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刘文秀被俘已经过去了四天,这四天里,并没有人理会刘文秀,这让刘文秀越来越感觉到凄凉。
张献忠抛下自己跑了,如今落在官兵手中,人家对自己也不闻不问,自己真的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刘文秀的心思,陈墨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这几天特别忙!
先是花了一天时间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将流贼的尸体搬到了一处,又回到凤阳县城清理了各路人马和城中百姓的尸体,不过他并没有埋葬或是烧毁,只是将尸体分门别类的集中在了一起,因为他打算把这些留给凤阳巡抚来善后,毕竟自己想要的钱粮已经到手,这些军功对于自己而言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是却可以救凤阳巡抚杨一鹏甚至是兵部的张凤翼等人,何乐而不为呢!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嘛!
尸体清理完后,接着就是将截获的钱粮清点了一遍,又花了一天时间。
后来,因为陈子龙觉得带着这么多银钱进京有些招摇,便又在陈子龙的建议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银子埋下了,处理完银子后,陈墨让陈子龙帮他代写了一封信,信中将凤阳事件的始末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又在一本空奏章上签名盖印后,派人送去了淮安府的巡抚衙门,陈墨相信,身兼数职的杨一鹏,论到写奏章,至少强了自己一万倍,所以他干脆就送了一本空的奏章过去,想必,杨一鹏会写的很漂亮的,干完了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后,至此,算是才想起了刘文秀这么号人。
当刘文秀得知陈墨要审问自己的时候,并不害怕,却反而心中一喜,尼玛,终于舍得见老子了吗?
对于刘文秀这个人,陈墨了解的远远没有对李定国那么详细,虽然同为张献忠义子,但人跟人之间毕竟存在着差距,好在刘文秀大致的事迹,陈墨还是知道一些。
“听闻你是张贼的义子?”
“是又怎样?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嘴还挺硬!你这么重情重义,人家也未必领情,抛下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哼!随便你怎么说!”
“喂!你这么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啊!”
“跟你这种朝廷鹰犬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个汉子,不如给爷爷一个痛快!”
“哈哈哈!听到没有,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贼居然在这里冒充英雄好汉,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我们做的一切,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狗贼所逼!”
“那凤阳百姓可曾逼迫过你们?”
“......!”
“怎么?不说话了?”
“赶紧杀了我吧!”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定国!给他喝碗酒,然后带出去斩首示众!”
刘文秀倒也硬气,咕咚咕咚喝完了酒,便被李定国压着出了军帐。
为了表示对刘文秀的重视,李定国还敲响了中军鼓,听到鼓声后的大小将领纷纷赶至中军大营观刑,而人群之中还有两位特殊来宾,两人在看到刘文秀后,脸都吓成了青紫色。
李定国对刘文秀的处决过程非常简单粗暴,十多名火枪手一通乱射,很快就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拍了拍手,便让众人散去了。
见艾能奇派来的两个信使吓得瘫坐在地上,便走过去悠然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八大王,就说我家大人上次得了尊下的六百万两银子已经是羞愧难当,怎么好意思再叫他破费,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杀了刘文秀,不过,我家大人说了,等他下次缺钱时,咱们还是可以做买卖的!只是这次,就真的是对不起了!”
那两人听自己还能回去,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李定国也懒得再继续理会他们,便挥挥手示意他们混蛋。
见两人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大营,李定国脑补了一下张献忠得到消息后暴跳如雷的场景,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刘文秀醒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刚刚睁开眼睛便看见旁边坐着一个年约十五的少年看着自己,因为四周有些昏暗,虽然他对那张脸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文秀哥!你终于醒了!你还认得我吗?”
“你...你是...?”
“我是东青啊!小时候你老带我去掏鸟窝的,你还记得吗?”
“你是东青?姨娘家的东青表弟?”
“对对对!就是!”
“东青!你怎么会在这?这里又是哪?我不是死了吗?”
“你没死!哦!也不对,你好像确实死了!”
“那这么说你也死了?”
“我没死!我现在是陈家军的人,活的好好的呢!”
“东青!你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是你在地府的住处吗?想不到地府也如此破旧!”
“噗!什么地府啊!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山东济宁府地界,这里是一处荒废的民房,因为我说我认识你,所以陈大人才允许我过来看看你!”
“我没死?”
“没死!不过我估计你也死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我简单的跟你解释一下,呃!其实你行刑前喝的那碗酒里面放了迷药,然后陈大人在营中找了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的人穿上了你的盔甲扮做你,最后被火枪打死了,也就是说刘文秀已经死了!”
“陈国文让手下的士兵替我死了一回?”
“怎么可能,那都是假的,枪膛里根本就没上弹,光有响而已,盔甲里事先就塞了吸满血的布片,只要用弹弓击打盔甲,血就会流出来。”
“倒是让他费心了,只是这样做有何意义?”
“当然有了,因为张献忠派了人过来赎你,却只愿意出三千两银子,陈大人替你不值,便当着他们的面演了这出戏。”
“才...才三千两吗!”
作为张献忠的义子,张献忠部有多少钱粮,刘文秀是再清楚不过了,被陈墨抢走的那六百多万两银子虽说占了大半,但刘文秀很清楚,张献忠的老营里至少还有三百多万两,临战抛弃了自己不说,如今竟然只拿三千两银子来赎自己,别说是陈墨了,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不会答应吧!这他么是打发乞丐吗?
刘文秀是越想越气,他并没有怀疑杨东青说的话,毕竟如果张献忠真的给出了合适的赎金,陈墨没理由不交换,扣押自己对陈墨能有多大的好处?
就在刘文秀气愤难平时,陈墨的军帐中正一片笑声,只听姜超笑完之后又一脸严肃的说道。
“将军!说真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才华的人,每每想到将军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你!我姜超这辈子能跟着将军你,不愧脱了个人身,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要跟着将军,来!诸位兄弟!咱们共敬将军一杯酒如何!”
“赞同!”
“我也赞同姜超所言!”
“本就如此!”
“来!共饮!”
“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