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欢仔细一想,簌离说的有些道理,这段时间宫里不太平,想必司空琅烨也有些疲惫,这个时候与他说儿女私情,无非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这样的事情,洛锦欢可不愿意做,她心疼司空琅烨还不够呢,怎么能给他额外增加烦恼呢?
北平一带本是燎原,后来司空琅烨引了一批行讨之人到此居住,并给予了房屋良田,才有了今日的北平镇。
这个镇子虽然并不富裕,但百姓们之间也还和睦,也许是心心相惜,念在之前同为落魄街头的乞讨之人,镇子上鲜少出现纷乱之事。
但正因为如此,洛正荣对北平并不重视,加上这个地方本就靠近战乱的边疆地带,更加被人遗忘在脑后了。
要不是此次发现了越国的人,也许洛正荣近几年都不会想起这个地方。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走漏风声,李将军和侯岩父子俩也出奇的安静,所以当那些人被抓到宫里来的时候,越秦绪仍然不知情。
那臣子说的不错,这些越国人之所以用布料蒙着脸,是因为在布料之下,脸上长满了痤疮,身上也有许多个暗红色的疙瘩,看起来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他们到北平看诊,要说只是为了自救,未免也太过牵强了一些。
“洛国从未出现如此骇人的疾病,你们到洛国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病求医?难道越国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能治得了这些疾病?”洛正荣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眯着眼问道。
“这疾病就连越国的大夫也医治不了,我们几个好不容易从越国逃了出来,误打误撞进了洛国北平镇,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请王上饶罪!”
洛正荣冷哼了一声,讽刺道:“看来这越国也并非那么强大,竟连疾病也医治不了。”
那几人跪在地上,虽是惶恐之际,可双手却不断抓挠着身上暗红的地方,一旁的司空琅烨紧急命人传唤太医,想看看这病究竟有没有解决办法。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先是解开几人的衣裳,看了看他们后背的暗红鼓包,随后取出一根银针,戳开了他们脸上的痤疮,那黄色的浓水流到白布之上,太医贴近鼻子闻了闻,突然皱起了眉头。
“可有结论?”司空琅烨也跟着沉下脸来,立刻问道。
“回相爷的话,这些人必须尽快带离王宫,痤疮浓水恶臭无比,这是十分厉害的传染病,要是浓水流到旁人身上,三日之内必定会与他们一样。”太医急急忙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司空琅烨眼里一道寒光闪过,继续问道:“这些疾病从何而来?”
那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全都守口如瓶,司空琅烨见状,便让守卫强行逼供,不多时,棍杖打得他们口吐鲜血,这才忍不住招供。
原来,早在一年之前,越国就出现了一些患有传染病的人,这些人或多居住在一个地方。那地方外面几百米,全是埋着一些因战乱死去的士兵,因为埋得匆忙,尸体还未完全埋没在土里,处理此事的人便匆匆离开了。
传染病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有的,从一个小地方,扩散到了越国城内,就连王宫中也有妃嫔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不论是民间的大夫还是宫里的太医,均是对此疾病束手无策。他们实在是忍不了身上的瘙痒,也满心想着活命,才逃离越国来到这里,不想刚来没几天,就被抓了起来。
如此说来,越秦绪也应该知晓这个疾病了,可他来到洛国这些日子,对此事只字不提,若不是这几人的出现,恐怕不久之后,连洛国也要出现患病的人了。
一想到这,洛正荣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急忙要越秦绪上朝廷,陈公公得令,慌慌张张的跑向外面,没跑几步便摔了个跟头,挣扎着爬起来,又匆忙跑了出去。
司空琅烨为了不让这些人身上的疾病传染开来,便让人拿来几个被褥,严严实实的将几人盖住,顺便也将逼供时殴打出来的险些,一并盖在了被褥之下。
没过多久,越秦绪带着方青卫走进了朝廷,他先是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几个人,随后神色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洛正荣原本还对越秦绪多少有些忌惮,可出了这档子事情,洛正荣就算再忌惮,也实在无法忍受。
“王上,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越秦绪先是行了礼,随后轻声问道。
“越秦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这话让越秦绪有些语塞,一旁的方青卫见状,立即说道:“还请王上息怒,我国的确有身患传染病的百姓,只是没有料到会出现在洛国。”
“既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就应当第一时间对我们说明,这会儿才说不知情,未免有些太晚了吧!”洛正荣一拍龙椅,愤然起身。
越秦绪低头看了几人一眼,也是有些不解:“实不相瞒,这次我之所以会来洛国,是因为王宫中也出现了患有传染病的妃嫔,担心患病之人不止一个,所以便想来洛国避一避,我一直严令,患病之人不可踏出越国半步,如若发现,当即处死。”
洛正荣正要继续争论,却见司空琅烨摇了摇头,只好深吸一口气,将这怒意给强压了下去。
“越秦王,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来洛国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迎娶小公主为妻,你可曾想过,若是这疾病传到了她的身上,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司空琅烨眸光冷冽,因为这涉及到的是洛锦欢的安危,他自然无比担心。
这一问,越秦绪彻底无言了,他还未想过这个问题,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的是洛锦欢已经成年,可以娶回宫当王后。
见此,方青卫再次上前,拱手说道:“还请相爷莫要怪罪我家王上,他思念小公主十年,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洛正荣冷笑了几声,面色凝重:“迎娶欢儿一事,朕就当从未听过,此事今后也无需再议!”
越秦绪猛地抬起头来,看似有些激动,可转眼他又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说。
这几人被当场拉了下去,被乱棍打死,随后又被大火烧尸,也只有这样残忍的办法,才能避免这疾病继续传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