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聚餐吃了不少酒,回到上林院。见少白在廊亭中燃香抚琴。她便卧在少白身旁,听着先生弹奏的琴声,不多时便呼呼睡去。
话说,衣寒离了时府直奔上林院而来。她闻着琴声来到少白明月二人前。
少白按住琴弦,望向泪痕未干的衣寒道“怎么呢?”
衣寒见明月在旁,故欲言又止道“没事。”
少白闻言,先是回望身旁睡着的明月,然后才道“孩子吃了不少酒,睡着了。说吧,什么事?”
衣寒坐了下来,认真地对少白道“在你心中,柳梦珂吴桐月谁才是你心中至爱?”
少白道“她们对我都很重要,一个是灵珏的母亲,一个是君父给我选立的帝后。”
时衣寒期盼的目光望着少白道“那我呢?”
少白毫不犹豫道“你是我避不开的劫数。在大燕的历史上你我已成后人指责唾骂的无道庸主和祸国红颜。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悔于当初的选择,你确实是我心中最爱的女人。但是我不能无视过往,忘记那些枉死的冤魂和暴于荒野的尸骨。我没法轻易地原谅自己!”
时衣寒苦笑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让你失了天下,背负万古骂名。”
少白道“我说了那是我的选择,你没有错。”
衣寒泪光闪烁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愿意爱我吗,无惧生死,不畏人言?”
少白沉默了。
“愿意。”明月不知何时醒来,把二人的话尽数听了。她见少白沉默,忧心他无法面对衣寒的逼问。怕他伤了衣寒的心,于是开口替少白回应衣寒所问。
衣寒见明月醒来,忙拭泪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道“丫头,你醒了。”
明月起身同少白并坐,她望了一眼少白转而向衣寒道“师娘,你们方才的话明月都听见了。”
少白打住道“明月,我们的事你不要多话。”
明月回道“先生,你总是害怕我知道的太多,怕牵累。可明月不傻,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总是认为疏离你在乎的人是出于保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疏离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明月,我……”少白一时哽咽难语。
明月微笑道“你和师娘为什么非要活在过去,就不能超脱世俗越过障碍抓住现在携手未来呢?”
衣寒十分赞同明月所言,她道“明月说的对。”
明月摸摸自己的头对衣寒笑道“嘿嘿,我可是肺腑之言。”
接着她起身,拉住少白和衣寒的手,然后将两人手放在一起道“天地为证,我花明月为媒,以后你们就是恩爱两不疑携手共白头的夫妻了。”
说着她跳开,向发愣的衣寒少白挥手道“你们聊,我回屋睡觉去了。”
说完背着手,蹦蹦跳跳地离二人而去。
望着明月进屋后,衣寒突然有些害羞,要丢开手。却被少白抓住不放。
“小语。”
“诺哥哥!”
月光如水照泄,两人拥抱在一起,风儿过处,像两人低语浅笑。
翌日清晨,少白和时家兄妹领着两院长老以及七剑执剑人亲到宗府门前为送返原籍的弟子们送行。
“明月,确定能留下继续进修吗?”
花间派阵营弟子刘念等人关心明月去留。
“若你不能留下,又不能回西境杨守城,可随我去东境鹏城。我刘氏宗门愿护你周全。”刘念恳切地表示对明月的邀请。
明月感激道“兄弟们勿念,我能留下。若真到了混不下去的那天,我来找你们。”
明月像他们一一道了别,目送着他们离去。
最后剩下美玲美琪二人还未离去,美玲已泣不成声。
明月抱着她哽咽道“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过些日子我便回西境,不哭了好吗!”
美琪忍住眼泪道“美玲,我们来天元城不就是送明月入宗府避难。如今不但能继续留下还可以越过玄通门继续进修,应该高兴才对。”
美玲摸着眼泪望着明月道“明月,你是我们杨守城的骄傲。你要好好进修,我们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美玲美琪虽不舍明月,但还是不得不放手。她们翻身上马一步一回头的望着明月。直到彻底看不见明月才无可奈何地出了天元城西门,快马加鞭直奔西境而去。
美玲美琪一日奔驰,及至夜幕低垂方到了摩天岭下,再有一里路便有客栈。看天色渐暗,两人正准备加急奔赴,却有数十条黑影掠出,一时间惊得鸟散马嘶。
二人一手勒住马辔一手摸向马鞍上斜挂的剑。正要拔剑迎敌。却突然出现一道流光,流光所经之处只闻穿刺声,那些奔美丽美琪而来的黑影也应声落地。
不久流光消失,除了载道的尸体和令人掩鼻的血腥,一切重归平静。
二人心有余悸,不知来袭者何人,亦不知何人出手相助。
两人勒马防备,忽闻琴声响起,闻声望去不远处的土丘上枯木下,有一位轻纱罩面的女子正在抚琴。
二人想来必是这位女子适才出手相助的。于是近前拜谢。
近前后美玲美琪惊讶道“怎么是她!”
女子按住琴弦,起身行礼道“花满楼掌柜水灵艺奉燕先生令在此恭候二位小姐,先生有事托付,还请二位小姐下马一叙。”
“果然是她。”二人忙下马,回礼道“谢水姐姐出手相助。”
美琪不解道“敢问姐姐,先生命你在此所为何事?”
美玲也疑惑道“先生若有事,为何不在宗府吩咐,偏是在这荒僻之处命人传达?”
水灵艺道“杨守城护明月有功,先生有东西送你们聊表谢意。”
美玲道“我二人和明月相见投缘,处的久更是亲如姐妹。护她是应该的,怎敢让先生言谢。”
美琪恍然道“原来明月所言不假,她果真是先生弟子。”
美玲闻美琪所言也恍然发现这一点“由此说来,还真是了。”
水灵艺道“二位小姐,有些事你们不必知道的太多。你们只需记得明月和你们的情谊。来,这是先生送你们的礼物。”
说着水灵艺伸出双手,只见她掌中握着两个发光的小晶石。
美玲美琪瞧着有些眼熟,未敢接受道“不知先生所赠何物,想来一定不是凡物,我姐妹二人福薄不敢贪受。”
水灵艺道“世人只知北辰七剑,但实则是九剑。这不为世人所知的两剑,正是我手中的这两颗晶石,对应的是北斗九星中两颗隐星,左辅和右弼。这两把剑,无剑身也无剑灵,只有剑意。能执掌它们的人,须得是命格与之相契者。据先生观察弟子中你二人执掌左辅右弼最为适合。”
美玲美琪道“为何在宗府不授予我二人,偏要背过人私授?”
水灵艺道“左辅右弼,隐者之所喻,尽着一个隐字。”
美玲美琪半懂不懂地道“好吧,既然是先生好意。我们姐妹二人领受了。”
说着二人伸出手去接。
美玲接了左辅,美琪接了右弼。接过后,只见晶石化作光钻进二人掌心。接着沿着二人经络延伸至全身,让二人全身发出透体的白色光芒。
二人直接全身轻飘,悬于半空。紧接着全身爆发有如洗筋伐髓的痛。
这种痛苦过后,她二人突然感觉世界空阔,万物有声。感觉到无尽的力量充盈自己。
光芒渐收,她二人飘然而下。
水灵艺望着二人赞叹道“先生果然没看错人,你二位果是应劫而生之人。恭喜恭喜!”
美玲美琪上前拜谢“谢先生赐剑,也谢水姐姐不辞辛苦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