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连着好几日,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唯独陈世看江娆的眼神,越来越灼热,这不知情的,还以为陈世是个短袖的呢。
许是苦楚找不到机会,陈世便打算做些手脚。
他本就打算让那江年出点意外,最好是参加不了今年的科举,不过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这江娆居然也跟了过来。
若江年出了事,江娆这一个弱女子在异地他乡,孤立无援的,也恐怕只能依靠自己。
到时候他就算提出更过分的要求,那江娆也怕不得不从。
“把我之前叮嘱的药给拿出来。”
马车内,陈世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神情,那药是他偷偷买回来的,无色无味的,吃下去会让人感到全身无力,浑浑噩噩,却也不会危害身体。
就算被查了出来,他也不怕。
到时候参加不了科举的江年,还有什么脸回村。
书童也没多问,急忙忙的从包裹中翻找了出来,并递给了陈世。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的帮着他,今个好好的天,午时刚过不久,就落起了下雨。
“我们先去前面的破庙避避雨吧,若是雨下大了,车轮陷入了泥潭里,就更麻烦了。”
陈世看着前面的破庙,只觉得机会来了,急忙掀开了车帘,冲着江年他们喊道。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便把马车给停在了破庙外,把一些能用到的东西,都搬到破庙里头。
好在破庙内放着不少干柴,众人升起了火堆,围聚在一起取暖。
只不过陈家的车夫与书童,似是觉得与主子靠的太近不妥,便在不远处的角落中坐了下来,也不敢在生一个火堆。
雪梨见状,也打算离开温暖的火堆,却被江娆伸手拉到了身边。
这举动让陈世脸上有些烧的慌,他轻咳了半响,然后开口道。
“你们寻个地方生火吧,先把身子暖起来。”
有了他的吩咐,那马夫便带着书童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升起了火,驱散身上的湿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也好这破庙漏洞的地方较少,倒也是歇息的好地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并未停下来的意思,那破门外还时不时传来了一阵冷风,差点吹灭了火堆。
“看来,今天晚上要在这个地方过夜了。”
江年看着黑压压的外头,不由感叹道,听了此话的陈世,丢了根有些潮湿的木棍下去,呲呲呲的冒出了许些水出来。
“若车轮陷入了泥坑,我们可是连过夜的地方都没有。”
陈世说的话,难得有些道理,江娆看着外面的大雨,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进来之前,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也不用担心晚上受冷挨饿的问题。
“晚上随便吃些就歇歇吧。”
下雨天,能用的东西也是少的不行,好在江娆习惯性用两个大葫芦装着白开水,可以直接饮用。
她架起了瓦罐,在里头加了些水,又把干巴巴的面饼撕了进去,其次又加了些菜干跟腊肉粒,才搁在火堆上慢慢炖着。
没多久,淡淡的香气就从瓦罐内飘散了出来,引的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阿娆,可有我的份。”
陈世怎么也没想到,江娆会一手的好厨艺,可每次做的都没有他的份,这一路上,都快被馋死了。
“大家都有份。”
江娆这次没有小气,搁的料都十足的多,足够大家一起吃。
许是二哥沾了湿气感染风寒,江娆又从包裹里,偷偷的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那里头装的都是晒好的花椒,其实还有一个布袋子,里头装的是青椒。
两者虽差不多,但味道却相差甚远。
故此,江娆才把分开放的。
眼下拿出这花椒,是打算抓几颗搁在二哥的怀里头,待搁苗糊里头,吃起来也可以御寒的。
至于为什么要偷偷的,是江娆并不打算分给陈世。
等杂菜腊肉面糊好了之后,雪梨开始勺到碗里头,也不知是偏心还是无意的,雪梨勺给江年的肉特多,轮到陈世时,只剩下面糊了。
陈世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了出来,可他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也顾不了那么多。
热乎乎的面糊吃进肚子,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加了料的碗里头,那味道更要冲了些,一碗下肚,江年居然还吃出汗来。
对于小妹给自己单独加东西,江年并不知情,他还以为大家是相同的呢,不得不说,一路上的伙食未免太好了。
这要是到了京都,怕他脸上要长两层肉。
江娆与雪梨身为女子,胃口不是很大,各吃了一碗之后就饱了,那车夫与书童得到了一碗,已经感恩戴德,定不会再奢侈第二碗。
于是剩下的,便只有江年与陈世对分。
看着两个碗摆在了一起,陈世心里头蠢蠢欲动,他伸手放在嘴巴轻轻的咳嗽了声,正蜷缩在角落中烤火的书童,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般,拿着空碗走了过来。
江娆正把搁了三四颗花椒在江年的碗里头,故此并未看到这幕。
“江姑娘,我过来送碗。”
书童话语刚落,两只脚便拌在了一起,直接向着火堆的方向扑了过去,江年离的近,急忙上前拦住,江娆也被这突发的意外,给吓愣住了。
陈世看准了时间,把那药倒入了自己碗中,又快速的同江年的面前的那份换了过来。
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只是看着碗里头的那黑颗粒,陈世还以为是刚才飞溅过来的黑碳呢,脸上不由露出嫌弃的神情,可想着江年那份加了料的面糊,这黑颗粒倒也没什么。
书童并未被烧伤,只是衣衫被烫了几个洞。
“走路小心点,若方才没有拦住你,你整张脸都要砸到火堆里头了。”
江年有些后怕的说道,而回过神的江娆,也偷偷的松了口气,方才那一幕简直是太惊险的。
就当江娆继续给二哥碗里加些花椒时,却发现两个碗被人给调换了位置,撒了花椒的那份,正摆在陈世的面前,而没有花椒的那份,则摆在二哥的面前。
联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江娆立即明白了过来,二哥面前这碗面糊里头,定是有什么猫腻。
若不是自己想用花椒给二哥驱寒,那结果…………
这碗面糊,定是不能吃进碗里头的,那陈世在里头下毒可怎么办。
可眼下,并不是拆穿陈世的机会,她的想过办法才行。
“哎呦,我怎么那么笨。”
陈世目光落在了江年面前的那碗面糊上,脑子里正想着白日梦,就当他幻想着,自己榜上有名,把江年踩在脚底下时,就听到“夸嚓”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便看到那两碗面糊已经被江娆给踢翻在地。
“哎,我只是想起个身,看看有什么伤药。”
江娆惊呼道,一脸束手无策的模样,可是把江年可心疼怀了。
“无事,反正我已经吃饱了,不知陈兄?”
看着陈世青灰着脸,江年还以为是饿着呢,他伸手摸出一张冷掉的面饼,并递了过去。
“要不先凑合着?”
陈世哪还有心情吃饼,那药他本就的只有一瓶,方才倒了半瓶,余下半瓶也只能用一次。
他好不容易搞来药,就这样白费了大半,心情能好的起来吗?
“姨父,要不阿娆再做碗热乎的给你。”
江娆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这倒也打消了陈世的猜忌,看来他们并未发现那碗里头加了料。
见状,陈世偷偷松了口气。
“无时,只是觉得浪费有些可惜。”
瞧着陈世这种虚伪的模样,江娆只觉得恶心,若不是时机不成熟,她定得把他的真面目给扒出来。
外面的大雨逐渐停了下来,地上的东西,也被雪梨清理完了。
没有得逞的陈世,心有不甘的站了起来,转身的那刻,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扭曲。
敲到这幕的书童,可是吓坏了,若不是卖身契在陈家,自个才不服侍这个大少爷呢。
夜里,江年怕陈世捣鬼,便靠着火堆,看了一整夜的书。
待天蒙蒙亮之后,他才疲倦的打着哈欠。
“二哥,先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下,我去煮些白粥来。”
江娆瞧着江年那憔悴的模样,心痛极了,急忙喊着雪梨弄些冷水过来,自个也忙活煮白粥。
“阿娆可真勤劳,若是娶回去当娘子,那可是无比的荣幸呀。”
身后传来陈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江娆恶心的不行。
恰好江年洗了把冷水脸,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瞧着陈世色眯眯的盯着小妹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上前挡在了陈世的面前,语气不善道。
“阿娆已经定了亲,那人陈兄也是认识的。”
江年说这话时,当事人江娆呆住了。
她定亲了?她什么时候定亲了,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陈世闻言,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阴沉。
难不成当初江娆退了他的亲事,便是同那人定亲不成?
“也不知那人是谁,这般有福气。”
陈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若是知晓此人是谁,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间上。
而江娆也露出好奇的神情,同她定亲的人是谁?
“江深!”
待江年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陈世的脸甚至有些扭曲,他自是听过江深的名字,大多是在朱夫子的嘴里听过。
他说,若是江深在的话,怕没他什么事。
当时的语气极为的不屑,仿佛他连江深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