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甚至杀你全家的恶贼。
他们的世界很简单,但也很复杂,他们可以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打抱不平,哪怕丢掉性命;也可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闻奔波千里。他们其中有好多人都是家中的长子,为了家中的幼弟甘愿放弃家中的一切,拎着一柄破剑就出来闯荡。
他们可以是拯救你天使,也可以是把你带入地狱的恶魔。
这,仅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侯爷,小人万万不敢啊。”
自家人知自家事,游侠儿看起来快意恩仇,潇洒的很,但如果有田地、妻子和儿女,谁愿意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游侠儿,说白了都是一堆穷人罢了。
别看现在盖建是整个朝歌城的底下皇帝,在其他游侠儿眼里是成功人士,是他们生涯中的明灯,但在官府眼里他不过是个黑户,若是真的下定决心收拾他,他也只能是束手就擒的份,个人再强也抗衡不过国家机器。
“那就委屈你在我这侯府住几天了。”然后姬梵又大喝道:“将这葛二带下去严加讯问!”
“不委屈,小人不委屈。”盖建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连声高呼道。
他知道自己算是又过来一关,如果姬梵不准备原谅自己,都不需要姬梵当场下令拿下,只需要将自己赶走,日后自然会有人上门找他的麻烦。
盖建就这么低着头,跟在姬梵的身后进了侯府,他也不敢多看,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姬梵。
风重和一干护卫们都很看不起他,并不是他们看不起游侠这个群体,像一诺千金的季布、还有游侠界所有人的共同偶像朱家,这都是在上层社会也混得如鱼得水的人。
还有再过二三十年左右,周亚夫奉令去平定七国之乱,当他路过洛阳的时候,大游侠头子剧孟来投,周亚夫喜出望外,道:“今日得剧孟,如再得一军。”
像这这些人谁有会看不起?他们只是觉得盖建太过于谄媚,没有一点气节。
姬梵将盖建丢在一间偏室就与风重等人开始商议,初到封国事情千头万绪,似乎有无数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姬梵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而且等自己返回长安时必须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坐镇,如果真的没办法,那就只能暂时将风重留在这里了。
话很快就问出来了,葛二对于自己犯的事供认不讳,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他这是为了求死。
“那就将这葛二处死,和那些悍匪一起挂在城门边,顺便也震撼一下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姬梵想了一下说道。
风重觉得有些可惜,葛二家里就他一个人,不然一定要让他全家跟着完蛋。
风重觉得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