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小渔船回去时变成了威武雄壮的军舰,等到所有人即将登船时,岛的中心飘起一缕浓烟,正当菲尔狂傲大笑之际,巨桑岛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这次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有规律的摇晃,反而像是想要把岛翻过去。伴随而来的还是狂风,森林深处传出一阵阵吼叫,除了备用锁链捆住的三个人其他人都有些慌不择路,“菲尔,我们先走吧,这里怎么越来越诡异了?”景海有些害怕。
渐渐地众人看到一团黑烟从到中央飞过来,然后这团烟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周月清低着头思考一下,然后惊慌的看着菲尔:“我们快走,这里或许真的有恶魔,那个女人消失那么久一定是和恶魔做了什么交易。”说着她似有所指的看了一下被困成粽子的红衣少女。
夕晅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这样被人押解着也着实不舒服,她自嘲一声:“这都是我的错?!”
菲尔觉得这里也越来越诡异,觉得周月清说得有道理,回头瞪了一眼夕晅,带着大家赶紧上了军舰。待军舰刚刚起航,他们就听到岛上撕心裂肺的声音,然后飘到空中的黑烟慢慢下沉,那些留下放火的士兵有几个跑到了岸边,却又被那团黑烟密密实实的包裹住重新拽回了森林之中。不管过了多少年看到过这一幕的人都会惊恐的不想再去回忆,因为那时的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地狱!
“呃……”刚开船红发少年就醒了过来:“疼”他呻吟一声。
他们三个人被扔到了一个仓库中,四周都是燃起的煤油灯被用保护罩罩住,使得原本黑漆漆的仓库格外的明亮,但意外的没有人在里面看着他们,大约是都害怕和他们共处一室吧。
“你……你还好吗?”御舟颤抖着将自己被死死缚住的手去触碰那些看着就痛苦的伤疤,原来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如今已面目全非,刚刚被重新剌开的伤口血在皮肤外面凝成了血块,夕晅这时才仔细看到那些伤痕,有一些是用刀划伤了,而最里面的伤痕确是被烧伤的。看着这些伤疤,夕晅留下了眼泪。
小红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虽然他被毁了容却格外的伤心,不管回去是死是活,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真的爱他,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就是马上去死也心满意足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夕晅哽咽的问,御舟心思细腻,做事谨慎,不会无缘无故的暴露身份的。
军舰似乎遇上了海风,船颠簸的十分严重,御舟看着夕晅愧疚的低下了头:“公主,对不起。”此刻的他们也不需要再隐藏他们的身份了。
听到“公主”两个字,红发少年马上改变自己的姿势,似乎害怕夕晅会惩罚御舟一样:“公……公主,不怪哥哥的,是我,是我的错。”
“御舟,你说!”夕晅不再敢看那少年的脸,盯着御舟问。
当时,夕晅和周月清被那阵风卷走后,大家都慌张起来,而此时的月花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大家顺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追,可几个人追着追着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森林出口处。
“该死!”菲尔愤怒的踢了一脚大树,其他人都不敢吱声。
御舟和司马岭两个人看着天越来越黑,便在四处寻找些树枝做一个小火堆,“菲尔,现在天黑了,我们不要乱跑,这个岛虽然不大,但这里到处透着诡异,我们还是一起行动的好,等等天亮了我们再去找月清她们。”
“我觉得阿岭说的有道理,以前很多人来这里要不失踪,要不就又呆又傻,想想我们上岛后发生的事,觉没那么简单,也许传闻都是真的。”景海附和道。
菲尔想想,虽然他担心周月清的安危,但如果自己也因此身陷惨境,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同意了两个人的建议,靠着大树假寐起来。
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吃着哥哥带的零食的司马琴,突然一拍脑门:“我记得那处小广场里有一个奇怪的香炉,那香从月清姐姐她们坐上垫子开始被点燃,她们二人离开才开始真正的燃烧。不知现在那香可是烧没了?”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才想起来那个渺小的让人没有在意的东西,“要不谁把那香拿过来看看?”景海提议道。
“我们之中只有司马岭和这个仆人会武艺,定是他们二人一个去取香,一个留下保护我们了。”菲尔懒洋洋的说,但是眼睛并没有张开。
司马琴听说一把抱住司马岭的胳膊:“哥哥留下来保护我。”
御舟看这场景,再者他本来也想自己去找寻一下夕晅,便站起身:“我去吧。”说着转身就走。
“你跟着干嘛?回来。”菲尔怒斥道。
御舟转过头发现那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少年也要跟着自己,他看看坐在火堆边的几个人,叹了一口气:“就让他跟我去吧,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我说回来。”菲尔没有理睬御舟的建议。
小红憋红了脸看了看御舟又看了看已经睁大眼睛的菲尔,他抬头一笑:“你去吧,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你早点回来。”说着他决绝的松开拽住的衣襟。
夕晅离开,只剩御舟一个人,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我很快就回来。”
因为是黑夜,所以御舟的眼睛变得比白天还要明亮,他重新回到花田中央找到那柱香,发现它仅燃烧掉了一小半:“果然奇怪。”这夜晚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按道理来说这么小的香应该早就烧完了。
他又绕着花田走了一圈,本想顺着夕晅飞走的方向再走一遍,但他想应该不管怎么走都是一个样,他看了看和来时路相反的方向,下定决心便往前走了。
好像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这片花田,远远地御舟发现远处的火光,他长吁一声,还是走回来了。他此时有些慌张,如果公主真的消失不见了,他该怎么和王交代?他有些后悔当时答应来这里,“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作出这么危险的决定。”想着他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啊!”正当御舟打算回去时,听到前面那个可怜的少年的声音,“那个菲尔真的太过分了,”他想可能菲尔又趁着他和公主都不在欺负自己的堂弟,“可惜不能使用元气,”否则一定让他尝尝苦头。
“音姐姐,你和四岛作战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把孩子留在这里是多么的危险吗?”御舟一直都很崇拜这个圣卫队的前队长,当她失踪后,他也曾多次出海去寻找,但总是无功而返。此时既然知道了这个孩子可能是音姐姐的孩子,不管怎么样自己也一定要保护好他。
想着他打算快步跑过去拯救那个少年,他看到远处跑来一头狮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那个他想要保护的人捂着自己的脸,看到他愣了一下转头跑到花田中。这时其他人也都追了上来,御舟拦住他们:“你们在做什么?”他呵斥道。
菲尔看了看他,不屑的对司马岭说:“你拦着他,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杂种,而且……”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御舟:“就当着你的面,告诉你——你什么也做不了。”
不想司马岭听话的拦住了御舟,御舟拿着剑鞘横扫一下,司马岭看到立刻压低身体躲过了他的攻击。而就在此时,菲尔也向花田那里追过去。
其他两个人看了看两个方向,司马琴拽上景海,回头冲自己的哥哥喊:“哥哥,你加油,我过去看看热闹。”
司马岭无奈,那么血腥的场面自己都不想再看,自己的妹妹到底脑袋是什么做的啊?这时,御舟提剑施力,正巧打到了他的胸口。“喂,你这是偷袭。”君子应该堂堂正正的决斗,可惜御舟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看到他被击倒,御舟就马上也追了上去。孤独寂寞的司马岭看大家都跑没影了,无奈的只得也跟了上去。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被扔下啊?
等到御舟重新回到那片空地上,看到菲尔从另一边拽着小红的红发从月花上拖过来,原本挺着傲人胸膛的月花也都因此趴在了地上。此时,御舟才看到原来皮肤细腻的少年脸上爬满了丑陋的伤疤。少年痛苦的躺在地上嚎叫,菲尔却哼着小曲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银刀,“你这脸真好看,好像皇叔啊。”他用自己的小刀不停地摩挲着少年的脸。
“但是,你不配!”突然他变得凶狠非常,“我每次看到你的脸就想到皇叔曾经那么绅士,那么温柔。你知道吗?皇叔他最疼我了,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出海,教我兵法。可是,可是这一切都被你和那个狐狸精破坏了!”
御舟看着逐渐癫狂的菲尔想上前制止,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司马岭和景海牢牢的拽住。
“你娘把皇叔他迷惑的放弃了一切,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可他宁愿和那个狐狸精一起死也不愿回去,你知道吗?”突然菲尔哭了起来,这着实让其他人大吃一惊。
“我亲眼看着皇叔在火中被烧死,他没有喊疼,他居然在笑,他说只要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就算死也是幸福。狗屁!”菲尔喊着用小刀在那个同样眼含泪水的少年脸上划了一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有他的雄心,我的皇叔怎么会被这些儿女私情所影响?”
然后他又在少年脸上划了一刀,鲜血从伤口处慢慢流出,少年痛苦的呻吟着。“疼吗?刚刚我拿火烧你的脸疼吗?”他看着堂弟脸上的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突然大笑起来:“可是皇叔说不疼的。你知道吗?我没有皇叔不行的,景羽部落那群狗杂碎看皇叔失踪了就开始脑造反?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着他瞪着少年:“而你,我不想再看你的这张脸了,就让它消失好不好,我亲爱的弟弟!”
御舟看到菲尔还要划一刀下去,无奈之下,他只得释放元气,司马岭和景海被一股巨大的气浪击出十几米远的距离。
“哥哥?”司马琴马上跑到司马岭身边。
而另一边的菲尔愣了一下,转瞬便笑了:“果然,果然你是夜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