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让带着十分得体的微笑,除了与生俱来的那种尊贵气质,几乎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但他的微笑给济萤慈的感觉却很怪异。
一个人的微笑应该是温暖的,尤其是像郁清让这样的相貌,更应该让人如沐春风才对,但郁清让的微笑却是没有温度的,虽不至于让人不快或是难受,但那个微笑就好像他因为极高的个人素养而不得不笑,是有礼的,得体的,却不是发自内心的。
就好像一个被父母强迫而必须讲礼貌的孩子一样。
济萤慈有些感慨,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并不是事事如意的啊。
郁清让看着面前表情五彩纷呈的……少女?有些无奈,这个济萤慈是在发呆吗?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莫名的有那么一点同情?
“济小姐。”郁清让又叫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你刚刚说葫芦是你丢的狗是吧?”济萤慈立马回过神来,然后表情慢慢由僵硬到愤怒,“什么?你说葫芦是你的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我是中都市首富呢!”
济萤慈立马进入泼妇骂街的状态,衔接转换之自然让郁清让叹为观止。
叶飞立马上前,出示了sherrin的生活照片甚至还有血统证明,出生证明,疫苗证等各种证件。
其实看葫芦对郁清让那副亲热的样子济萤慈就知道郁清让说的是真话了,但她随意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甩进叶飞怀里,对郁清让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嫌狗狗了,厌烦了就把它丢掉,现在想起来了,觉得自己花那么多钱买来了,扔了可惜,又想回头找回来!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郁清让听着济萤慈自带标点符号的话,依然耐心解释道:“我并非厌烦抛弃,是sherrin自己跑出去丢了……”
“废话!”济萤慈打断他,“你不陪它,让它感到寂寞抑郁,让它不快乐!它肯定要跑的呀!”
郁清让沉默了。他看着脚边不停的打转绕圈,兴奋地又吐舌头又摇尾巴的sherrin,隐约觉得济萤慈说的是对的。他从没见过它现在这副活泼欢快的样子,他一直以为sherrin是一只很安静乖巧的狗。
“我以为它性格就是那样。”郁清让不由自主的说道。
济萤慈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狗狗是很聪明很有灵性的,它之所以在你面前安静乖巧,是因为它以为你喜欢它那个样子,它在讨好你。”
“是吗?”郁清让喃喃道。
济萤慈看着郁清让望着葫芦温柔的眼神,发觉他是真心疼爱葫芦的,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无良富商。
“你把它带回去吧。”
“sherrin就先留在这吧”
济萤慈和郁清让异口同声道。
济萤慈立马反应过来,疯狂点头:“可以可以,没有问题,你想留它多久都行。”
“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把它带回去它也会寂寞,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带sherrin回去吧。”郁清让看她的头点得跟车载娃娃似的笑道。
“没问题!”
郁清让又摸了摸sherrin柔顺的毛,对济萤慈有礼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
郁清让刚坐上车就听见济萤慈的喊声,他连忙降下车窗,“济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呃……”济萤慈很少有这种张不开嘴的时候,“葫芦它饭量挺大的哈,嘿嘿,挺能吃。”
“不好意思,济小姐。”郁清让是个聪明人,立马打开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部掏出来递给济萤慈,“今天忘带支票簿,这些零钱请济小姐一定笑纳,不要因为sherrin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
济萤慈摆摆手,一副受不了你们这种有钱人的表情,“真是的,这多不好啊,实在太感谢了,我一定会给葫芦买最好的狗粮!”
“最好能加点肉,十分感谢。”郁清让微笑着点点头。
济萤慈点头,“那是自然!”
看着车走远,她立马转身跑回家开始数钱。
“靠,真是罪恶,居然管一万多块叫零钱!太特喵罪恶了!”济萤慈捧着钱道,她怀疑要不是钱多会让钱包太重太厚,郁清让还能管更多钱叫零钱。
她蹲下来摸了摸葫芦的头,“没想到你和我的缘分这么短,不过也对,呆在我这里的确很委屈你。放心吧,你主人给我钱了,明天就给你买好吃的!周扒皮买的狗粮不太适合你。”
她匆匆忙忙的把头发冲洗干净,搂着葫芦上了床。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郁清让那个微笑,就好像讨主人欢心的葫芦压抑自己的天性一样,让她觉得有点心疼。
其实不用别人说,也不用父母说,济萤慈知道自己这个人脾气不好,也很自我,说好听点叫没长大的任性熊孩子,说难听点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自私。
济萤慈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人生这么短,不可能顾及到每个人的想法和心意,应该先让自己活得舒坦点,再去看看能不能照顾别人的心意吧。
但是郁清让是为什么呢,他都那么有钱,那么厉害了,这个世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委曲求全去讨好呢?
算了,郁清让的人生估计只有这一点不顺,哪像自己,除了这一点以外没有一样顺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啊,真是自作多情。
不过周扒皮也说过,爱能让人忘记自我……
那个能让我忘记自我的人,你搁哪儿呢,啥时候来?