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在空中急速下坠,眼前白茫茫一片,耳边只有呼呼的破风声,心里却是出奇的宁静,葛洪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不时被撞击,不停的被迫改变姿势,一阵阵的剧痛终于让他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嗖嗖的声音,一片黑暗和寒冷包围着他。
我还没有死吗,还是死了就是这个样子的,艰难的撑开眼睛,我到底睁开眼睛了吗,为何睁开也是漆黑一片。
我永坠黑暗了吗,如果死了为何身上还会如此的疼,葛洪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寸断了,自己已经剩下一堆肉泥了。
慢慢的适应着,眼前的漆黑中仿佛有些小光点,难道是星光,头顶是天空吗?
葛洪想动动身体,发现剧痛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指挥不动了,葛洪知道即使自己没有死,也离死不远了,剧烈的寒冷一阵阵袭来。
“这个是你那里来的”,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葛洪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长满黑毛,嘴里长着一对巨大的厄的大头出现在葛洪眼前,一对漆黑发亮的圆圆巨眼看着葛洪,葛洪惊的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些。
“这个那里来的”,一只长满黑毛的尖锐的钳子般的爪子伸到葛洪眼前,葛洪在那个黑毛丛中看见了师父送给自己的那三个万人钱,葛洪一急“这个是我的”。
“这个那里来的”还的那句话,只是声音更冰冷了,眼前的这个覆盖黑毛的头继续说道。
葛洪想起师父的叮嘱,眼前的这个显然认识师父,但是它是师父的敌人还是友人,应该是友人吧,不然应该早杀了我了,只有赌一把了,“是我师父,葛玄送我的”。
那个黑毛脑袋听了二话不说,突然伸出两个黑毛钳子往葛洪身上缠丝线,这个丝线有手指粗,血红色,一股腥臭,像是由鲜血凝聚成的,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赌错了,哎呀真是倒霉,第一次让万人钱视人就遇到了个师父的敌人,“哎,不用绑了,我已经骨骼经脉进断,逃不了的”。
“葛玄何等聪明竟然收了个笨徒弟”,葛洪被抢白的一阵气堵,难道不是要杀我,一会功夫葛洪除了头外全身被缠满厚厚的丝线,缠的像一个粽子,身上没有一丝肌肤露在外面,身上的伤比之前更痛了,而且开始发痒。
从皮肤开始痒,慢慢延伸到肉,慢慢延伸到骨,奇痒无比,疼痛不减又来了深入骨髓的痒,把葛洪折磨的想自杀了,连抓痒都不行,全身无一处可以动弹,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呀。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上面让李脱他们折磨算了,”剧痛和奇痒不时把葛洪折磨的晕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还不如晕过去,不管葛洪说什么,骂什么那个黑脑袋都不理葛洪,不时的往葛洪身上加缠着血色丝线。
这样已经三天了,葛洪也弄清楚了自己的情况,他落到了一个有马车大小的一只山蜘蛛手里,从崖上坠落被几根树枝牵挡后落在了山蜘蛛的蛛网里,现在身在茫茫的森林中,万年没有人烟。
葛洪确定眼前这只能说话的蜘蛛不是普通的蜘蛛,应该是神兽。
葛洪身上的疼痛有所减轻,但是身上的痒还在不断增加,简直比疼痛还要让人无法忍受,葛洪简直要痒疯了,除了头是自己的,痒的感觉是自己的,葛洪一丝也不能指挥身体,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又一次死去活来的痒晕过去后,嘴中突然挤进一丝甘甜,葛洪已经好几日没有进食了,昏迷中努力的吸允那丝甘甜,不管什么先填饱肚子,还好管够,葛洪吸饱了,身上虽然还是很痒,但是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看见山蜘蛛又在往自己身上缠血丝,葛洪已经被缠成椭圆了,身上虽然痒但是疼痛减轻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葛洪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蜘蛛可能是要救自己。
“我感觉好多了,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吗”?葛洪看着蜘蛛头试探是说,以为它又要像原来一样不理自己,没想到山蜘蛛开口了:“不是,他与我有恩,你的体质不错”。
还好,葛洪长舒一口气由衷的说:“谢谢”。
“我送你一场造化,只是你要挺住”。
葛洪双眼放光说,“谢谢前辈,我一定挺住,真是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山蜘蛛话很少,端了一个长嘴罐子,往葛洪嘴里倒,葛洪一尝,和昨晚一样,原来是蜂蜜,和一般蜂蜜不同,除了香甜外还有淡淡的腥味,但是不影响它的美味,葛洪又喝了个饱。
随着身上血丝的加厚,蜂蜜的灌溉,葛洪身体有了明显不同,他又有了身体的指挥权,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痒依然存在,但是全部集中在骨骼上,晚上葛洪和山蜘蛛躺在一荡一荡的巨大蜘蛛网中的时候,有时随着奇痒透过血丝可以看见葛洪身体在隐隐发光,每到这时山蜘蛛都会迅速的往葛洪身上缠血丝,不让光透出。
葛洪看见自己发光的身体惊讶的无以复加,心里惊喜的很,不知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
身上的痛和痒要好些了,心上的痛苦却越来越重,牵肠挂肚担心徒弟们,担心师父们,想念玉娘。
“师弟,葛洪,师弟-葛洪------”
葛洪正在明媚阳光中昏睡,仿佛有人喊自己,艰难的转过头,朝下望,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笑嘻嘻的人影,打扮很是怪异,穿的花花绿绿,头带彩帽,帽插着羽毛,身上挂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挂着各色玩具。
居然是大师兄葛清和二师兄葛泉还有庆忌,葛洪又惊又喜。差一点的生死相隔,现在相见更是分外感慨加万分的喜悦。葛洪不顾一切的使劲震动身体,努力使劲想挣脱出来,“是我,是我,你们等我”。
葛洪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压向葛清和葛泉,头戴红帽的葛泉大喝:“妈的,敢偷袭”,没有拔武器,却使劲朝腰间的一面小鼓敲去,
“咚--------”
小小的腰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小鼓上荡出一圈圈实质的音波直冲上天,头顶的黑影受音波一冲受力不住倒飞了出去,黑影还没有落地,葛清也出手了。“看我给你缝一件花衣裳”,葛清在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指长的莹白骨针,每根骨针上还连着一条彩色丝线,嘻嘻一笑就要朝黑影投去。
“慢,师兄它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可”,葛洪扯着嗓子喊道,葛清和葛泉还有肩膀上的庆忌一楞,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可惜了,好久没有给蜘蛛缝过衣裳了”,葛清舔了舔舌头说,葛洪一阵恶寒。
葛洪一阵解释,山蜘蛛和葛清葛泉解除了误会,师兄弟三人把离别的这几年里自己的经历都相互告知后,感觉好像回到了三人在归一观的时候一起玩闹的日子,相互感慨调笑了一番,原来葛清葛泉也有师父安排的任务在身呢,这几年也过的十分不易。
师兄二人把葛洪现在的造型很是取笑了一番,葛洪还有两天就可以好了,大家也只能在此等候。
“太好了,还有两天师弟就可以破茧而出了,蜘蛛大哥,师弟出来后,能给我一次破茧成蝶的机会吗?”葛清一身七彩衣裳,腰间扎着一从粉红茶花,茶花下密密麻麻插满了莹白骨针,长的眉清目秀的,不像道士,像是男版的花仙子,这时正扭扭捏捏的求着山蜘蛛。
除了葛泉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都一阵恶寒,山蜘蛛打了个冷战说:“可以,但是要先敲断全身骨骼和经脉,放了全身的血液,一切归零,再配合我的血丝和蜂王蜜重塑金身”。
葛清一听,眉目如画的脸一阵抽搐,像是在考虑,“我可以帮你先敲断全身骨骼”,山蜘蛛一改以往正经突然笑嘻嘻的说。
“算了”,葛清呼啦躲到了葛泉背后。
山蜘蛛对葛泉腰间的鼓很是忌惮,没有敢调笑葛泉。
葛洪还有两日才能破茧,葛清葛泉安营在巨大的蜘蛛网下,“师弟要破茧了,我们来开个庆祝宴吧”,葛泉兴致勃勃的说。
葛清两眼放光,双手赞成,葛洪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这两个葛洪的师兄是庆忌,司马绍和苏翰明他们在回归一观的半路遇上的,说葛洪有难来相助的。司马绍和苏翰明带着翰任先回归一观。庆忌速度快所以充当向导把他们带来救葛洪。
一路上庆忌就知道这两个人很是好玩,很和他的味口,有庆祝宴庆忌也是双手站成。
葛泉变戏法似的在身上取下很多乐器,有鼓,有琵琶,有胡琴,有三弦月琴,有白头琴,有笛子---------简直是个卖乐器的般,葛泉是一个乐痴。
葛泉骄傲而又虔诚的拿起笛子,郑重的吹起了一曲悠扬的曲子,笛声仿佛有生命的精灵般悠扬飘荡在月空中,空灵又优雅,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让人一阵舒爽。
伴着笛声葛泉腰间跨着的大布包包里面一阵蠕动,从里面钻出了一只黄色身影,慢慢爬到了葛泉的肩膀上,小小的黄色身影覆盖着鳞片,发出金灿灿的光,神色温柔,像是已经融化在笛声中。
“天哪,居然是龙子囚牛,”庆忌吃了一惊,囚牛也是神兽但是是顶级神兽,和庆忌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囚牛陶醉是笛声中,但是浑身金光灿灿自有一种威压,庆忌感受到威压很是惊恐,慢慢的和葛泉拉开了距离,往葛清处转移。
葛清随着悠扬的笛声缓缓婷婷立起,随着笛声开始款款起舞,修长的身段,七彩的衣裳柔软的腰肢,舞蹈起来比之天上的仙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优美的舞姿和女人的舞姿相比多了些力道和潇洒,更有味道,真是月宫仙子降临,感觉飘飘欲仙。
葛清腰间的那束茶花突然一阵晃荡,化成一股混沌黑烟冒出,黑烟慢慢成了形,“啊,一只滔天凶兽---混沌”,庆忌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样的凶兽也不是庆忌敢惹的,庆忌躲无可躲,一道残影跑到了葛洪的身边,看见一旁的山蜘蛛也在微微颤抖,“还是你正常一点”,庆忌吞了口唾沫说道。葛洪一阵哽咽,想说这不算什么,你还没有见过师兄厉害的时候,又怕吓着庆忌了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混沌出现后很自然的拉着葛清的手,眉目如画的葛清朝着混沌微微一笑,和混沌一起随着笛声继续起舞,混沌庞大肥胖的身体看似笨拙,实际上随着笛声扭动的腰肢一点也不比葛清差,居然舞出了弱风扶柳的感觉,看的葛洪和庆忌惊掉了下巴。
没有想到定级神兽都有特殊的癖好,不是谁都能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