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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报

弃誓者,从血脉上来说,他们算得上是布莱顿人的一个分支,不过或许是因为居住地点的关系,他们的文化习俗和生活习惯与以大家族为基础的高岩布莱顿人截然不同。

作为这片山岭之地的原住民,他们曾经也有过比较辉煌的过去,在第1纪元,一位著名的瑞驰首领红鹰曾经率众抵抗过西罗蒂尔的人类第一帝国,虽然最终身死,但依旧成为维系这群野外野蛮人的精神支柱。

是的,尽管这个本地族群形成的时间基本和外来的诺德人一致,但现在的他们被一致认为是野蛮人,就是那群人对于黑巫术和邪神的崇拜,以及臭名昭著,令人心惊胆寒的荆棘之心改造手术。

荆棘之心战士可以说是这个族群最大的标志,据说是由部落中所信奉的某一位乌鸦鬼婆亲自动手,将一种特殊魔法植物替换掉被选中的战士原本的心脏,从此那个战士便会拥有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战斗力,甚至足以匹敌精英兽人狂战士。

根据曾有幸见过荆棘之心战士,并且还活着回来的人的诉说,那种战士头戴吓人的角型装饰,手持他们一族特殊的刺角兵器,挥舞起来的速度足以将空中飞舞的苍蝇一个不剩的全部击落,而最吓人的是,那种黑魔法仪式会对身体外形造成直观影响,每一个荆棘之心战士的胸口处都会撕裂开一个大洞,甚至能看到那所谓的心脏正在不断跳动。

在其他领地,弃誓者基本上被视为纯粹的野蛮人,只会用血腥和暴力来杀戮无辜的诺德民众,但偏偏又躲在荒郊野外,从来不敢和诺德战士们正面作战。

这种话当然是胡说八道,就在20多年前,这些原住民发起的暴动直接攻占了马卡斯城,当时的领主整整用了两年时间都无法夺回属于自己的城市,最后还是乌弗瑞克领主亲自率领大军重新将城市夺回,从此在天际的诺德人心中建立起了崇高的威望。

但无论如何这些本地的土著和诺德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水火难容的,但奇怪的是刚才卡尔在贫民窟中游览的时候,他确切无疑的看到了弃誓者的存在。

只不过,那群外貌和诺不多人大有不同的人们,完全没有传说中那股血腥杀戮的戾气,完全就和其他一无所有的贫民一样,为了活下去就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接受了这个针对弃誓者的任务,卡尔确实意识到自己对弃誓者的了解和实际情况存在一定的偏差,那么在出发之前,就必须得找一个对本地情况有深刻了解的人搜集一下情报,至少搞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有什么常用手段。

搜集情报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酒馆,而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在卡尔推开酒店大门之前,里面传出的那熟悉的声音就让他确定自己该去找谁打听信息了。

先去酒馆老板那里买来了几瓶蜜酒和白兰地,卡尔直接把正在遭受臭骂的那个小工一把推开,大咧咧的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把一瓶酒砸在那个大汉的面前:

“是英瓦吧?兄弟我现在有些事想找你问问,要是你有空的话,咱们就一起干掉这两瓶酒!”

直接爽快的态度对于诺德人来说最为适合,歌颂者英瓦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直接咧开大嘴,在哈哈大笑声中直接拔掉了酒瓶的木塞,直接一口灌了个精光。

对面的卡尔也是一样,这点酒对于诺德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不用说这里的酒里摻的水都足够去灌满一个浴室了!

“哈……,这里的酒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你要想喝好酒的话,应该去城北区2层的那个小店,里面卖的才是真正的好酒!”直接把酒瓶子扔在了地上,在那咕噜噜的旋转声中,英瓦两眼冒着精光,仔细的看着卡尔说道:

“我知道你,一个从独孤城来到这里的新佣兵,那么我确实需要告诉你一些东西,这样你才能在这座流淌着银子的城市中好好生活下去!”

语气越往后变越是尖锐,但这样的故作姿态对卡尔来说毫无意义,他卸掉了右边的臂甲,把已经喝光的空酒瓶放到了一边,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硬币开始来回摩挲。

“哈,看来你已经找到这座城市的第一法则了!”语气又猛然变得有些兴奋,这个大汉直接凑近过来,又把声音压低道:“我知道你从维塞尔那个老东西那里接了他的任务,怎么样,这个任务不好办吧?”

“事实上,也没那么难办。”卡尔还是选择稍稍改变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让现在的语气中包含更多的自信:“我曾经一个人就干掉了一个强盗团伙,那些弃誓者既然都穷到要去农场偷粮食,那就绝对不会比独孤城那边的强盗好上多少!”

“独孤城的强盗?”不屑的撇了撇嘴,英瓦直接拿起另外一瓶白兰地,拔掉塞子之后灌了一口,抹了抹嘴,继续看着卡尔说道:“这片领地,可不是你们那随随便便都能种地的哈芬加尔!你们那里所谓的强盗不,就是平常种地,结果一见商队,来就聚集在一起的农民吗?在我们这个地方,想光靠种地来养活自己绝对不可能,每个人从小到大都知道一句格言,只有靠掠夺别人,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卡尔对这种夸张的叙述完全不屑一顾,不过他还是选择又拿出了一枚硬币,让两枚金币相互摩擦,在这种特殊的声音里,他缓慢的提问道:“好吧,那我就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反正我现在只知道弃誓者里面的荆棘之心很厉害,难道他们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强大人物吗?”

目光已经开始向手掌方向转移,不过英瓦还是能保持看着卡尔的脸,用一种温和了许多的语气说道:“荆棘之心确实是很强,哪怕是我遇上了,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不过你这一趟也不一定能碰上他们,甚至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这回你要去对付的那些弃誓者,恐怕也只是最穷最弱的一批而已。”

“哦?那你说,我这个任务到底有什么危险?”

“危险可不在于那些弃誓者啊,我的兄弟。”站起身来,走到卡尔跟前按着他的肩膀,这个人低下头来,在卡尔耳边低声说道:“你该注意的是,是没有选择尊奉圣灵的那一家人!”

说完之后,这个人就直接拎起剩下的几瓶酒,以及卡尔在下方递过来的那两枚硬币,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一点点钱当然什么都买不了,不过既然他收下了卡尔的金币,那就代表从他这里买情报的路子就算是打开了,再往后就是标准的明码交易。

把自己这边那一瓶中的剩下那一点酒喝完,脸上已经开始发热的卡尔正在想着他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的含义其实是非常明显的,见过那一家父子表现的卡尔对此并没感觉有多么奇怪,只不过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对方那有些奇怪的要求也就不言自明了。

“专门要求我这个佣兵去帮他们带回祭品,那对父子现在看来是真没什么本事。嗯,不对,那个老头确实是年老体衰,但那家的儿子从外形上来看身体还不错,还不至于到没法拎着刀出去砍人的地步,而且……”

一边把酒含在口中,卡尔一边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现在基本已经确信自己现在的这一家子雇主就是标准的邪教徒,甚至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吗?算了,这种事与我何干,现在只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为这伙人干活就是了!”

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去,又找酒店的老板要了一份烤肉和面包,嘴里一边机械性的撕咬着肉片,卡尔一边想着继续下去和果断抽身两种选择的后果。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卡尔有信心能按照对方的要求抓回来几个弃誓者,年轻力壮的战士不行,老弱病残的那些总能控制得住。只不过这样做,一是违反卡尔本身的做事原则,二是他完全不能相信对方会按照诺言向他支付报酬。

所有在外面工作的人都清楚这么一条铁律,那就是永远别相信邪教徒嘴中说出的所有许诺,天知道他是不是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就把你绑上祭坛,开膛放血?

而如果直接选择抽身,放弃这条合约的话,那么马卡斯城基本上就没法待了,毁掉了对雇主的承诺,名气也就算是臭了,更重要的是还违反了银血家族的意思,这一点可比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加起来还要严重。

烤肉中盐放的特别重,不过卡尔在吃的时候,也没怎么感觉到有什么味道,在他把饭吃完,又向店老板要了一个小房间用来休息,躺在床上之后,他才终于下了决定。

那些弃誓者还是要处理,但如何去处理掉这些骚扰民众的野蛮人,那就要由他自己来决定。

“唉,我现在倒是希望领主大人能赶紧发现他的手底下有这么一户邪教徒,或者说是来上几个嗅觉敏锐的斯坦达尔警戒者也好啊!”决心已下,卡尔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屑的把希望寄托在了旁人身上。

马卡斯城的石头房屋在隔音性能上确实要比独孤城的木头好上不少,卡尔竟然久违的睡到了自然醒,醒来之后觉得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劳碌命啊,可惜咱可不是那些不用动弹的贵族老爷!”自嘲了一句,卡尔把全身上下收拾妥当,拿着从旅馆老板那里买来的面包夹肉,一边吃着一边走出城门,向着目标地点而去了。

整个边塞岭的地形之前就已经描述过了,群山纵横,水系丰富,论风景确实是一等一的优美,但整片领地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像雪漫那样的宽阔平地。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想要依靠农业来养活自己实在是困难无比。

就算再困难,也不可能一直依靠从外界进口粮食,所以在多年的努力下,人们还是在山间开辟出了一些小农场,生产出来的粮食也就能维持住自家的消耗,如果不是有之前领主下达的一个命令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把自家的田地改种一些经济作物,这样好歹还能多赚点钱买其他领地来的粮食。

鹰爪家的农场就在马卡斯城南边的一个小山坳里,前面还陡峭的山峰在这里陡然矮了一截,还有一条小溪从山谷中间穿过,里面的田地虽然称不上肥沃,不过平时的收成还算不错。

只是尽管现在都已经到了要春耕的时间,整个农场却是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到那些雇工们在田野间忙碌的身影,只有从那个靠着岩石的小木屋中飘出的炊烟,才能看出这个地方还没有被完全抛弃。

顺着大道和小道走了半天,卡尔才找到这个小地方,一路的风景让他心情好了一些,不过看到这副孤寥寂静的景象,以及田地间那副乱糟糟的样子,卡尔心下一沉,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把脚步放轻,越过篱笆走到小木屋之前,卡尔正准备听听里面究竟是留下来的看守人员,还是直接霸占了这里的弃誓者,就听见从屋子里传出熟悉的曲调声:

“红钻,红钻!人类之心,人类之魂。红钻,红钻!庇佑我们直到终结……”这首曲子是被哼唱出来的,只是原本应该慷慨激昂的曲调,现在听起来却有些悲凉。

这是《王石之歌》,在终结了第3纪元的湮灭危机之后,这首创作的很早的歌曲就开始传播开来,卡尔之前在独孤城诗人学院的公开演出中听过这首歌曲。

“咚咚咚!”猛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里面正在搅拌汤锅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回过身来喊了一句谁啊,同时悄悄的把放置在火堆旁边的锤子拿在了手里。

“卡尔,佣兵卡尔,受鹰爪先生的雇佣来这里消灭弃誓者!”

平稳的语调和标准的诺德发音让中年人放下一部分戒心,他走到门口,顺着门缝向外看去,然后再看到卡尔有些尖的耳朵之后,松了一口气打开门来。

“欢迎你来到这里,我的同胞。”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中年人的眼眶中已经开始有晶莹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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